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大門,郭佳琳就跟着看到其他侍妾都先陳氏離開了,沒有一個人願意跟她搭伴。
便走上去,“妹妹,你怎麼不跟她們一起走呢?”
陳氏看到是郭佳琳,位置在自己之上不說,而且還是當今宰相的千金,只得裝作客氣道,“我喜歡自己一個人走。”“哪有人喜歡自己的,怕是如今王府只有你懷孕,大家都躲着你吧。”
郭佳琳說着便將目光落在了陳氏的肚子上。陳氏看到郭佳琳的神情不禁用手摸了摸肚子,看着遠處離開的幾位侍妾的背景,說到,“她們就是嫉妒。有本事自己也懷一個去。”
郭佳琳將陳氏的目光盡收眼底,“這可是王府的第一個孩子呢?要是生個兒子可就是長子了,在府中的地位可不一樣呢?”
陳氏聽着郭佳琳的話,滿臉笑容,滿臉得意。“哎,只不過。”郭佳琳嘆了口氣,露出憂慮的表情。“只不過什麼?”
陳氏望向郭佳琳着急的問道。郭佳琳看着陳氏,眼睛裡滿是憐憫之情,“生了長子又如何,又不是嫡子。只怕有人容不下,哎。”嫡庶有別,在這個時代尤爲明顯,嫡親的就是正經的主子,庶出的連主子身邊的丫鬟都不如。
陳氏聽着郭佳琳的話,一種恨意涌上了心頭。
她自然明白郭佳琳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嫡妃納蘭盈。自己生的孩子,不但不能叫自己娘,反而要叫納蘭盈爲娘,怎麼能不恨。
郭佳琳見到她的表情,果然上鉤了,於是繼續說道,“如果能讓自己的孩子是獨一無二的就好了。”說着便獨自走開了,留下了在原地喃喃自語。
自從郭佳琳爲陳氏分析了嫡庶有別之後,陳氏便一直記在心上,這幾日,憂心過度,再加上懷孕倒是顯得憔悴許多。
陳氏端着老嬤嬤遞給自己的安胎藥,正要喝下去,就聽到一聲響亮的通傳聲,“郭妃娘娘到。”隨着聲音,陳氏放下了手中的藥湯,望着門外,“奴婢見過姐姐。”
陳氏仗着自己有孕,正經八百的主子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只是個側妃,行禮也只是敷衍着,並不規範。郭佳琳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上前扶住了陳氏,笑着對陳氏說到,“什麼奴婢不奴婢的,你懷了王爺的孩子,就是王府的功臣,今後叫我姐姐便可,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
”陳氏聽郭妃這麼說,想到納蘭盈對自己的態度,如果自己在府中能有一個靠山,並且能練手對付納蘭盈,自己的孩子豈不是勝算更大些,識時務者爲俊傑,陳氏還是懂得的。
如今聽到郭佳琳對自己這般客氣,便順着郭佳琳的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奴婢真是三生有幸,能讓王妃做自己的姐姐。
”陳氏說的是王妃,並不是郭妃,一般只有王府的嫡妃纔會被稱作王妃,其他都是按照姓稱呼,或者是由王爺賜字。
“妹妹別這麼客氣。”說着便攙扶陳氏坐了下來。“妹妹這是什麼?”郭妃看着桌子上的藥湯碗問道。陳氏一臉自豪的回到到,“這是安胎藥。”
說着便端了起來。郭妃看着陳氏的樣子,眼睛裡透出犀利的目光,暗暗諷刺,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懷了個孩子麼,能生下來不能還不一定呢。看到陳氏放下了藥碗,神色瞬間恢復成了一副與之交好的樣子。
“妹妹這安胎藥要天天喝麼?”郭妃看着陳氏問道。“是呀,姐姐,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哎呦,你瞧我這張嘴,該打,姐姐還沒有懷過孕呢?”陳氏說着便做出一副說錯話的樣子。陳氏的話句句能激起郭妃的怒氣,臉色由白變成了紅,有紅變成了暗紅。
郭妃強忍着怒氣,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說到,“這藥啊,妹妹還是小心點。萬一有人不想妹妹的孩子順利出生,做什麼手腳的話,可是防不勝防啊。”陳氏聽着郭妃的話,似乎是說着無意,聽者卻有心。“多謝姐姐提醒,我會小心的。陳氏笑着說道。
“妹妹別怪我多嘴。小世子一天天長大了,你這個做孃的可要提前給他打算打算吧,你也不想他一出生身份就不如弟弟妹妹吧?真到了那個時候怕是妹妹以後連個依靠都沒有了。”郭妃若有所指到。
陳氏聽了郭妃的話,心中顫了一下,誠懇的看着郭妃,“求姐姐救救妹妹,救救妹妹肚子裡的孩子?”說着便要行禮。郭妃一把拉住了陳氏,“妹妹這是做什麼,妹妹有事,姐姐自然是不能不管的。這藥能安胎,卻也能讓人不孕。就看怎麼用了。”陳氏面色一喜,兩眼放光道,“多謝姐姐提醒。
”郭妃一臉疑惑,“我說了什麼麼,我可是什麼都沒說有說。”
郭妃這種挑唆他人還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做法讓人無法直視。人不要臉則無敵。
郭妃走後,陳氏對老嬤嬤俯下嘀嘀咕咕了半天。起初老婆子臉上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後來倒也不住點點頭了,這個自己從小帶大的陳氏,雖說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到底是自己養大的。
“小姐,燕窩粥來了。你先吃點吧。”納蘭盈此時正在房中看賬本,看的頭昏眼花的。
伸手就要接杏兒遞過來的燕窩粥,聽到門外有什麼從窗臺上跳過,嚇得手一哆嗦,湯碗撒了一桌子,連賬本上都是殘羹。納蘭盈急急忙忙去“救”賬本,杏兒趕緊急急忙忙去找抹布,只聽見啪一聲清脆的聲音,碗從桌子上掉了下來,碗中的殘羹撒的滿地都是,“小姐,你先別動,我馬上拿來抹布。”杏兒拿着抹布急急忙忙走了過來,卻看見納蘭盈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盯着地上,臉色蒼白。她看了一眼地上,一片黑色,頓時明白了過來,剛要大叫,就被納蘭盈捂住了嘴巴,“噓,不要叫。”
杏兒看着納蘭盈鎮靜的表情,瞬間放鬆了許多,點了點頭。“小姐,剛纔真的是太危險了,這是誰啊?這麼狠心?”
納蘭盈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目光中透出點點寒意,嘴角咧出諷刺的冷笑,“馬上就知道了。杏兒,收拾好這裡,就當做沒有發生一樣。”杏兒不解的問道,“小姐不告訴王爺麼?怎麼也得查出兇手啊?”
“我正是爲了查清楚才這麼做的,告訴王爺只會打草驚蛇。”杏兒贊同的點了點頭。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每天的燕窩粥,納蘭盈都會讓一隻貓吃了,而這個貓在吃了一週之後除了愛睡覺並無特殊。
納蘭盈對杏兒說到,“你去請個大夫,就說我最近愛睡覺,讓過來把個平安脈。”杏兒明白納蘭盈的意思,沒多久大夫就到了。
大夫剛到,納蘭盈就躺在牀上,隔着紗帳,將手伸了出去。大夫把完脈說到,“王妃是憂思過度導致肝鬱氣滯,並無大礙,平時王妃要少憂心一些,我開一些藥,調理一下就好。”
大夫這邊請。杏兒將大夫請了過去。“對了,大夫,這是我們王妃的寵物,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也是經常睡覺,請大夫診斷下看看這隻貓到底怎麼了?”大夫看着貓無精打采,聲音有氣無力,便開口問道,“這貓可是吃了什麼?”
“就早上喝了一點王妃剩下的燕窩粥,這不,這裡還有呢?”說着杏兒將剩下的燕窩粥拿了過來,大夫拿起來聞了一下,並且用手指沾了一點,嚐了一下,臉色大驚,“這燕窩是王妃的燕窩麼?”“有什麼問題麼?”杏兒疑問道,“這裡面有毒。”
大夫說着便臉色越發難看。“大夫,這是什麼毒。”納蘭盈不知道何時走了出來。看着旁邊的貓問道。“這粥裡面加了打量的藏紅花和麝香,無色無味,卻能令人終身不孕不育。”納蘭盈想過這種可能,因此當大夫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太過於吃驚。
“辛苦大夫了。杏兒。”杏兒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錠金子,納蘭盈目光犀利,淡淡說道,“今日之事,萬不可泄露半分,以免惹上殺身之禍。”
大夫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這種情況在大戶人家,他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因此連連點頭稱是。
陳氏那邊聽說納蘭盈請了大夫,便一直樂的不行,“嬤嬤,你去看看,大夫出來了沒有,若是出來了,你去打探下情況。”
沒過多久,嬤嬤便回來了,滿臉喜悅,“姑娘,得逞了。”陳氏聽到得逞了,有點慌亂的握着老嬤嬤的手,手一直在顫抖,顯示着內心的恐懼。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滅九族都不爲過。
老嬤嬤反握這陳氏的手,“姑娘,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你部位自己着想,也要爲肚子了的孩子着想啊。”
陳氏聽哦老嬤嬤的話,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感慨萬千。
杏兒待大夫走了之後對納蘭盈說道,“小姐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們麼?”
納蘭盈臉不屑與譏誚,抱着手中的貓,目光犀利“就讓她囂張幾天吧。”
郭佳琳也不是省油的燈,對着一個小丫鬟說道,“你可聽清楚了,這件事茲事體大,若是弄錯了小心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