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氣勢十足的程樂樂，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像漏氣的氣球。
“你什麼意思？”
底下的人今天算是看了一出好戲。
不僅看到有人當衆反駁唐少，還看到這個人不要命的用這種語氣對唐少說話。
“怎麼了？生氣了？”
唐少這是在哄女人麼？
“你別過來，大叔，我真的只是幫你一個忙，沒有別的意思，對你真的沒意思！”
天吶，又是讓人窒息的一句話。
還有不能沉浸在唐少的溫柔之中的女人！
沒有別的可能，除非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
“那又如何，我有信心讓你愛上我。”
“我已經有愛的人了！”
唐士博的腳步忽然一頓，如同所有人的目光忽然一定一般。
還有那個男人的眼神。
這場戲實在是精彩。
“那他也愛你麼？”
如果不的話，那就沒什麼了。
有些猶豫，腦中又浮現那晚的場景。
“當然，很愛很愛，比我的要多很多。”
程樂樂其實一直知道，只是不願承認。
不願承認自己一直在傷害他。
她還記得那晚他離開前的那句“傻瓜”。
“我想知道他能否與我匹敵？”
“他當然比你好，好的不止一點點！”
“好！”
唐士博忽然一拍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如果你的言語之中不能讓我們感覺到你有多喜歡他還有，他有多喜歡你，那你一定逃不掉！”
深吸了口氣，程樂樂看了一眼底下，沒有掃到那個高高的身影。
那個即使在人羣中，在黑暗中，也能憑影子就能找到的男人。
既然不在，那就可以放心的說了。
“幾年前，我們都太幼稚，互相傷害，他很懊惱給我帶來的傷害，總想彌補，但也總弄巧成拙。”
程樂樂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在說一件很珍貴的事，太大聲會破壞。
門口的那個人卻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因爲有麥克風。
“其實我也一直在傷害他，總是無法理解他的意思，有點像相愛相殺，總是分分合合。
最後，我離開了他，逃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然後還改名換姓，就這樣，沒有靈魂的過了五年。”
包括唐士博，都有些驚訝她的坦白。
這女人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啊。
所以說心事重重難道是因爲……。
因爲這個可能，唐士博的瞳孔驟然放大。一個“五年”
讓趙瑞澤徹底完全說不出話。
他是聽到了程樂樂親口說愛他麼？
“後來我們狹路相逢，不只是不是命運捉弄，我們又戲劇性的見面了，結果他要結婚了，對象是我不能傷害的人。”
談到這，程樂樂低下頭，有些哽咽。
“但我還是祝福他們，雖然我知道這也不是他本意，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只是不想告訴他，想讓他不那麼難過。
我自己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這樣自己也好過一些。
但是，後來我才明白，他始終是我放不下又丟不了的一個人，哪怕是看着他平安幸福的度過這一輩子……。
我都是幸福的！”
再也說不下去，程樂樂蹲下開始掩面哭起來。
抽泣聲從底下傳來，唐士博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然後立馬對主持人說了什麼。
“不好意思，各位請迅速離場，我們唐少有些私事要解決！”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被迫離場，包括趙瑞澤。
他當然不想讓程樂樂知道他聽到了這一切。
他很清楚，程樂樂一定是以爲自己不在才說的這些話。
一定憋了很久吧。
深吸了一口氣，趙瑞澤扭動鑰匙。
這回是你自己說的，再也不要妄想我鬆開你了！
一時間敞亮的大廳，只剩了程樂樂的抽泣聲。
“還想哭到什麼時候？”
“我……。你爲什麼非要逼我……。嗚——我都說了，不喜歡你了，你們都以爲自己勢力大了不起是麼，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那你別哭了，我就尊重你的選擇！”
本來是想繼續哭的，硬是被程樂樂給止住了。
紅腫的雙眼水靈靈的看着前方。
“不哭了？”
“你不騙我？”
“那你真這麼愛他？”
程樂樂猶豫着躲閃的眼神又轉回來。
“比我想象的要多那麼一點。”
無奈的笑了，唐士博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是把我當哥哥看了麼？”
唐士博一直在往別的話題上說，程樂樂只好跟着回答，決定如果再避開這個話題她就自己提。
“不……不行麼？”
“呵……。那你要不要當我的妹妹？”
“不……。哈？”
本來習慣性拒絕別人的，程樂樂反應過來後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把我當哥哥，那就當哥哥吧！”
即使是當妹妹，我也想要你安心的呆在我身邊，開心的笑。
就這樣也是可以的。
聽說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七秒，在初次見面的七秒內，就決定了這個人在你生命中的地位。
他用七秒愛上了一個女人，生命中唯一愛過的女人，卻要用一生去守護她。
這個代價有點大，但是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他不會改變這個選擇。
……。
“我去拿鑰匙，送你回去。”
“那個，大叔……。”
“沒關係，就叫大叔吧，我也習慣了……”
“那好吧，我就不客氣了！”
俏皮的吐吐舌頭，程樂樂笑了笑，然後乖乖的在門口等他。
揉了揉還有些發澀的眼睛，程樂樂看着還是沒有星星的天空，心情卻忽然舒服了許多。
感覺這趟是來對了。
有些話，果然就是要說出來才舒服。
憋在心裡真的很難受。
“怎麼，還想哭？”
從後面走來，唐士博輕摟着她的肩，將她送上車。
“真是很不可思議。”
“什麼不可思議？”
車緩緩的啓動，輕鬆又自在，像人的心情。
“上一秒我還以爲死定了，我說不定就要嫁給你了，你說不定是壞人，我說不定看走眼了什麼的，下一秒你卻給我這樣的驚喜，讓我覺得好不可思議啊！”
那張天真的面孔總能讓他嘴角微揚。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知道，是那個傢伙讓我的妹妹這麼魂牽夢繞？”
程樂樂不好意思的扶額，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算了吧，都過去了，就像我說的，打算就這麼看着就好，畢竟另一個人也是我不能傷害的對象。”
唐士博聳聳肩。
“那好吧！”
反正我會知道的。
你是絕對不能受傷的對象。
“有了一個哥哥的感覺真是好啊！”
“有多好？”
笑意從嘴角蔓延到眼角，唐士博的心情沒有這麼好過。
“呃，就感覺就算是明天是世界末日了，也不會孤單的離開。”
笑容忽然消失。
“以前一直覺得很孤單麼？”
本來是很開心的話題，被他這麼一轉，好像又變得不那麼開心了。
“其實也還好了，就是一直活在自責和愧疚當中……。從我遇見他的那天起，好像就在不停的傷害人，真是尷尬！”
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程樂樂想到過去，還是不敢仔細回憶。
“不能，多爲自己活一會麼？即使是那麼一天，都沒有想過自私一點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