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方豔芸小姐一定是誤會了你。快點追上去,向她解釋清楚。別忘記了,上次你和無情公子,能夠擊殺魔極宗的分舵高手,都是她之功勞。”
無情扇子一收一展,畫已經作好,自驚自嘆道,“好一雙璧人,魔邪都美,再加上聖潔的方豔芸,真是讓人睹之即醉。林晨兄,你不去追她,可由我代勞,無情去也。”
林晨暗罵一聲見色起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好追了出去。
無情則被徐世績硬生生攔下,說要互助療傷,引得無情大呼小號,尖叫着方豔芸就要走了。
……
“你真的連我一面也不想見嗎。”追到了雪林裡,在其中一株草原上的冰掛上,林晨停了下來。
方豔芸卻似乎心有它想,手中一柄長笛,輕輕地接觸到香脣上,玉珠一起,一道道似幽還怨的笛聲響起。
“方小姐什麼時候改由彈琴爲吹笛子了。”
方豔芸吹了兩聲,“林晨公子你不要這麼好奇心強,動不動就打亂一個本應美好的進程好嗎。”
林晨大爲不安,從方豔芸的話裡,他聽出了話裡之音。
“我知道,我這人一身都是毛病,而且有時候太過自我,做起事來,絲毫也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我林晨不想爲自己辯解,說自己是一個本心還在,初心仍存的人,所作的一切,也都是爲了身邊人着想。卻往往好心做壞事。
可是即使這樣,我也覺得自己做得不過火。因爲這些都是從我心田裡的最深處,第一時間表現出來的自我。是真實的自我,而不是經過掩飾,又或者說是雕刻之後的獻詞。”
方豔芸沒有想到他洋洋灑灑一大份的自我解釋,似乎在林晨的言語裡,他不是在自嘲。而是在責怪自己對他要求太高,苛責太堪般。
突然她一切因緊張戰亂而來,以及似乎千年不變的對人世間的感嘆顏色,在那如仙如聖的麗影表情中不見了。
居然當着林晨的面,第一次巧笑倩兮地露出編貝來。
“呵呵。”
林晨也看得一呆,自言自語地道,“你笑的真好看。”
“你又來了,林晨,豔芸到底是應該生你的氣呢,還是怨自己太過命苦。要在生命的進程裡,偶遇到你這個一個人。”
林晨向前邁出一步,心有所感地道,“方纔小姐說,我林晨的存在。讓你覺得心中苦楚。不知是哪一種苦楚,如果能如實相告。林晨就算是明日被蠻三刀用火龍氣焰給化了,也沒有遺憾呢。”
北風狂吹,入到雪林裡,卻大爲減速。
而因爲有兩人的存在,這個冰封雪原上的景緻,也添色不少。
在林晨在身邊,方豔芸的確感覺到放心。
而有對方在身邊,林晨感覺到一切都完美了。
只是,如果他想到一個人,心裡面肯定首先會痛起來。
而現在,他的眼裡,除了方豔芸之外,沒有師姐,沒有師兄,也沒有宗門,天武學院的事情,
好像遠遠被拋在腦後,所有的感官和念想,皆停在面前的此女身上。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掃揮不開,讓林晨七情皆牽。
“林晨啊林晨,你可知道爲了培養你。師尊和你的師父授業長老,花了多少心思。可天武學院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後起之秀,居然這麼輕薄。授業長老尊者要是聽到你剛纔那番話,一定會被活活氣死不可。”
方豔芸有意無意間,將話題轉移到林晨的責任上來,這讓他如同被當頭棒喝般,立即感到一陣天搖地動。
這也等於是方豔芸在間接地拒絕他。
露出一個微笑,雖然不知道是苦笑,還是充滿了魄力的表情。
林晨攤開兩手,無所謂地想說什麼,卻終於沒有說出來。
轉身,出聲,一邊啓步,一邊道,“那我現在就去完成自己的責任。方小姐保重。”
“人家話還沒有說完呢,呆子。”
林晨有如受到了皇恩大赦般,整個人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
但方豔芸這種爲了保持形象而似拒還迎的姿態,的確讓他心脈狂亂,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方豔芸迎上去,輕輕爲林晨擋落額頭上的雪花,“你很勇敢。經由一晝的決戰。證明了授業長老尊者他的眼光,是完全正確的。”
林晨很想伸出手去,與對方的柔軟十指玉蔥相握。
但又矛盾重重,心怕方豔芸說他輕薄。
嘴角一抽,“師父,是啊,師父……我已經很久沒有聽他老人家教悔了。”
“放心,你師父在對付完了屍霸之後,受了一點傷,在普渡院療養了一陣。現在已經迴天武學院啦。”
“什麼。”
林晨嚇了一跳,原來師父這麼長時間,居然去對付傳說中的屍霸去了。
那可是絕對的禁忌,就連蠻三刀或者是魔極宗的女魔頭離玉妊聽到屍霸之名,都要退避三舍,哪知師父居然……
“是真的呢,你別以爲人家是在拿你開心。”
“豔芸,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這其中,必然有師父這麼做的道理。雖然我不得甚解。可能確定他老人家的行蹤,我的心終於放心下來。謝謝你。”
“呵呵,你真頑皮。到人家獵戶家裡,大吃大喝,還要發發酒勁,居然還大膽到要以三人之力,去對付蠻功深不可測的蠻三刀。”
林晨摸摸腦袋,“蠻三刀雖然厲害,但我們三人似乎還不至於吃虧呢,你要是來在離玉妊之前,這位蠻族之尊,應該就要掛了,可惜可惜。”
哪知方豔芸聽了此話,卻大搖其頭,“別以爲蠻三刀在與你們以勁氣硬拼,掌掌相抵的時候,沒有脫身的法門。你想想,火龍氣焰那麼難修煉的上古魔功,他都能掌握。又同樣得到了魔極令牌的魔力,以及上面秘不示人的魔功,蠻三刀的力量,當今天下,只怕四大宗師聯手,纔對付得了。
屍霸與蠻三刀唯一的不同點是,蠻三刀要更加進取一些,所以他
有了今日的霸道,而你的師父爲此,也已經先下了一步先手棋。至少爲你掃清天下,阻擋蠻族的入侵,做了一點有先見之明的善後事。記住了,以後再遇到蠻三刀的時候,千萬不要再小瞧他的【火龍氣焰】。”
林晨只知道當時與蠻三刀相對,三人的確剋制住了這位霸主。
現在聽方豔芸所道,看來蠻三刀在全力出手之下,還是有所保留。如果這是實情,那他們三人能夠活到現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蹟。不由得大發感慨,唏噓不已。
“好了,人家要帶的話,已經帶到。你師父說讓你不要擔心他的安危,放手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我走了,拜拜。”
林晨脫口而出道,“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等我打敗了豔魔蕊如冰再說吧。拜拜。”
啊……
原來方豔芸急着要走,是因爲普渡院與魔極宗再次約定了決鬥,這兩位玄宗和魔宗裡最出類拔萃的女弟子,終究還是要以這種其中一方,將另外一方壓制下去的手段,來達到影響天下進程的目的。
林晨也感嘆一聲,回獵戶家裡去了。
林晨等人返回到獵戶家裡時,哪位好心的大嫂和獵人也幾乎是同時回到家裡。
兩撥人馬在屋外聊了一會,林晨想到一事,向獵人道,“你們從東南方向而來。路上可有遇到奇怪的事情,比如說……
婦人對着她的夫君道,“你說吧。”
獵人點點頭,將衆人讓進房間裡,見到房間內到處都散落着打鬥的痕跡,有的地方還破開大洞,牆壁傾倒,大爲吃驚。
林晨摸出了一包鑽金幣,珍而重之地抓起獵人的手,“不好意思。如果我們不在這裡借宿,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這是補償你們的,請收下。”
獵人也沒有客氣,嘆了一口氣,坐在徐世績生起的一堆壁爐篝火旁,眉頭一皺,似乎突然間憂愁上涌道,“蠻族的戰士整齊劃一,正向北邊推進。以現在的速度來看,不出三天,他們就可以開到千風城外。還好,主力部隊到現在爲止,仍舊不見從小鎮上經過,否則小鎮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林晨聽得呼出一口冷氣,向徐世績打了個眼色。無情也道,“我們應該好好的計議一下,現在已經到了天下形勢大明,新的趨勢業將生成的關鍵時刻。分秒必爭,半刻也耽誤不得。”
林晨深以爲意,此處的破房已經不能擠下這麼多人,獵人和妻子十分識趣地重新回到了孃家去住些時間。
林晨陪他們的那些錢,足夠買上十幾棟這樣的房屋了。因此衆人心裡除了有點小小的愧疚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安。
破敗的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篝火燒得正旺,長夜漫漫,思念紛飛,三人一想到千風城地處危境,哪裡還有半點時間去想睡覺的事情。
從一堆的碎屑裡撿出一張桌子,上面蓋了一塊白布,林晨將一張地形圖攤了開來。
無情和徐世績立即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