冷非覺得這個盧青芽有點兒難纏了,打了一巴掌,竟然不勃然大怒。
這一下倒顯得自己理虧了。
他最巴不得的就是盧青芽大怒,然後動手還擊,他就能趁機廢掉她,一者是爲了埋伏自己而報仇,也能替同門師兄報仇。
可她偏偏不發怒,冷靜自如。
“如果你強闖補天觀,咱們奉陪到底!”盧青芽冷笑一聲道:“青年第一人,哼!”
冷非換了一幅表情,掛起了笑意:“原來如此,你是不忿於我這個青年第一人的名號,想要挑戰。”
“憑你也配?!”盧青芽冷笑。
冷非道:“我配不配另說,我只知道你是不配的!”
“你不過是偷襲罷了。”盧青芽冷哼道:“如果不是偷襲,怎不敢參加這一次的九宗演武?”
她原本是準備充分,要在演武上給冷非一個教訓,找回當初他們的面子。
可沒想到冷非竟然避而不戰,這讓她苦心的準備成了水漂,怒火熊熊之下,直接廢掉了黃石堅。
她外表冷靜,內心狂烈,廢了之後也有隱隱後悔,卻絕不會表現出來,反而要一條路走到頭。
看到冷非,他前仇舊恨涌上心頭,便要動手收拾他。
可沒想到冷非出手如此之快,她一下明白,自己的準備並不充分,並沒有取勝把握,忽視了冷非的速度。
他顯然是這一次閉關武功大進,需要更精心的準備,才能一舉拿下冷非。
現在只能忍一忍。
冷非笑了笑:“我參不參加九宗演武,自有宗門前輩做主,你們一羣手下敗將,我去了又如何?”
“哼,你真有必勝的把握,怎會錯過這一次的機會!”盧青芽撇撇細膩的嘴角,冷笑道:“這可是進天淵洞,不是你們的天華洞,不可同日而語。”
冷非道:“這一次沒參加九宗演武,正是去天華洞,果然收穫巨大!”
盧青芽眉頭一皺,一下想明白了冷非的打算。
先進天華洞,再進天淵洞,這個纔是正確順序,怪不得他不來,是因爲還沒進過天華洞。
想到這個,她臉色越發陰沉難看。
沒進天華洞,就厲害到這一步,三年之後,他必將橫壓諸人,踏入天淵洞。
從天淵洞出來,他會不會一舉踏入神明境?
天淵洞可是晉入神明境的最好契機!
這般一想,這冷非從現在開始,到神明境,怕是一路順遂,再無阻攔!
而自己想踏入神明境卻諸多磨難,天淵洞沒那麼容易進去,要橫壓諸宗青年高手才成。
張通幽一旦恢復了修爲,肯定要壓自己一頭的,還有杜瀚也壓自己一頭。
這麼一想,她恐怕要很靠後。
她臉色肅然,淡淡道:“那倒要恭喜了,請罷!”
冷非露出微笑:“這纔對嘛。”
“請下山!”盧青芽冷冷道:“你想什麼美事呢?還真要硬闖補天觀?”
冷非搖搖頭道:“那隻能硬闖了!”
“好大的口氣!”盧青芽冷笑:“先告訴你後果,強闖補天觀者廢掉武功逐出觀外!”
冷非皺眉看着她道:“你該待我闖觀之後再說的,這個時候說出來,是因爲你是擅自作主阻攔於我吧?”
盧青芽輕笑一聲:“我擅作主張又如何?只要你硬闖,那便是硬闖,我可能事後受罰,你也難逃懲罰!怎麼樣,可有硬闖的膽量?”
冷非嘆一口氣:“夠毒!”
他對盧青芽的殺意少了幾分。
她真要歹毒,要在激自己動手硬闖之後再說,提前說出來固然是給自己壓力,也給了自己選擇餘地。
盧青芽傲然道:“補天觀不是你們天華宗,觀規森嚴無人能違例!”
冷非皺了皺眉頭。
他聽出了盧青芽的言外之意。
難道自己化身高至庸之事外泄出去了?
他隨後搖搖頭。
此事只有諸長老與宗主知曉,旁人不知,不可能泄露出去,除非補天觀能掐會算。
他們還真能看破未來不成?
他心中疑竇叢生,臉上波瀾不驚的道:“你們補天觀森嚴,卻是你們補天觀自己的事,現在你讓開罷,免得再捱打。”
他可以再給她幾巴掌,甚至直接廢了她,卻覺得下不去手了,只能繞開。
“好啊,看這次你還能不能得逞!”她說着話撲過來。
冷非身法是快,可自己只要有防備,不可能躲不過。
冷非一閃避開。
可她玉掌彷彿靈蛇一般纏繞而來,緊追不捨。
冷非皺了皺眉頭,哼道:“不識趣!”
一縷雷光脫離雷印。
天地一緩。
他一步閃到盧青芽身後,掌力按在她後背。
“砰!”她前撲出去,在空中噴出一蓬血霧,踉蹌落地。
冷非站在原地,平靜的看着她:“沒用的!”
她護身罡氣與寶物護體,縱使掌力臨體也會被削弱得差不多,威力有限。
可冷非的掌力有龍文加持,破一切法,護身罡氣與寶物都不能阻擋。
除非身法快過他,否則必被他擊中,從而結結實實的捱上掌力,或者有能剋制龍文的寶物。
盧青芽緊抿被血染得越發鮮豔的紅脣,明眸灼灼。
她莫名泛起絕望之感,難道這便是玉宵神雷經的威力?
她看過觀內所有關於玉宵神雷經的記載,尋找應對之法。
闢雷寶衣已經是了不得的發明,誕生之穿便是爲了應對天雷之體,費盡數代人的智慧。
她用數種寶物換了一件闢雷寶衣,卻無法防住冷非的掌力,還有護體寶物,也不成。
這是她能做到的極致,再也沒辦法了。
冷非道:“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除非殺了我!”盧青芽的執拗發作,咬着牙道:“我偏不信了!”
她再次撲上來。
冷非搖搖頭。
一縷雷光再次脫離雷印。
天地一緩。
冷非來到她身後,一掌拍在同樣的位置。
“砰!”盧青芽軟綿綿的倒地,一動不動。
“盧師姐!”兩個青年道士大驚失色,忙怒瞪向冷非。
冷非擺擺手:“她只是被封了穴道,甚至沒廢了她武功!……唉,我也太過心慈手軟了!”
“這還是心慈手軟?”狹長眼青年道士沒好氣的道:“不心慈手軟難道還要殺了盧師姐?”
冷非盯着盧青芽昏迷過去的臉龐,淡淡道:“你們不知道吧,她曾與別人合夥圍殺我,又在九宗演武上廢了敝宗師兄,這般大仇,我只是給了她三掌,是不是太過仁慈?”
“咱們不算外人啦,確實沒必要下狠手。”狹長雙眼的青年道士忙笑道:“看在聖女的面子上。”
冷非哼道:“不是唐瀾,今天且廢了她再說。”
“對對。”兩青年道士忙點頭不迭。
他們看不清冷非的動作,眼睛一花,他已經迴歸原位,好像從沒動過。
所以他們一點兒沒有動手的心思,青年第一高手盧師姐都不是對手,他們更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