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氏待了幾個小時，處理了一下手頭的文件。顧辰翌叫章夏安排了一下葉彩的近期工作彙報，過去開了個臨時的會議。
巴黎時裝展近期舉行，葉彩設計部也十分緊張，招聘來的助理又莫名其妙的帶薪休假，讓設計部的人們，揣測了好一段時間。
愛瑪作爲葉彩的首席設計師，更是顧辰翌美國時的同學，同她一起創業之間，革命友誼倒是十分純真。
“顧總，這批巴黎時裝展的服裝設計，要求十分高，我建議您在巴黎那邊聘請一位設計師，過來指導一下。否認任務完成起來，還是很有難度。”
愛瑪語氣平緩，卻也擲地有聲，這個在葉彩向來以冷美人著稱的美女設計師，也有着不能逾越的地位。
“你覺得，你不能完成。”顧辰翌的質問也是十分鋒利。
“顧總，所有設計圖都要我終審，而且今年一直業務十分忙，我也沒來得及去巴黎。爲了保證完美，還是建議您聘請一位新晉的設計師，概念上會比較讓人滿意。”
似乎並不滿意愛瑪的答案，顧辰翌簡單的聽了幾個部門的彙報，便留下了愛瑪。
“愛瑪，說說你真實的想法。”顧辰翌倒了一杯咖啡，遞給愛瑪。
愛瑪個子嬌小，又剪了利落的短髮，整個人陷進柔軟的沙發裡，眼神卻格外的鋒利。
“辰翌，我知道你接受顧氏以後，會很忙，可是葉彩是我們的心血，請你能放在心上，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都由副總在處理，很多事情我很難和他溝通。”
愛瑪輕輕綴了一口咖啡，同顧辰翌說道。
顧辰翌難得的笑了笑：“愛瑪，你這脾氣能不能改一改，我們相交這些年，我適應你的犀利，可是副總氣盛，你總也要客氣點。”
聽着顧辰翌一副老朋友的口吻，愛瑪的情緒似乎也緩和了一些。
“我就是這性子，改是不可能。倒是你，我好不容易找個助理，你給我藏哪去了。帶薪休假，這假也該結束了。”
顧辰翌沒想到愛瑪突然說起這，只說：“那我再給你換一個。”
“嚴肅說，辰翌，那姑娘底子很不錯，第一天過來讓她改圖其實也是試試她，我十分滿意。她很有天賦。不管你們之間關係怎麼樣，我希望她能回來做我助理。”
愛瑪的語氣認真，這樣驕傲的人能給予蘇黎如此高的評價，讓顧辰翌小吃一驚。
“那好，我安排一下，讓她儘快回來工作。”顧辰翌沉了沉應道。“愛瑪設計師，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顧辰翌一副玩笑口吻，讓愛瑪也嚴肅不起來。
她十分清楚顧辰翌的冷漠，對待自己的這份隨行真實，也無非因爲國外共患難的那幾年情誼。
“我之間說的是認真的，今年設計部的創意不是很好，派人去巴黎一趟，找個設計師過來合作一段，也好。”
“嗯，我會考慮的。”
離開葉彩，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顧辰翌自己開車回到花城。
進門只見外婆和外公，在客廳喝茶。
“小顧回來了。過來吃點水果。”外婆招呼顧辰翌，他應聲走了過去。
一盤鮮紅的草莓，讓顧辰翌心裡莫名想起超市隨口的回答，是她聽進心裡，還是巧合。
“蘇黎一個人做飯？”他坐了一會忍不住問道。
“嗯，說了今天她下廚，誰都不要幫忙。”外婆回頭向廚房看了一眼，笑語到。
顧辰翌吃了幾個草莓，便上樓換了身輕便的休閒裝。
深色的棉布短褲和天藍色的條紋T恤，不似平日裡穿着襯衫的嚴謹，整個人卻似乎明朗起來，更多了幾分陽光的帥氣。
他站在廚房門口的時候，蘇黎只聽的腳步聲，以爲是外婆又不放心過來瞧呢。
笑呵呵說着：“廚房禁地，閒人免進哦。”
顧辰翌也不理會，自顧看着她做菜，操作檯上是切完擺好的一盤盤蔬菜，周圍和擱着一些配好的調味汁，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該有多少年了，顧辰翌沒有這樣站在廚房門口，看人做過飯。
客廳裡響着電視機的聲音，廚房飄滿了飯菜的香，這樣尋常的情景，卻和他隔了那麼久遠的時光。
顧辰翌無法自已的想起，照片上的女人，那樣精緻的眉眼，褐色的淚痣。
“怎麼還在呀。”蘇黎笑着扭過頭嗔怪道。
窗外的的夕陽照了進來，金黃色的光茫照在她身上，顧辰翌想念的臉龐就那麼同蘇黎鮮妍的笑臉，融合在一起。
那麼的寧靜，美好。
看到顧辰翌又在出神，蘇黎擡高了嗓子叫了一聲：“顧辰翌！”
“什麼事情。”明明剛纔還在雲遊，可是反應過來的一刻，聲音卻沒有半點慌亂，依舊是那種淡漠，冷靜的聲線。
蘇黎心想，或者他真就是天生這般冷淡的人吧。
“你叫外婆外公，過來坐吧。可以開飯啦，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蘇黎心情似乎好的很，和顧辰翌細細碎碎的說了起來。
“嗯。”
蘇黎把菜一盤盤端上桌，又跑到酒櫃裡取出兩瓶紅酒，倒滿了三個杯子，然後給外婆倒滿一杯果汁。
顧辰翌和外公外婆，已經入了座。
她急忙的跑進廚房，關了火，把最後一道鮮魚湯端了上來，便坐在了顧辰翌身旁。
“外公，外婆，咱們共同舉杯，慶祝您康復出院。”蘇黎端起酒杯，說道。
“好。咱們就祝你外婆身體健康。以後永遠都健康。”外公最先喝了一口酒，不禁皺眉道：“這洋酒，可當真沒有咱自己釀的那米酒香呢。”
蘇黎和顧辰翌同外婆碰了杯，深深喝了口紅酒，聽了外公的話都笑了起來。
“來，外公外婆，嚐嚐我的手藝。”蘇黎興奮的給外公外婆夾起菜。
看着顧辰翌，她還並不適應這種親近，但在這樣其樂融融的氣憤了，蘇黎還是輕輕的夾了一些菜，放在他餐盤。“嚐嚐吧，我做菜很好吃的。”
“嗯，謝謝。”這些年在國外，似乎杜絕了夾菜這種習慣，但顧辰翌卻並不排斥。
他懂得，這樣毫無縫隙的熱情，也僅僅存在家人之間。
夾起盤中的青菜，味道還真是不錯。
“黎黎，你可真是得到你外婆真傳了，這菜做的可真棒。”外公給蘇黎挑起大拇指，誇的蘇黎心花怒放的。
“嗯，確實很不錯。”顧辰翌聲音很低，可是外婆還是聽得清楚。
“小顧，以後你們就在家裡做飯，讓黎黎做給你吃。外面的食物，總是不衛生的。”
外婆的話，讓蘇黎忍不住咳嗽起來。
倒是顧辰翌悠悠的說道：“放心吧，外婆。我也不喜歡吃外面的飯菜。”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蘇黎一樣，那眼神裡寫明瞭不懷好意。蘇黎一直都十分信任，顧辰翌就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傢伙。
“小顧，我們明天就走了。黎黎就交給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黎黎年紀小你幾歲，脾氣就倔的很，什麼事情你多讓着她。你們好好工作，等到工作都穩定了，就結婚生個娃娃，那我和你外婆，這輩子就再也沒有遺憾了。”
外公緩慢而深情的說完這一段話，對顧辰翌舉起酒杯。
老人的眼神裡有歲月沉澱的滄桑，而此刻看向顧辰翌的目光卻無比明亮，那其中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信任。
顧辰翌並沒有回答半個字，只是起身喝乾了杯中的酒。
在很久以後，顧辰翌都無法忘懷他在那一刻的心情，像是一種交付的責任。讓他在無形的時空裡，莫名有了一種念頭，有關婚姻，有關蘇黎。
外公對於顧辰翌的表現，十分的滿意，仰頭乾了杯裡的酒，笑着看顧辰翌倒滿。
兩個男人之間，似乎在某種無聲的語言裡達成了某種默契。
蘇黎心底，有一種難以表達的情愫在糾纏，那些在藏在暗夜下的秘密，內心對於愛情的虧欠，和某一刻，她恍惚的感覺到的，顧辰翌神情裡的認真。
生活，像是陷入了某種漂浮的狀態，打破了蘇黎最初的軌跡。讓她有些無法分辨，即將走下去的路，即將要面對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