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去超市的？”
此刻程樂樂表情是僵硬的，還好有毛衣遮住，看不出來。
程樂樂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然後又指向他們相遇的地方。
“你聽到的？”
這個時候就該立即點頭。
“丫頭記性不錯，一個人來的？”
如果想陪媽吃頓飯的話，可能不是一兩句話能解決的。
程樂樂停住，拿出手機。
李西也陪着她停在路邊。
不一會兒，她將手機交給李西，上面寫着：我迷路了，找不到朋友，他們要吃完過來接我。
“哦，那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在家吃，我們就一起吃怎麼樣，我們也算是有緣？”
程樂樂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又在手機上寫着：謝謝您我正愁沒地方呆呢！
“你一個姑娘家再加上溝通又不方便，自然是有些困難的，我們先去買點菜吧，你肯定也餓了。
……。
另一邊，早早就起來了的蕭瑾準備踏上一個人的旅行，不過有了程樂樂的建議，就感覺她陪着自己在走一樣。
這感覺，還不錯。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各種小攤子，他才發現程樂樂描述的真是貼切，他竟一眼就認出來了。
最驚人的是，五年了，竟沒變多少。
每個人的臉上給你都是淡淡的微笑，看起來都很幸福啊。
也許他明白了，爲什麼程樂樂第一個給他推薦這個小鎮了，這裡的人就像是幸福的使者一樣。
“年輕人，第一次來麼？陌生面孔啊！”
一個路邊做糖人的老爺爺叫住了他，蕭瑾驚訝的回頭。
“爺爺，您這都記得啊！真厲害！”
“呵呵呵，這裡的人我都認了大半輩子了，怎麼會不記得，來這的遊客一般是推薦，沒什麼人會到這偏僻的地方來的啊！”
再仔細打量這個街道，還是那種九十年代的樣子，人們的衣着倒是挺時尚的，搭配起來，還別有一番風味。
“是這樣的，是我朋友介紹我過來的！”
看蕭瑾嘴角的微笑，老爺爺一下就明白了，笑呵呵的說：“怎麼不一起來？”
“什麼一起？”
“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啊？”
一個大男孩害羞的表情實在是不常見。
“不要害羞，給你介紹的那個女孩子，很喜歡？”
雖然還是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談論這種事，可是驚訝是肯定的。
“不知道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個小鎮不會是小說裡那種高人隱居的地
方吧？
腦洞大開的蕭瑾開始胡思亂想。
“年輕人想什麼呢！我不是什麼怪人，也不會讀心術，就是從你剛剛的表情看出來的啊！”
“表情？”
“你談到她的時候嘴角會不自覺上揚，如果沒猜錯的話，看這個鎮子的時候想到的也是她，所以纔會露出相似的笑容。”
“有……有麼？”
老爺爺笑而不語，知道他是意識到了。
“不過這個糖人能不能做成人型的？”
“當然可以，兩個人的？”
這種心事赤裸裸的被暴露在人眼前的感覺真是不自然。
蕭瑾有些緊張，笨拙的拿出手機，翻出程樂樂的一張照片。
這是在江邊時他偷偷拍的。
照片裡的程樂樂眼睛看向無盡處，眼裡閃爍着程樂樂般的光芒與信心。
老爺爺拿近一看，又仔細確認後，欣慰的笑了。
“原來是這丫頭啊！”
“哦，您知道她？”
“當然！”
老爺爺坐起，眼角的皺起彷彿是流不盡的時光，散不去的回憶。
“這丫頭，是個值得被幸運款待的人。”
回過神來，發現蕭瑾的眼神依然迷茫，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想說就說的盡的。
“她最後一次來這的時候，滿是不捨與眷戀，當然，還有痛苦。”
“最後一次？什麼時候？”
彷彿那就是不久前的事，老爺爺脫口而出：“五年了吧，沒想到，就過了五年。”
五年前？
不就是她來到M國的時候？
“那您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麼？”
表現得過於明顯，這關心的語氣，緊張的表情，老爺爺看着卻笑了。
“很在乎？”
“想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聲音細的和蚊子一般大，蕭瑾的頭也不自覺往下垂。
“她沒告訴你？”
“我們……。還是朋友。”
淡淡的悲傷從中流出。
“那就等哪一天她願意告訴你，她的過去吧！”
過去……。
她的過去我沒辦法參與，又何必非要知曉。
“算了，沒事的，可能是不太好的事，我還是不問了……”
“是不太好，也可以說是痛苦，不過沒有苦哪來的甜呢？”
老爺爺說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沒有苦哪來的甜……。”蕭瑾搗鼓着這句話的意思，卻感覺似懂非懂。
“可以了！”
老爺爺忽然說道，手裡端
着做好的糖人，捧到他面前。
“就做好……。了！”
視線完全落到兩個糖人上時，蕭瑾不由得頓了一頓。
是在江邊，他坐在左後方，看着程樂樂，程樂樂望着天際線的真實寫照。
“我明明……。只給了你她的圖……。”
爲什麼你居然將我當時的表情都描摹出來了！
“想象得到。”
老爺爺繼續捏着糖人，笑道。
“多少錢？”
“呵呵，這個就算了，當紀念品吧！”
蕭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之中，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也不管什麼客套不客套了。
“還有，年輕人。”
忽然老爺爺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暗戀是童話，夢幻又美好啊！”
蕭瑾懵懂的看向他，卻又聽見後半句。
“不過……。是個傷心的童話。”
…………。
公寓內，李西在廚房洗着剛買回來到菜，程樂樂則在一旁幫着。
自從程樂樂走後，她就沒怎麼認真做過一頓飯，今天，就認真做一回吧！
本來李西是拒絕程樂樂幫忙的，可拗不過她的倔脾氣。
“怎麼不把墨鏡摘下，習慣麼？”
還能說什麼，既然她善良的媽媽都爲她找好了出路，那就點頭唄。
“可是你打扮成這樣，看不到一點臉啊，能好好呼吸麼？”
一談到臉這個字眼，程樂樂反射性地往旁邊側，然後猛點頭。
“哎，那待會怎麼吃飯麼？”
是哦！待會怎麼吃飯？要死沒想到這個問題！
思索半天，程樂樂掏出手機，打了一大串文字，然後又刪掉，變成簡潔的幾行字。
我有苦衷，抱歉不能告訴您，待會吃飯的時候我就在房間裡吃就好。
李西笑着點點頭，還讓她弄完就到房間等着。
可是，再一次，輸給了她的倔強。
程樂樂就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李西做自己以前每天都吃的最愛的飯菜。
即使有些天馬行空，她還是想，很想，時間就停在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
李西不知道，程樂樂多想抱住她，告訴她自己有多想她，有多難過，有多不捨。
可是最終都敗在了現實與懦弱面前。
她怎麼敢親口告訴李西自己是爲了什麼留她一個人過了五年。
就是因爲太內疚，所以開不了口。
可是不能開口，又讓人多難過。
“來，久等了！你等等啊，我呢去用小碗給你每樣盛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