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放我走!要不然我殺了他!”
在莊裡的假山邊,兩名暗影圍着林婉倩,此時眉頭微擰,手中持着劍,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因林婉倩手中持着匕首,架在成兒的脖子上,而成兒顯然被嚇到了,整個人怔怔的,臉上盡是不可置信與悲涼的神色。
“孃親……”成兒低低的喚着,脖子上傳來的剌痛,卻不及他此時心頭的痛,他的孃親,竟然拿着刀子對着他,難道孃親真的很討厭他們嗎?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們?
匕首被林婉倩握在手中,深深的抵着成兒的脖子,因鋒利的刀刃壓着皮肉,成兒的脖子之處,被壓出了一道淺淺的傷痕,鮮血從那傷口滲了出來,染紅了那鋒利的刀刃。
“孃親,孃親,你放了成兒吧!孃親,孃親,求求你不要傷害成兒,要不,要不你捉我吧!你捉我吧孃親!”雙兒哭喊着,孃親打小不疼他們,他們兩人一直相依爲命着,深夜裡,被孃親打得一身的傷痕關在房間裡,他們兩人相擁着而眠,互相鼓勵着,總有一天會好的!總有一天,孃親一定會對他們好的,但是,但是現在孃親卻拿着刀子架上了成兒的脖子上,看着成兒脖子上滲出的鮮血,她的心慌了……
“閉嘴!今天要是我活不了,你們也活不了!別忘了你們是我生的,就算我要你們的命,你們也得給!”林婉倩放着狠話說着,陰狠的目光掃過那哭喊着的雙兒,落在那兩名暗影的身上,狠厲的聲音帶着咆哮的喊着:“你們放不放我走?放不放我走!”因她的大吼,她手中的匕首越是往成兒的脖子上壓,鮮血,流得更兇了。
兩名暗影相視了一眼,對眼前這個情況不知應當如何解決,他們從沒見過有人冷血成這樣的,成兒和雙兒可是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懷胎所生的親生骨肉,而她,爲了自己能夠活命,卻拿着匕首架上她親生孩子的脖子上,用來威脅着他們,讓他們放她離開,這樣的人,真的連他們都爲成兒和雙兒兩人不平,枉他們兩人還一直口口聲聲的喚她爲孃親,照他們看,她根本不配當他們的孃親!
“娘、孃親,痛……”
因匕首又加深了幾分,成兒的臉色不由有些慘白,脖子上傳來的痛,讓他忍不住的叫了起來,卻也不敢亂動,生怕他一動,那鋒利的刀刃就會割破他的喉嚨。
血,一滴滴的順着刀刃滴落在她的手中,如火焰一般的灼手,林婉倩的心,微微的一顫,持着匕首的手,不自由主的鬆開了一些,但,卻沒有放開成兒,依舊把他當成保命符般的緊緊勒在身邊。
“林婉倩,你是逃不掉的,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快放了成兒,他可是你的親生孩子!”其中的一名暗影沉聲喝着,雖然看着成兒的脖子滲出了鮮血有些不忍,卻也沒有退開,因爲這個女人太過歹毒,如果放她離去,不知又將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聽着他的話,林婉倩發狠的吼着:“讓開!讓開!再不讓開,我就殺了他!”然,她的手卻在微微的顫抖着,在她的心中深處,雖然是不喜歡他們兩個,但是要讓她這樣下手,卻是有些恐懼。
“孃親,孃親,你快放了成兒吧!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雙兒哭求着,看着那從成兒的脖子上滲出的鮮血越來越多,她心下驚恐着,成兒會不會死了?會不會死?
當墨清姿來到這裡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丙名暗影圍着林婉倩,而林婉倩則捉着成兒,用匕首抵在他的脖子處,鮮血滲出,染紅了那把鋒利的匕首,雙兒則在一旁哭求着,看到這一幕,她目光輕閃,淡淡的開口說:“你們退下吧!放她走。”以林婉倩的狠,她還真的會爲了保命而對成兒下手,雖然成兒是她的孩子,但是看到這樣的一幕,她卻不希望他會受到傷害,她相信,就算是放她走,她也是走不遠的。
聽到墨清姿的話,兩名暗影相視了一眼,這才應了一聲:“是!”於是,兩人收起佩劍,退至一旁。
尾隨而來的衆人打量着兩個孩子,尤其是那脖子被劃出血痕來的成兒,見他小小年紀臉上浮現着悲涼的神色與傷痛,衆人都不由暗歎了一聲,如果不是知道這兩個孩子是那林婉倩所生的,他們真的會以爲林婉倩不是他們的孃親,這世上,像這個林婉倩這樣對待親生孩子的孃親,實在是少之又少。
林婉倩目光微閃,看着那一步步朝她走來的墨清姿,她勒着成兒一步步的往後退着,因心下的產生的怯意,她不自由主的低喝着:“你別過來!”同樣是女人,面前的她不過十五歲,卻在無形中帶給她一股強大的威壓,讓她忍不住的心底發寒的,對她打心底升起了懼意。
“放了成兒,我讓你走。”她淡淡的開口說着,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成兒,目光微閃。成兒臉上的悲涼,莫名的讓她心頭升起了一股憐惜,畢竟只是九歲的孩子。
“放了他可以,你們讓開!不許跟來,到了後山,我自會放了他!若不然,你們不讓我活,我死也要拉個墊底的!”林婉倩放着狠話的說着,全然不爲自己所說的話而羞愧。
“孃親,你真的很想我死嗎?”成兒怔怔的問着,腦海裡只有着她剛纔所說的話,就算死也要拉個墊底的,他的孃親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真的很想他死嗎?
“你給我閉嘴!”林婉倩喝着,勒着他就往後山而去,一邊喊着:“不許跟過來!”
“子情,那女人真不是人,竟然那樣對待自己的孩子,真是太禽獸了。”鳳歌開口說着,看着那林婉倩離去的方向,問:“真的不追啊?就這樣放她走?”
她看着那林婉倩離去的方向,說:“跟得太緊她不會放了成兒,等會吧!等會再追上去,她是跑不了的。”說着,看向了哭着的雙兒,說:“雙兒,你先回去院子麼?”若真的對林婉倩下手,她真的不希望讓成兒和雙兒看見,否則血腥的一幕一定會留在他們的腦海裡,久久無法揮去。
“不!我要跟去,我要跟去看看成兒!”雙兒哽咽的說着,擦了擦眼淚,便往後山的方向跑去。
見狀,她不由暗歎一聲,飛身往前掠去。鳳歌跟在她的身後,而冷絕辰和霍逸他們三人則因她叫他們去別處看看,所以分成了三路清理着莊裡的那些黑衣人。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門派裡,一身紅袍的蕭斜倚着人家門主的主位,大大方方的霸佔了人家的門派,把底下的那些手一一律叫出去幫他找人,而他自己則留在這裡等着消息。
自上一回派出去的人說沒消息到現在,已經又過了好些天了,卻還沒有那個銀髮女人的消息,他的耐性已經漸漸的消失了,隨着一日一日的過去,他身上的氣息也越發的陰鷙,強大的強者威壓自然而然的從他的身上瀰漫而出,涌動在他的周身之邊,在他所在的地方,根本沒有一人敢靠近,更沒有一人敢上前,除非是被叫到了無可有奈何的情況下,纔有人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來到他的面前。
就像現在,原本威風八面的門主平日裡只是動動嘴指揮底下的人去辦事,看着那底下的的跪在他的面前恭敬而不敢放肆的稟報着事情,但是,現在這原本該威風八面的主門卻是戰戰兢的跪在底下,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惹怒了上面的人。
“還沒找到?”低沉而且帶着威壓的聲音低低的從主位上的肅的口中而出,那雙蘊含着無限威壓的黑瞳,如同王者一般的睨着那跪在底下的人,神色中透着幾分的閒懶,卻帶着令人不敢忽視的氣勢。
“還、還沒、沒找到。”跪在底下的那位門主顫着聲音說着,說到沒找到時,那聲音不由小了小,身體因恐懼而微縮了一下,喉嚨上下滾動着,不停的嚥着口水。
聞言,蕭的目光一眯,狠厲的光芒從眼中迸射而出,低沉的聲音帶着狠意的說:“你這是在考驗本座的耐性?砰!”他的聲音才一落下,砰的一聲巨響起起,只見,那用堅固的石頭製成的門主寶座,竟然硬生生的被他挰碎了一大半,缺了一大塊角,那碎下的石頭滾落在地上,而那被蕭挰在手上的石頭,卻是在下一刻變成了一把粉沫的從他的手中慢慢的脫落,灑滿了一地。
“尊者請息怒,尊者請息怒,雖然還沒找到那位女子的下落,但是,但是有人曾經見過一名銀髮的絕色女子在大街上走過,小人已經派人去追查,應該就快有消息了!”被這麼一嚇,那跪在地上的門主一渾身一抖,驚得連忙把還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應該?”似乎,蕭對這個不肯定的話語不甚滿意,那凜冽的目光掃向了跪在地上的門主,強者的威壓直復而上,攝得他體內的血氣翻滾無法動彈。
原本正打算鬆口氣的門主突然間被那股強大的威壓襲了過來,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半分,就連呼吸也覺得有些困難着,體內的血氣在翻滾着,臉色迅速的漲紅,似乎就要爆體而破一般,驚得他雙眼暴睜,以爲必死無疑之時,那股強大的威壓卻又在一瞬間收入,重新得到呼吸的他,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之後,這才連忙說道:“尊、尊、尊主請息怒,一定!一定會有那位女子的消息的!一定,一定!”這些日子以來,他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命就掛在懸崖上,稍有一絲的不慎,就會摔個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這個人,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哼!”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若不是因這個人還有幾分利用價值,他真會一掌取了他的性命,本來人命在他的眼中就如草介,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強者才能主宰一切!只有強者,才能決定一切!也只有強者,才能擁有一切!
“報!”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倚在上面的蕭冷冷的一掃,睨了那跪在地上的門主一眼,那主門連忙回過神,轉過了身對着那外面的人喊着:“進、進來!”手心滲出了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壓下了適才的恐懼。
“什麼事?”那名護衛進來後,一直低着頭,雙腳顫抖着,身體的反應,讓他一眼就看出了他此時的恐懼。
“稟,門主,那位銀髮的女子已經有、有消息了。”那護衛顫聲說着,在那股強大的威壓之下,根本連頭也不敢擡起。
主位上的蕭一聽,當即低喝着:“說!”威嚴的聲音一落下,帶着一股無形的威壓,深深的震撼着人心,令人忍不住的對他心生敬畏之意。
“最、最新消息,那、那位銀髮女子是去了三大山莊之後的碧落、碧落山莊,屬下查探得知,她是碧落山莊莊主墨成軒的夫人龍雪柔。”護衛連忙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退下。”那跪在一旁的門主揮手示意着,讓他快退下去,自己則戰戰兢的看着主位上的人,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下不由又發寒着,他又怎麼了?那個女人真的是墨成軒的夫人?這陣子一直叫他們找那個銀髮女人,難道是看上人家了?可那可是墨成軒的夫人,都已經名花有主了,他不會一氣起來殺了他吧?
當蕭在上面臉色陰晴不定時,跪在底下的那門主是心驚膽戰,冷汗溼背,只覺自己的小命分分鐘都不保了,卻又不敢隨意的開口,唯恐一出聲,擾了他的思緒他就慘了。
原來她已經成親了?是那什麼三大莊之一的碧落山莊墨成軒的夫人?龍雪柔?目光微閃間,心下已經有了決定,他又不是那種被世俗束縛着的人,就算嫁了人又如何?他若喜歡,自然是不會去在意這些,再說,以他的實力,以他的身份,要博得美人歡心,讓她心甘情願的跟着他,那絕對不是問題!
當下,嘴角微勾着,心情很是愉悅的瞥了那跪着的人一眼,說:“你起來吧!下去給本座奮馬車,本座要去碧落山莊!”
“是!”聽到這話,那門主當即鬆了一口氣,連忙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碧落山莊的後山中
“快走!”後山,林婉倩勒着成兒邊跑邊喊着,沒到安全的地方,她不能就這樣樣放了他,否則她還是會被捉回去的!
成兒因脖子上的血一直在流,臉上從原先的蒼白到現在的慘然,在一連番的打擊下,他的精神已經漸漸的快支持不住了,被勒着跑着,腳下步伐踉蹌着,幾次跌倒被拖了起來。
“沙沙……”
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樹葉在風中搖擺着,殺氣,突然間在林中竄起。拖着成兒一直跑着的林婉倩,察覺到了樹林中的不對勁,不由放慢了腳步,警惕的看着四周:“誰!出來!”她低喝着,以爲是墨清姿那幾人追來了,把匕首抵在成兒的脖子上,不曾鬆開。
“哼!你以爲,你還能活得過今天?說了要你死你就得死!”
後山中傳來的陰測測聲音,從四面而來,讓人無法確實那人的藏書身之處,林婉倩聽到那聲音,卻是身體一僵,當即警惕的看向周圍,帶着不確實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左護法?”那聲音中蘊含着殺意,竟然是跟那個男人一樣,難道,是那個男人想殺她?
“沙沙沙……”
樹葉再次傳來沙沙的聲音,這一回,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林中竄出,手持滴着鮮血的利劍,穩穩的落在林婉倩和成兒的面前,他的臉上,那鬼面具還拗着,身上的黑衣似乎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被劃出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從他的身上滲出,而他卻恍若無察。寒劍斜指地面,陰鷙狠厲的目光掃過那臉上浮現驚懼的林婉倩,最後瞥了那神色有幾分呆然的成兒一眼,接着一步步的走近。
“你、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他!”林婉倩顫聲說着,勒着成兒一步步的後退着。
“殺了他?你說的是這野種嗎?用這野種來威脅我?哼!看來,你腦子還真是有問題。”左護法冷哼着,腳步不曾因她的話而停落,那陰狠中帶着嗜血的目光,冷冷的掃了林婉倩一眼,又瞥了那成兒一眼,不帶一絲的感情。
聞言,林婉倩惡狠狠的瞪着他說着:“他是你的兒子!如果你不想你兒子死,那就給我讓開!”話雖然說着,但是她心下卻沒底,左護法爲人兇殘而無情,他起了念頭要她死,他又豈會因這個成兒而有所顧忌!難道,難道今天她真的非死不可?還要死在這個男人的手裡不成?
聽着他孃親的話,成兒原本有些渙散的目光驀然一亮,愕然的看着那正一步步朝他們走來的黑衣人,他的臉上,戴着鬼面具,他無法看得見他長着什麼樣,他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流出,看起來觸目驚心,這個男人,是他和雙兒的爹爹?他們孃親說,這個男人是他們的爹爹?真的嗎?這是真的嗎?然,亮起來的眼眸卻在下一刻聽到他的話後暗了下來。
“我兒子?哼!就算是我兒子那又怎麼樣?我承認過嗎?對我來說,他只是一個野種,你這女人生的,根本不配當我的兒子!”左護法陰沉着聲音說着,驀然聲音一落,他手中的劍一動,飛掠上前。
見他竟然如此無情,林婉倩心下一驚,當即推開了身邊的成兒,手中的匕首把握着,上前面與他對戰着,利刃相碰的聲音,鏗鏘做響,凌厲的刀劍劃過空氣中,帶起一聲聲凜冽的氣流聲,林婉倩手中的匕首本就短,與長劍對持之下,自是被傷,沒幾個人回合,她的身上就已經被那鋒利的長劍劃開了幾道口子,鮮血滲出,血腥味在空氣中隨着清風瀰漫着……
被推開的成兒怔怔的看着那打在一起的兩人,那兩人,是他的親生爹孃,但是,他的爹爹卻說他是野種,說他不配成爲他的孩子,而他孃親,卻是以他的性命相要挾,他們的話,他們的行爲,深深的傷透了他的心,但,看到他們兩人招招致命的攻擊着對方,看着他們身上的傷口在流血,他卻又是那樣的不忍,那樣的心疼……
爹爹,孃親,爲什麼你們不要我和雙兒呢?爲什麼你們都想殺了我和雙兒呢?我們也想有爹孃的疼愛,我們也想可以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爲什麼你們都不要我們呢?爲什麼讓我們覺是多餘的?難道我們真的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不應該出生麼?
心頭泛着酸澀與悲涼,心寒的感覺讓他覺得身體好冷,好冷,忍不住的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身體,企圖能溫暖一些。淚,一滴滴的從他的眼中涌出,滴落在他的膝蓋上,看着前面那欲置對方於死地的兩人,視線因淚水而漸漸的模糊了,只聽着那耳邊傳來的凌厲劍聲,那駭人的氣流聲在空氣中劃過,呼嘯着……
好冷……好冷……
因脖子上一直在流血,雖然傷口不大,但流着血的時間長了,失血過多,漸漸的體力也有些不支,但因他的爹孃就在前面撕殺着,他卻又不敢就這樣暈過去,勉強的撐着站了起來,擦了擦眼睛,卻不想看到的卻是他孃親被他爹爹一掌拍了出去。
“砰!啊……”
林婉倩被他一掌狠狠的拍出,重重的摔倒在成兒面前的不遠處,此時的她,一張臉因體內血氣的翻滾而皺成一團,想撐起身體,誰知胸口處的血一下涌上喉嚨。
“噗!”
“孃親!”成兒一見,連忙跑了過去:“孃親,孃親你怎麼樣了?孃親,你沒事吧?來,成兒扶你起來。”小小的人兒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一張小臉上盡是驚慌失措的神色,九歲的他,小小的身板,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林婉倩卻是很吃力,她使足了力氣,卻總是扶不起,不由着急的喊着:“孃親,孃親快起來。”
受了重傷倒在地上的林婉倩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成兒,那張小臉上,此時還帶着未乾的淚痕,脖子之上,那道滲着鮮血的傷口映入底眼,很是剌眼,他使足了力氣想要扶起她,不時回頭看着那緩緩朝這邊走來的左護法,看着他那抺滴着鮮血的劍,小臉上盡是驚慌的神情,這一刻,她的心鬆動了,不自爲主的顫抖着,眼中盡是想不通的不解。
爲什麼?爲什麼他還願意喊她孃親?她打他罵他,從來都有一天給過好臉色他們看,她用他的命來要挾他們,她拿着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她甚至想過,想過要殺了他!但,他卻還在喊着她孃親,爲什麼?爲什麼?這一刻,她一聲聲的在心底自問着,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看着他爹爹持着劍一步步的往這邊走來,成兒心慌了,雖然他才九歲,雖然他還小,但是從他爹爹身上散發出爲的殺意,卻是那樣的駭人,那雙兇殘無情的目光,緊緊的盯着他的孃親,讓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爹爹,他想殺了他孃親!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恐懼着,不安着,無措着,然,他卻沒有能力可以在這一刻保護他的孃親。
於是,他飛快的轉過了身,擋在了他孃親的面前,向着他爹爹跪下,哀求着:“爹爹,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孃親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悲痛的聲音帶哭意在這後山的林中響起,深深的剌痛了林婉倩的心。她怔怔的看着那擋在她面前的小小身影,那身板才那麼小,卻把她護在了身後,擋在了她的身前,爲了她,一聲聲的放了下哀求着,這一刻,她的心是揪痛着的,如刀子在挖着她的心一樣,在滴着血……
“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想救我?爲什麼你還要喚我孃親?我是那樣無情的對你們,爲什麼你還要這樣的爲我?爲什麼……”她怔怔的問着,無視着那一步步朝這邊走來的左護法,她只想從他的口中知道答案,她想知道,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聽到她的話,成兒回過了頭,淚水滑落的臉上,帶着悲涼與傷心,含着淚水的雙眸看着她,哽咽的說:“孃親,你是我們的孃親,就算你再怎麼打罵我們,你也是我們的孃親,孃親,成兒不想你死,成兒不想你死……嗚嗚……”他哭喊着,淚水一滴滴的流下,那跪着的身體,有幾分的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倒是下一般。
轟的一聲在林婉倩的心頭炸開,她怔怔的看着哭喊着的他,看着那哭得可憐的他,心頭涌上了無限的後悔與憐惜,他的話,深深的震撼着她的心,他用着小小的身體,擋在了她的面前,一聲聲的哀求着想要他放過她,爲的,只因她是他們的孃親,他們不管她是否做惡多端,不管她是否喪盡天良,他們只是知道,只是記住,她是他們的孃親!
淚,無聲的從她的眼中涌出,心疼,後悔,憐惜,一一的在她的心裡涌現着,她後悔着,爲什麼要執迷不悟到了這一刻?爲什麼要到了這一刻才明白兩個孩子是多麼的好,多麼的孝順,多麼的貼心?她不該把心裡的怨恨都發泄在兩個孩子的身上,她不該把全部的恨意都加註在他們的身上,她不該在這些年中,一直無情的打罵虐待他們,她不該啊……
“爹爹,爹爹,成兒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不要殺我孃親好不好?不要殺她好不好?”成兒轉過身,去求着那帶着殺意而來的男人,今日才知道他竟然是他和雙兒的爹爹,但是,他們對他卻是陌生的,帶着殺意的爹爹,讓他的心裡感到了恐懼,感到了無措。
“閉嘴!”左護法冷聲的一喝:“誰是你爹爹?記住!你只是一個野種!只是一個野種!”
他無情的話語,像一條浸泡過辣椒水的鞭子一樣,重重的打落在成兒的身上,痛入心靈的深處。他跪在他的面前,仰着流着淚的小臉,怔怔的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那是他的爹爹,是那樣的高大,那樣的威武,他多想可以像墨墨姐一樣,看到莊主慈愛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喚着她的小名,但是,他卻不認他,說他是的野種,孃親不喜歡他們,爹爹不喜歡他們,這一刻,他真的事覺得,他真的是多餘的……
左護法陰狠的目光落在那神色有些怔忡的林婉倩身上,居高臨下的睨了那跪在他的面前,仰着頭看着他的成兒身上,突然間,陰測測的笑了起來:“也許,我應該讓你看看,這個野種在你的面前死去的模樣,我想,你一定會很樂意見到的,不是嗎?”陰鷙的無情而冰冷,那兇殘的目光如禽獸一般的盯着那怔愕着的成兒,眼中浮上了一絲冰冷的殺意,邁開了步伐,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他爹爹要殺他?成兒怔怔的看着那來到他面前的高大身影,那在地上拖着的長劍,上面泛着濃濃的殺意,鮮血染紅了那劍刃,令人忍不住的心頭髮寒着,然,這一刻的成兒,心裡卻感覺不到什麼,今天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那一件件接着來的無情事情,已經讓他的心靈無法再承受了,從傷心到傷痛,再由心寒到悲涼,到這此的麻木,他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傷得到他了,反正爹爹和孃親都不喜歡他,反正爹爹和孃親都想殺了他,那就殺吧!他已經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
“爹爹,你殺了我吧!但是,你殺了我之後,能不能放過孃親呢?”成兒仰着小臉問着,希翼的目光看着他,卻只能從他眼中,看到了冰冷的無情。
“既然你這麼爲你孃親想着,那,我就先解決了你之後,再把你孃親也了結了,送她到下面去和你繼續做母子!”左護法陰測測的說着,無情的聲音一落下,手中的劍擡起,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剌向了那跪在他面前的成兒。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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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滴,今天情人節喲,玩得開心哈,情人節嘛,怎麼說我也得意思意思,畢竟你們可是我的老情人了,哈哈,今天給你們來個二更如何?二更讓墨墨和辰也甜蜜一下,來點JQ什麼的也許會更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