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答應他

夏以沫心中驟然一痛。

給他生個孩子?

他要她爲他生下一個孩子?

可是,爲什麼?

夏以沫這樣問了。

“爲什麼?”

嗓音乾澀沙啞。垂在衣袖裡的芊芊指尖,不覺蜷起,指甲掐進掌心。

聽得她相問,宇文熠城卻是閒閒一笑,漫不經心的道,“你不是要救宇文徹嗎?你不是發誓要永遠留在孤的身邊嗎?……既是如此,夏以沫,就給孤生一個孩子……”

像是想到了什麼,男人一把慵懶的嗓音,彷彿也越發的輕描淡寫起來,“當然,你既決定,要一生一世的都留在孤的身邊,那麼,我們以後一定也不止一個孩子……”

語聲一頓,一字一句,“但今年之內,孤卻要你生下我們第一個孩子……你答應嗎?……”

他問她,答應嗎?

可是,要她如何答應?

昔日的喪子之痛,猶清晰如昨,他怎麼能夠輕易的放下?而且,如此輕描淡寫的要她再爲他生一個孩子?

而且,這個孩子,無關兩人的愛情,只是一種交換的籌碼……

他怎麼能夠將他們的孩子,當成他逼迫她的手段呢?

一個不是帶着父母愛意出生的孩子,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麼幸福之言呢?

這個男人,永遠都有殘忍到令她痛不欲生的方法。

可是,即便明知如此,她又能夠怎樣呢?

除了接受,她別無他法。

垂在衣袖裡的雙手,被她攥的死緊,半響,夏以沫方聽得自己壓抑着哽咽的嗓音,緩緩響起,說的卻是,“如果我這一年,都不能夠有孕呢?”

宇文熠城湛沉黑眸中,驀地流光蘊轉,閃爍了一下,旋即眼中卻是簇簇的火苗,灼熱的似能夠燙傷人一般。

夏以沫心頭方一跳,男人放大的一張俊顏,卻驀地壓到她的眼底,長臂一伸,一把便將她按進他的懷中,右手扣住她的後腦壓向她,涼薄脣瓣隨之迫近,重重碾過她的脣……

夏以沫只覺呼吸一窒,男人略帶茶香的清冽氣息,瞬時裹緊她,似甜蜜,又似苦澀。

夏以沫本能的想要掙扎,卻最終沒有動,隻身子僵硬的,任由男人的予取予求。

半響,宇文熠城方纔微微放開了她,一張薄脣卻仍是貼於她的脣角,吐息滾燙,“夏以沫……這一年,我們勤奮些,一定會有孩兒的……”

男人嗓音低沉而暗啞,帶着略微壓抑的喘息,叫人心頭一片火燙。

聽着從他口中,說出的下流話,夏以沫只覺臉上一熱,原本蒼白的臉容,瞬時如染了嫣色一般,嬌豔欲滴。

宇文熠城已許久不曾見到她這般又羞又惱的模樣,心中一時情動,俯首,就要往那秋水桃花般的脣上啄去……

夏以沫眼中卻是難掩的一慌,本能的微微側過臉去,避開了他的親近。

男人眸中瞬時一黯,濯黑瞳底隱着一絲薄怒。

“夏以沫,你若是不願意的話,孤不會勉強……”

冷冷丟下這麼一句話,宇文熠城果然不再多加糾纏,徑直起身,就要離去。

夏以沫卻慌忙扯住他的衣袖,脫口而出道,“不是的,宇文熠城……”

她那麼焦急,那麼迫切的想要留住他……無論是因爲什麼……

宇文熠城闔了闔眸,將心底那些轉瞬翻涌而上的怒意壓住,卻是沒有再離去。

但男人卻只將毓秀挺拔的背影,對住她,不曾回頭。

夏以沫咬了咬脣,忽而覺得自己方纔的那些掙扎和猶豫,多麼好笑……她有得選嗎?

沒有。

既然如此,再糾結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宇文熠城……”

擡眸,夏以沫定定的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字一句,“我答應你……”

她說的很緩慢,卻是異常堅定。不是逼迫之下的無奈,亦不是無奈之下的痛苦……就彷彿是,她真的願意,再爲他生兒育女一般……

宇文熠城只覺心頭一震。一剎那間涌將出來的情緒,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是,他惱她竟揹着他,與別的男人私會,更曾衣冠不整的同宿一處……當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嫉妒的快要瘋了,有一瞬,他真的恨不能將她與那個男人一起殺了……

後來,她情思激動,昏迷之後,他宣了太醫來爲她診治之餘,卻終是命了宮中的老嬤嬤來……

驗過之後,確是如宇文徹所言,他與她是清白的……

可是,縱然這樣,也不能叫他心中的妒恨少一點。

那個男人,他的侄兒,竟敢覬覦他的女人,只這一點,他便恨不能將宇文徹斬殺十遍……

但是,他終是忍住了。

因爲,他知道,若是他真的那麼做了,真的殺了宇文徹的話,面前的這個女子,一定會恨透了他……

想到她會恨他,他竟不敢……

是呀,不敢。

多麼好笑。

堂堂的離國皇帝,竟會懼怕一個女人恨他……

他不是嗜殺之人,但若是冒犯了他的底線,他亦絕不會手軟,更何況,如今宇文徹染指的還是這個女人……可是,想到她,他卻竟下不了手……

他知道,她身邊的那些人,對她有多麼重要……司徒陵軒已死,她的丫鬟翠微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丫鬟柔香也方方纔死裡逃生……她本已對他就怨恨極深,若是在這個時候,又叫她得知宇文徹死在他的手中的話……

宇文熠城苦澀的想,到時她一定會恨毒了他吧?

只怕,他到時候會真的徹徹底底的失去她……

哪怕只是心頭略略碾過那個念頭,宇文熠城便覺一顆心,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又悶又疼。

他決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他迫着自己放過了宇文徹,只將他囚着,卻不曾真的殺了他……如今,還在這裡,用着他的性命,來威脅着她……

他是一國之君,想要什麼樣的女人,爲他生兒育女不行,可是,他卻偏偏要用這樣的手段來逼她……

他知道,兩個月之前,她失去的那個孩兒,留在她心底的傷痕,還未痊癒……可是,那也是他的孩兒啊,他又怎麼會不難過?

她不想再有孕,他明白,她是害怕再承受一次那種失子的慘痛……可是,他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們的孩子!

可是,她卻不願再懷上他的骨肉……

雖讓她因爲另一個男人,接受他的逼迫,再有孕,並非他的本意,但是,眼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用他與她的孩子,留住她……

是不是有了孩子之後,她就會安心的留在他的身邊,再也與他斷不開牽扯了呢?

宇文熠城心中自嘲的想着。

可是,就算是手段卑鄙又怎麼樣?他宇文熠城做事,向來只求結果,不問過程,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用何樣的手段,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總歸絕對是不會放這個女人走的!

她是他的女人,理應爲他生兒育女……既然早晚都得如此,他也不介意逼一逼她……

果然有用,不是嗎?

宇文熠城眸中劃過一絲銳利的笑意,那是步步爲營,亦是勢在必得。

男人緩緩回過身去,一雙淬了輕墨般的眸子,居高臨下的攫住面前的女子,他修長手指,微微挑起她的下巴,略俯了身子,丰神俊朗的臉容,在她眼底放大,籠下整片的陰影,他與她貼的是那樣近,以致他一開口,滾燙吐息,便盡數噴灑在她的脣畔,“夏以沫……”

他低聲喚出她的名字,暗啞嗓音,如同香醇美酒,帶着一絲蠱惑,一絲曖昧,一絲纏綿一般,送進她的耳畔,“……你既已答應……以後,可要努力些……”

那輕的如同羽毛一般的字眼,微微盪漾在她的耳畔,餘音嫋嫋,如鉤一般,勾在夏以沫的羞恥心上,扯出絲絲的疼痛來。

一張臉,卻終是沒出息的紅了。

壓抑住胸腔裡怦然跳動的一顆心,半響,夏以沫方纔開口,“宇文熠城,我也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男人原來想要印上她脣瓣的親吻,就那麼一頓。

旋即,宇文熠城卻是驀地拂袖,一下子直了起身。男人墨染的一雙寒眸裡,隱忍的怒火,一蹴而就,一張薄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半響,男人方纔開口,卻是一字一句,毫無轉圜的餘地,“夏以沫,你以爲自己現在還有資格,跟孤討價還價嗎?”

夏以沫心中一澀。

是呀,她早已沒有資格跟他討價還價。但是,有些事情,她卻不能就此罷休!

想到前夜發生的一切,夏以沫目中一恨。

“宇文熠城,我不是要替景言大哥求情……”

語聲一頓,夏以沫一字一句,開口道,“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我要查出究竟是誰僞造的信箋,邀約我與景言大哥相見,我要查出,是誰在酒中下藥,陷害的我與景言大哥……我要查出,究竟是誰想要致我於死地……”

一次又一次,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遭人陷害……阿軒的仇,嫺妃娘娘的仇,翠微與柔香的仇,還有這一次……她絕不容許那個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再繼續逍遙法外下去……

她一定要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夏以沫死死咬緊牙關,雙目通紅,她怕她會忍不住,立即奔到那個人的面前,將他撕碎……

宇文熠城望着她眼中恨意,望着她單薄的身子,不住的輕顫,一雙墨眸,心疼之餘,卻是驀地掠過一股嗜血殺意。

“你放心……”

男人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想要要撫平她所有的悲傷與痛苦一般,“夏以沫,即便你不說,孤也一定會找出那個在幕後指使之人……”

男人話說的輕,一字一句之間,卻是藏也藏不住的肅殺與狠絕。

夏以沫聽的出來。被他按在懷中的身子,先是一頓,卻終不由漸漸的軟下來。

他還是在乎她的吧?所以,才這樣恨那個如此陷害她的人……

男人的懷抱,溫暖而乾燥,帶着熟悉的好聞的氣息,像是能夠逼出人心底那些隱忍的惶惶不安與委屈一般,夏以沫只覺鼻頭一酸,忍不住就要伸出手去,回抱住男人……

可是,她腦海裡驀地閃過的那個人,卻終就讓她擡起的手勢,瞬時僵了下去。

眸中一戾,夏以沫突然開口道,“宇文熠城,如果最後查出的那個人,那個費盡心機和手段,想要致我於死地的人……”

女子一字一句將齒縫裡的那個名字咬出,“……是上官翎雪的話……你會怎麼辦?……”

擁住她的懷抱,在她口中吐出“上官翎雪”四個字之時,微微一僵。

夏以沫方方還感到些許暖意的一顆心,瞬時涼了下去。

果然。

夏以沫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只是試探着說出那個女子的名字,他就已經這般反應了……她又如何期待,就算是到時候真的查出是那上官翎雪所爲,面前的男人,能真的處置她呢?……

脣畔扯開一抹諷笑,夏以沫卻不知是在笑宇文熠城,還是在笑自己,只覺心頭的涼意一陣壓過一陣,令她整個身子,都止不住輕顫……

夏以沫伸出手去,一下子推開了男人的懷抱……一雙澄澈透亮的眸子,此刻卻是微紅,說不清是失望,還是痛恨的望住這近在咫尺的男人……

宇文熠城心中一緊。

方方從她的口中聽到上官翎雪的名字的時候,他本能的即要脫口而出,那個人不會是上官翎雪……可是,當觸到面前女子的一剎,他卻忍住了……

與其說,他不相信上官翎雪會是那個用盡手段的幕後指使,不如說,他不願意相信她是……

儘管,如今他已不似昔日那般愛她,但是昔年的情意還在……他不願意相信,他初見之時那個溫婉善良、楚楚令人生憐的女子,有朝一日,竟會變成一個謀算人心、爲爭寵不折手段的妒婦……

宇文熠城心中不由微微一沉。腦海裡閃過那個女子總是溫柔婉轉的模樣。

“孤不相信翎兒會做出那樣的事……”

最終,宇文熠城還是沉沉開口道。

他的回答,夏以沫並不意外,可是,當親耳聽到,卻還是不由的心底一刺,冷冷笑道,“如果事實證明,真的是那上官翎雪所爲呢?”

她咬牙,逼視着他。

宇文熠城眸中一沉,一剎那間,似掠過無數的情緒,最後只剩一片冷凝。

男人薄脣微啓,一字一句的道,“夏以沫,孤答應你……無論到時候查出是何人所爲,孤都絕不姑息,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他說的那樣認真,那樣堅定。一瞬,讓夏以沫想要相信。

她想要確認,想要求證,可是,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望緊着面前的男人,像是要望進他的眼底去一般,一字一句,“宇文熠城,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

若是他真的能做到的話……

夏以沫心中莫名的有些抽緊。

“夏以沫……”

望着她一瞬的失神,宇文熠城突然出聲喚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夏以沫下意識的回眸,“啊”了一聲。

可是,就在她扭過臉的同時,男人放大的俊顏,卻驀地迫近,帶着懲罰一般噙住她的脣,輾轉反側……

強烈的男性氣息,瞬時籠罩在她的全身,夏以沫本能的想要推拒,男人卻彷彿先一步察覺到她的舉動,只將她纏的更緊……

夏以沫原本還有些僵硬的身子,也不由一點一點的軟下來……

最終,男人抱着她,緩緩倒向牀榻……

搖曳的燭影,映着交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如一副旖旎的畫。

芙蓉帳暖,一室癡纏。

……

永和宮。

當看到那個施施然走進來的女子之時,殿中的衆人,卻皆是眼角不由的一跳。

夏以沫卻彷彿沒有察覺他們的面色各異,徑直在殿中站定,向着那高高在上的女子,行了行禮,道,“妾身給皇后娘娘請安……”

雖是請安,她語聲中卻無半分的卑微或者恭謹,淡淡的,一雙澄澈透亮的眼眸,甚至沒有望向這殿中的衆人。

驀然見到她出現在自己的寢宮,紀昕蘭心中亦是難掩的有些驚悸,想到那日她帶着宇文熠城親自去“捉姦”,更是有些心虛。

“沫兒妹妹……”

紀昕蘭強笑了笑,卻仍是親親熱熱的道,“……你身子未愈,陛下不是免了你每日的請安嗎?……你好好將養就是,況且,大家同爲陛下的妃嬪,一場姐妹,也不必講究這些虛禮,每日都來向本宮請安的……”

夏以沫微微擡眸,瞥了她一眼,“勞皇后娘娘掛心了……”

語聲一頓,一雙清眸,淡淡在殿中的三個女子身上掃過,“但夏以沫想着,自從那日在薔薇苑裡,皇后娘娘帶着陛下與和妃娘娘,與妾身匆匆一見之後,這些日子,夏以沫一直都沒有機會,再來陪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說說話,敘敘舊什麼的,甚是想念……”

聽她提起當日薔薇苑裡的事情,各人面色都是不禁微微一變……尤以紀昕蘭爲甚……

她原本以爲,當初帶着宇文熠城去到薔薇苑,讓他親眼見到這個女子與旁的男人私通之後,陛下就算不將兩人當場誅殺,也絕不會留下這個女人的……

但孰知,除了當時宇文熠城大怒之餘,其後,這夏以沫不僅沒有死,也沒有被囚禁或者被打入冷宮,陛下甚至更是連日來都宿在她的寢宮之內……

她不明白那個男人,如何能夠容忍這個女人與別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還這樣寵愛於她……心中驚怒嫉恨之餘,卻也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卻沒有想到,這夏以沫竟在今日,親自踏進她的永和宮,而且分明來者不善,極盡挑釁……

一時之間,紀昕蘭當真是又恨又怒,染着鮮紅鳳花汁的一雙纖纖玉手,掩在衣袖裡,被握的死緊。

夏以沫眸底劃過濃厚的譏誚與不屑,卻是不再看她,一雙黑眸,驀然落在了那坐在左首的女子身上,瞳底恨意凌厲,脣角卻彎出一抹輕笑,“說起來,當日薔薇苑一事,皇后娘娘與和妃娘娘都在,卻獨獨缺了儷妃娘娘你……真是可惜啊,儷妃娘娘你錯過了一場好戲……”

聽得她提到薔薇苑那日的事情,上官翎雪目中卻是掩不住的一閃,一瞬間,卻不知想到了什麼。

但旋即,女子便不動聲色的將那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刻的情緒,斂了去,明眸微擡,亦是淡淡瞥了一眼對面的夏以沫,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媚溫婉,道,“翎雪當日身子不適,便早早歇下了……翎雪未能有幸一睹當日薔薇苑中的熱鬧,誠如沫兒妹妹你所說,錯過了一場好戲,當真是可惜的緊……”

她一雙明眸淡淡眄來,眼底竟是毫不掩飾的冷笑與挑釁……

她恨毒了她,就誠如夏以沫恨毒了她一般。

夏以沫死死咬着牙關,這一刻,她真的很想衝上前去,將她一張臉抽爛,她甚至不需要向她求證,那日薔薇苑中的事情,是不是她設計的……因爲,不需要問,她知道,一定是這上官翎雪……

她恨不能殺了她。

可是,她不能。眼下她還沒有任何的證據。

她只有忍。

“儷妃娘娘不必覺得可惜……”

壓下眼底痛恨,夏以沫緩緩勾起半側脣角,漫不經心一般的道,“想必日後這宮中定有很多熱鬧可瞧……說不定,這其中,就有儷妃娘娘你自己的熱鬧……”

上官翎雪也不惱,微微一笑,“是嗎?……與男子亭中私會,把酒言歡,甚至肌膚相親、同宿一處……”

說到這兒,女子明眸中似極快的閃過些什麼情緒,卻如輕羽點水一般,迅疾便被抹了去,語聲一頓,卻聽上官翎雪婉轉一笑,曼聲續道,“……這些事情,翎雪卻做不出來,也不敢做……”

話鋒一轉,輕描淡寫的將戰火向着對面的阮迎霜和紀昕蘭引去,“……相信皇后娘娘與迎霜妹妹,也都是做不出來的……”

阮迎霜也果然沒有令她失望,接過話頭,嘲諷一笑,“本宮就不明白了,一個跟別的男人有染的破鞋,熠城大哥還將她留在宮中幹什麼?難道不嫌髒嗎?……”

她言辭之間,竟是毫不遮掩的惡毒,一雙掃過夏以沫身上的眉目,更是淬滿了不屑與厭惡,就像多看她一眼,連自己都會弄髒一般……只是,那一雙眼底,卻終是藏也藏不住的泄露出刻骨的妒忌與怨毒……

是呀,要阮迎霜如何不恨?

那日當皇后娘娘去她宮中求見宇文熠城,向他稟告,這夏以沫竟與別的男子在宮中私會之時,她真的以爲,可以一舉除掉這眼中釘、肉中刺,當到得薔薇苑,親眼看到她與宇文徹衣衫不整的宿在一處之時,她幾乎想當場大笑三聲,以宣泄自己的興奮之感……

見到那一幕的宇文熠城,當時也確然怒極,甚至將那個女人的手腕都捏斷了,她以爲,他那個時候,真的會殺了她……畢竟,別說是一國之君,就是這世間的普通一個男子,眼見着自己的女人,卻與別的男人有染,又如何能夠容忍?

可是,她沒有想到,當面前的這個女子,昏倒之後,那個男人竟不顧一切的將她抱起,眼中焦切與擔憂之色,竟是真的一般,將她帶回了綴錦閣,還命太醫診治……

而後,他更是連日來宿在這個女人的寢殿裡,極盡寵愛……

想到這兒,阮迎霜一口銀牙,都幾乎被自己咬碎,那死死的盯住夏以沫的一雙美目,更是恨不能淬出利劍來,在她身上捅個千刀萬刀的一般。

面對她的折辱,夏以沫卻只輕描淡寫的一笑,“和妃娘娘你好歹也是褚良國的郡主,怎的說出的話,卻比之潑婦罵街更爲粗俗呢?若叫宇文熠城聽在耳中,他一定要皺眉的……”

像是鬧不了一下那個男人眉心微微蹙起的模樣,夏以沫噗嗤又是一聲笑。

阮迎霜原本就因爲她提到宇文熠城而心中大怒,眼見着她輕蔑的笑,一雙眼睛,恨意更是如能滴出水來一般。

阮迎霜霍的從座位上站起,目呲欲裂的瞪向對面的女子,“夏以沫,你少拿熠城大哥來壓我……就算熠城大哥現在再怎麼寵愛你,又能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你跟別的男人私通的事實……”

夏以沫卻是冷冷一笑,“事實?……和妃娘娘你難道不知,宇文熠城早已下令嚴查,究竟是何人陷害的我與睿王殿下嗎?所謂的事實,不過是有心之人的謀算罷了……”

眸光沉暗,說到此處,夏以沫忽而悠悠的瞥向一旁的上官翎雪,語聲輕慢,“儷妃娘娘,你說是嗎?”

上官翎雪微垂的明眸,驀地劃過一道銳芒,面上卻仍是淡淡的,不動聲色,“沫兒妹妹你與睿王殿下的事情,翎雪不知究竟是否是他人陷害……翎雪只知道,當日,如果沫兒妹妹你接到睿王殿下的信箋,卻不去赴約的話,那麼,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語聲一頓,上官翎雪抿了一口杯中的碧螺春,然後,方漫不經心的續道,“就算真的是有心人陷害……也要沫兒妹妹你肯上鉤纔是……”

阮迎霜立時接口,“正是……若非沫兒姐姐你自己其身不正,別人又怎麼能夠陷害的了你呢?……”

杏眼中劃過一抹怨毒,“本宮就說,當日那睿王殿下不惜三番兩次的替你出頭,救你的性命……你二人果然有私情,而且還做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本宮是熠城大哥的話,就算是將你們碎屍萬段了,也難消心頭之恨……”

女子銀牙緊咬,目中恨意,竟像是真的恨不能將他們千刀萬剮了一般。

夏以沫卻彷彿絲毫不以爲意,只淡淡的道了一句,“只可惜,和妃娘娘你不是宇文熠城,你也替她做不了決定……”

阮迎霜本已坐回位子上,聞言,又是霍然站起,纖纖玉指,狠狠指向她,卻是恨得連話也說不出,“你……”

夏以沫也不着急,眉眼清冽,淡淡瞥過她。

半響,阮迎霜彷彿才終於找到了話說,恨聲道,“夏以沫,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總有一天,熠城大哥會看清你的真面目的……本宮倒要看看,那個時候,你怎麼死……”

咬牙吐出這一番惡毒的詛咒,阮迎霜似氣極恨極,再也不願與她同處一室,也不跟紀昕蘭告辭,便是氣急敗壞的拂袖而去。

夏以沫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只端起自己桌案上的一盞清茶,細細品着。

偌大的永和宮裡,一時倒沒有人說話。

半響之後,上官翎雪也悠悠站了起身,向着那坐在上首的女子,福了福身,告辭道,“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翎雪也該告辭了……”

紀昕蘭還沒有答話,卻聽夏以沫的聲音,徐徐響起,“話還沒有說完,儷妃娘娘這樣着急的要走,是何緣故呢?”

上官翎雪回身,一雙柔若春水般的眸子,竭力的壓下眼底深處的一抹銳利之後,卻仍是她一貫溫婉的模樣,“翎雪不認爲還有什麼話要跟沫兒妹妹你說……”

“哦?”

夏以沫卻是勾脣一笑,嗓音輕慢,“不如儷妃娘娘跟本宮說說,你覺得會是誰假借敬事房的連公公之手,分別送信本宮與睿王殿下,然後又在酒中下了迷藥,造成本宮與睿王殿下有染的假象呢?……”

上官翎雪亦是面色未變,淡淡道,“翎雪又怎猜得出呢?……不過,沫兒妹妹你既然說是那敬事房的連公公給你與睿王殿下送的信,那麼即便要問的話,也應該問連公公不是嗎?……”

聞言,夏以沫卻是緩緩一笑,“敬事房的連公公……儷妃娘娘你難道竟不知他已經畏罪自盡了嗎?……”

語聲一頓,“畢竟,這連公公當日是從謙王府出來的……聽聞當年,乃是謙王爺爲着令儷妃娘娘你在宮中有人照應,所以特意將自己腹中的親信,送給娘娘你的呢……”

聽她提到此事,上官翎雪一張精緻的臉容,此刻終於面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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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生兒育女第15章 風雨欲來第170章 他的警告第171章 假孕被揭穿第77章 又起風波第130章 大婚之喜第256章 不速之客第170章 他的警告第280章 重逢2第24章 忍氣吞聲第37章 對峙第18章 羣起攻之第15章 風雨欲來第242章 遭到反對第147章 兩廂傷害,血色濃第207章 妒恨欲狂第117章 夜半偶遇第13章 一舉兩得第67章 地牢相見第179章 有了身孕第141章 片刻溫情,須臾盡第153章 御花園裡,麻煩起第291章第33章 引火燒身第3章 城破第91章 深陷其中第31章 強吻第58章 今後打算第189章 不放第96章 自欺欺人第161章 攪起一池湖水第75章 暗流洶涌第196章 信中邀約第28章 隱感威脅第224章 清遠第69章 亭中傾談第84章 永遠不會第38章 相護第275章 她不知道的事2第283章 自戕第135章 危機四起,風波惡第133章 心如牢籠,自困囚第210章 他愛她第51章 生殺予奪第131章 離別之殤第17章 掌嘴二十第59章 謁見中宮第14章 防人不仁第150章 生辰宴上,陷害起第61章 罰跪殿前第144章 痛不欲生,難求死第22章 浣衣爲奴第180章 他的真心第249章 廢妃第83章 她的拒絕第256章 不速之客第37章 對峙第254章 做不做得準第16章 英雄救美第241章 他回來了第46章 洗脫嫌疑第51章 生殺予奪第283章 自戕第107章 彌天大禍第29章 孤男寡女第31章 強吻第301章 番外3第11章 初來乍到第218章 離去第258章 玉原石第241章 他回來了第252章 一往情深第278章 承諾第274章 她不知道的事第267章 發瘋第240章 求一個機會第141章 片刻溫情,須臾盡第29章 孤男寡女第263章 太遲了第147章 兩廂傷害,血色濃第277章 驚聞第247章 受傷第105章 意外迭生第147章 兩廂傷害,血色濃第273章 客棧偶遇第192章 他的勸告第92章 紫衣女子第87章 捨身救她第164章 溫柔第100章 戰爭作挾第300章 番外2第164章 溫柔第69章 亭中傾談第64章 夜半夢醒第230章 孩子第66章 與虎謀皮第72章 皇嗣之事第292章 打擊第134章 半生渴求,終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