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結束,在拍攝了全家福之後,陌世等人回國。
堆積如山的工作立刻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徐蔚然和陌世繁忙的連喘息的機會都快被剝奪了。
童心去公司找徐蔚然的時候,她正在忙碌中。
在辦公室外站着的童心沒有進去,而是抿了抿脣,然後轉身離開了。
她開車到了夜色王朝,獨自一人坐在吧檯前喝酒。
一想到付晨東和白淺希的關係越來越親密,童心就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沿着喉管一路往下,喉嚨裡的辛辣讓童心嗆的劇烈咳嗽起來。甚至,連眼圈也紅了起來。眼淚不可抑制的從眼眶中滑落,淚水朦朧的視線中,付晨東的身影卻愈發的清晰。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童心對着空氣喃喃自語着,神情間充滿了悲傷和難過。
腦海裡,過去的記憶開始瘋狂滋生。彷彿,瞬間回到了兩年多以前。
從徐蔚然那裡得到了鼓勵,童心決定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付晨東。
那一天,她一直等到付晨東的家門口。一整夜,他都沒有回來。童心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的孩子,孤零零的,縮在角落裡任由黑夜和冷風侵蝕。
童心不知道自己瞪了多久,直到昏昏沉沉之間,似乎聽到了一聲驚訝的呼聲。
她一喜,以爲是付晨東回來了。然而擡頭看到的卻是白淺希和付晨東,兩人的手臂親密的糾纏在一起。
白淺希驚訝的瞪大了的眼睛看着童心,而付晨東也在看着她。那張臉上,帶着同樣的驚訝,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童心愣住了,在白淺希伸手扶自己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自己起來了。
她看着付晨東,又看了看白淺希。
櫻脣緊緊的抿着,一句話也沒有說。然後轉身,從兩人身邊走過。
童心走的很快,頭垂的低低的。眼眶很灼熱,有股想要哭泣的感覺。童心拼命的忍着,那一刻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格外的委屈。
明明她想要把白淺希推開,把付晨東抱在懷裡,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然而她知道自己沒有那樣做的立場,所以纔會倉皇而逃。因爲害怕看到付晨東眼底的厭惡,害怕看到他已經不喜歡自己,而且不喜歡她去他的家打擾。
儘管如此,童心的內心裡依舊想付晨東能夠追出來。
因爲如果是以前的付晨東,她一定不會放任自己就這樣走掉的。可是那一天付晨東卻沒有來,直到最後都沒有來。
童心跑的累了,神情悲傷的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心心,你怎麼了?”
童心擡頭,淚眼朦朧之間看到的是車禹城關切的臉。她忽然覺得所有的委屈再次堵在喉嚨間,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撲進車禹城的懷抱裡,哇哇大哭起來。
“乖,不要哭了。”
車禹城溫聲細語的安慰着童心,他的手輕柔的拍打着她的後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童心才漸漸地停止了抽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車禹城的懷抱裡退出來,仰頭帶着幾分歉意的看着他說:“對不起阿城,讓你擔心了。”
車禹城溫柔的笑着,伸出手捏着童心的臉頰:“跟我還用得着道歉麼,走吧,我們回家了。”
“恩。”
童心點頭,跟着車禹城一起上了車子。
那一天,最終就以那樣的結局作爲了結束。那之後,童心想過無數次要跟付晨東表明心意,可一想到他跟白淺希在一起的摸樣,卻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之後,付晨東跟白淺希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親密。
童心至今都無法想清楚,自己究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在面對付晨東和白淺希愈發親密的感情。而且,在他們面前她依舊可以笑的出來,依舊能夠做出跟平時一樣的表情來。
雖然表面如此,可是實際上,童心卻覺得自己的心早就已經千瘡百孔。
她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自己的心會徹底的崩潰。
心好痛,酒好辣。
童心已經醉了,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容裡卻充滿了悲傷。
是不是,上天故意在懲罰她呢?
從最初相遇到現在,已經整整二十年了吧。前面的十五年都是付晨東守在自己身邊,他一直隱藏着自己的感情。或者說,是一直都愛着她,而自己不曾察覺。
當時的她一味的追尋車禹城的身影,卻狠狠的傷害了付晨東。
所以,在之後的五年裡,換做她懷着同樣的心情呆在付晨東的身邊。而此刻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她。
真是奇怪啊,她跟付晨東竟然會陷入如此奇怪的圈子中輪迴呢。
“小姐,一個人喝悶酒?”
童心側頭,眯着眼睛打量着跟自己搭訕的男人。長得還算不錯,西裝革履,儀表堂堂。而且,他笑起來的摸樣,倒是跟付晨東有幾分相似。
“要一起麼?”
童心醉眼朦朧的看着他,笑着開口邀請。
如果是平時的童心,她一定會狠狠的甩給對方一巴掌然後讓他滾蛋。但是今晚,或許是因爲他跟付晨東相似的面容,童心忽然想要讓跟他在一起。
因爲她想,跟擁有相似臉龐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就像是跟付晨東在一起一樣。
“我的榮幸。”
男人很自然的坐了下來,他招手點了一杯龍舌蘭。
“我叫馬睿,你呢?”
“童心,心心念唸的心。”
“心心嗎?真是個好名字呢。”
馬睿微笑着讚許着童心的名字,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雖然他跟付晨東長着相似的臉,但是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付晨東從來都不會這麼溫柔,他總是一副痞子氣的摸樣。
童心在心裡想着,不由的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這是怎麼了,隨便一個男人都會拿來跟付晨東比較。
這樣想着,童心再次仰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女孩子家這麼喝酒的話,對身體不好哦。”
就在童心打算拿起第二杯喝的時候,馬睿卻伸出手把杯子拿走了。他微笑着看着她,用好聽的語調說着關心她的話語。
童心怔愣的看着馬睿,心底卻在想着,如果這樣溫柔對待自己的認識付晨東就好了。只是可惜,付晨東他現在一定正跟白淺希在一起吧。
她已經,無法再抓住付晨東了吧。
想着想着,童心忽然悲傷起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她的眼眶裡滑落,沿着絕美的臉頰匯聚在下巴處然後滴落在吧檯上。
她已經二十七歲了,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兒。
現在的童心,比之前更加的嫵媚更加的性感更加的引人注目。這幅梨花帶淚的摸樣,讓馬睿忽然聽到了最劇烈的心跳聲。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替童心擦掉臉上的淚珠。
童心卻忽然撲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她在他的耳邊呢喃着帶我走,一遍一遍,像是擁有魔力。
馬睿愣了愣,最後還是聽從童心的請求。他扶着她,結賬,然後離開了夜色王朝。
酒保看着童心離開,然後立刻撥通了付晨東的電話。
“你想去哪兒?”
“去哪兒都可以,只要離開這裡就好。”
看着童心傷心不已的摸樣,馬睿忽然有股說不出的心疼。他打開車門,讓童心坐進去,替她繫好安全帶然後才關上門。
車子在黑暗來臨前的街道上行駛着,童心靠在椅子上,側頭看向車窗外流逝的風景。風吹過,吹亂了她的長髮。她的表情凝結着,籠罩在悲傷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馬睿側頭看向童心,說:“這裡是我在市郊的房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先待在這……”
馬睿的話說了一半忽然停頓下來,因爲童心,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她的臉上似乎還殘留着淚水,莫名的讓人心疼。
馬睿猶豫了一番,還是伸出手,替童心擦掉了臉頰上的淚水。他下車,小心翼翼的抱着童心,然後朝着房子走去。
接到酒保的電話,付晨東的神情瞬間變得冷厲起來。他推開椅子,起身就要離開。
“怎麼了?”
餐桌對面,白淺希有些不解的看着忽然起身的付晨東。
“抱歉,我有些急事需要立刻去處理。”
“是……心心的事情嗎?”
白淺希微微蹙眉看着付晨東說着,在她的印象裡,付晨東只有在遇到童心的問題時纔會完全亂了方寸,完全不像是平時的他。這一次他這麼着急,也一定是因爲童心吧。
“恩,酒保打電話說心心被一個陌生男人給帶走了。我現在去找她,你自己先回去吧。”
付晨東說完,來不及跟白淺希說別的就徑直離去。
他的衣袖卻忽然被白淺希抓住,付晨東回頭,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怎麼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個人也方便一些。”
付晨東原本想要拒絕的,可是白淺希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堅定。而且付晨東一心想着童心,也沒有過多的時間跟白淺希爭辯,於是就帶着她一起離開了餐廳。
看着屏幕上夜歸的人發送過來的訊息,付晨東的眉頭不由緊緊的皺在一起。
馬睿,a市新興產業中的佼佼者。在商場嶄露頭角,成爲同一時期新人中最具有潛力的代表。旗下的公司規模日益壯大,且漸漸的成爲a市經濟支柱之一。
當付晨東看到馬睿的照片,心底更是泛起一層層不舒服的漣漪。
這個男人,跟自己竟然有幾分相似。
想到童心在醉酒的狀態下跟這樣一個男人獨自離開,付晨東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
他用力的捏緊了方向盤,指尖泛白,手臂上的青筋蜿蜒着。
白淺希看着付晨東的摸樣,眼神一點點變得暗淡起來。
她以爲自己留在付晨東的身邊已經兩年多了,他會漸漸看到自己的好。可是結果,卻是她依舊輸的慘痛。
她終究,敵不過童心。
哪怕是一席之地,也無法在付晨東的心裡佔有。儘管白淺希知道這些,但是付晨東選擇留在她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只要他在她的身邊,那麼他們相處的時間就足夠長久。不管是兩年還是二十年,只要付晨東陪在她身邊,她就願意等。
夜,一點點的深了起來。
夜歸的精銳正在努力的尋找着童心,而童心此刻正在柔軟的大牀上睡的香甜。
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夜將會是如何的沸騰喧囂。有些人,是如何的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