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小三瞪了個白眼裝無辜，再說戈爾丹也不是自己招來了，當初來西域人家就說了是去會多年好友，結果沒有找到又回來，能怪誰。老闆撇撇嘴只一句，他若是不認識你呢。鳳小三翹起頭看着無比純淨的天空，很多事情根本說不清楚誰是誰非。
正發呆就見一隻鴿子撲哧撲哧飛過來，盤旋一陣落到老闆面前。
“矮油？師叔什麼時候養的鴿子？”鳳小三眼睛冒着星星，據說鴿子肉比雞肉好吃多了，那天戈爾丹怎的就沒發現這隻鴿子呢。
老闆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寒聲道，“你口水流出來了。”
呃？某女頓時一愣快速擡起胳膊擦了擦，呵呵訕笑，“那個師叔，俺來到你這就沒怎麼吃過肉。”頓了頓可憐兮兮兩眼水汪汪，“然後肚子裡沒油水，俺餓。”
老闆眼珠一轉，嘴角揚起奸笑，“你師傅來的時候千萬別說這話。否則……”哼哼，威脅似的按着手指胳肢胳肢做響。鴿子帶來的消息，大乞丐過幾天就到。鳳小三很奇怪大乞丐是如何認得從沙漠過來的路，那段路鳳小三想着就感覺渾身發冷一直哆嗦。若是再走一次估計好不到那裡去，說不定還會因爲受不了天氣炎熱直接在沙漠裡迷失。
“想當年你師傅是什麼人，”老闆說的神采飛揚，唾液橫飛，“及時雨絕對的老好人一個，凡事只要他出馬就沒有不成功的。所以我們師門有一句話叫做，及時雨老好人，萬事拿下只有萬芳。”老闆越說越興奮，索性一個激昂文字，一隻腳踏在凳子上，仰起頭四十五度角望天，“所以你說等你師傅到了，會有什麼結果？”老闆一個媚眼拋過，期待着鳳小三趕緊回答。
嘴角抽了抽鳳小三無語對蒼天，半晌呵呵訕笑，“師叔，你和我師傅當初是不是合稱無敵鐵金剛！？”看着老闆不解的雙眼，鳳小三揚起一絲諂笑，“你看你們兩個都那麼……”二。鳳小三也不知道師叔懂不懂二的意思，笑了半天點點頭示意老闆接着吹。
老闆愣了愣也沒明白鳳小三什麼意思，哼了一聲繼續唾液橫飛，“你在江湖上只要提出我的名字保證你沒事。若是你提出你師傅的名字，那你不僅沒事……”
“還會被揍！？”鳳小三忍不住接話。
一記白眼飛過來老闆恨鐵不成鋼，“不僅沒事還會得到江湖人士好生招待。”
“八十一種酷刑招待着？”鳳小三繼續悱惻。
“你丫的到底上不上道！？”老闆一巴掌呼在鳳小三腦袋上臉色臭臭，呆了半天最後一句沒法和你說話了。
微風吹過凝香閣正堂，一陣清爽透着涼意，鳳小三滿意閉着眼睛，還是這裡比較好。
“她若是上道恐怕也不會進入天山。”低沉磁性的聲音，一個灰色布衣人帶着帽子筆直站立，帽子龐大整整遮住來人的臉，看不清楚容貌也分辨不出表情。老闆神情安然端坐桌邊看着來人，也不言語雙方之間飛着不一樣的氣氛。
“師傅？”鳳小三小心翼翼
想過去又擔心認錯人被老闆笑話。
這聲音實在不像以前遇到時的沙啞。
“我就說這個人是笨的你還不信。”大乞丐微笑着拿下帽子，似乎多年好友對老闆露出安然笑意。
老闆拍拍手慵懶起身笑的隨意，“我怎的不信，一開始我也知道她是笨的了。”
鳳小三呆愣愣瞧着兩個人寒暄，半晌才反應過來兩個人說的是自己，有些不服氣氣洶洶掐着腰，“那個笨了？”
老闆和大乞丐相視一笑，也不理鳳小三的反駁，各自坐下說着事情。
一副圖紙放在桌上兩人不停說這什麼，鳳小三也聽不懂只感覺大乞丐臉色越來越嚴肅，最後摒眉鼻子微微皺起。凝香閣瞬間安靜下來，漸漸聽到大乞丐有一下沒一下敲桌子的聲音，惹的人心情起伏有些煩躁，鳳小三也逐漸皺起眉不自覺來回走動。
敲擊聲忽然停止，大乞丐表情嚴肅望着老闆，“那八個孩子都什麼狀況？”
老闆將所有情況詳細說了一次，又看着大乞丐。大乞丐皺起眉若有所思，“今年是什麼年？”
這個還能有關係？鳳小三下意識看着老闆，不知道大乞丐問的什麼意思。
老闆似乎也想到什麼，豎起手指算了一陣忽然擡起頭驚愕看着大乞丐，“今年是西域的火年！”
“什麼是火年？”鳳小三莫名其妙看着老闆，以前只聽說過某個皇帝的年號多少年，怎的也沒有聽說過什麼火年，如今老闆忽然這樣說而且還表情嚴肅，看來裡面大有文章。
“這就對了。”
大乞丐一拍膝蓋很激動，看鳳小三不解的模樣也安靜下來，又是笑，“你知道當初秦始皇爲什麼很重視陰陽家？”看着鳳小三又是疑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大乞丐哈哈大笑對着老闆悱惻你看我這個徒弟果然笨吧。笑完以後才一本正經看着鳳小三，“其實每個朝代都有保護自己的龍脈，只有龍脈復活才能使那個朝代繁盛。
當初秦始皇身爲質子，沒有任何權勢。那個時候他遇到琴子，就是一個陰陽家。琴子當初從秦始皇身上看出秦朝龍脈已經在逐漸甦醒，於是在秦始皇最落魄的時候，帶着秦始皇點醒秦朝龍脈。使秦始皇帶着自己的軍隊一舉打敗其他六國，形成統一。
秦始皇統一全國以後，就特別信奉陰陽家。那個時候陰陽家盛行，以至於秦朝上下不容別人。
後來秦始皇就是太相信這些，纔會派出徐福尋找長生不老藥。
可惜他沒有想到的是，總有一天也會有人點醒其他龍脈，來對付秦朝。”
鳳小三聽的稀裡糊塗，不過也知道大乞丐說的意思就是奇術。
以前還以爲是秦始皇得了天時地利人和，現在聽着大乞丐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只是鳳小三一直形成的觀念，倒也無法消化大乞丐的話，聽着如同天方夜譚。
“當初巫女說過西域也有自己的龍脈，只要隋朝衰敗趁機點醒西域龍脈，西域
就可以如秦始皇一樣一統天下。西域王大約就是聽到這個話，所以信奉巫女只等着時機成熟。”大乞丐嘆了口氣仔細回憶，“若是沒有記錯當初巫女說的就是西域火年。”
鳳小三嘴角抽了抽有些驚愕，“所以師傅的意思是說，如今西域王想要點醒龍脈？”
不置可否大乞丐很認真點頭，聽到老闆輕不可聞嘆了口氣，“說起來巫女也着實狠毒，不過只要巫女可以點醒龍脈，以後西域就會以巫女爲尊。的確是個翻身的好機會，若是我也不會輕易放過。”
鳳小三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可思議，“點醒龍脈和那八個孩子有什麼關係？”
大乞丐又是笑，“你以爲點醒龍脈那麼簡單？若是不給龍脈一點好處刺激，如何能夠讓天龍甦醒？八個孩子就如同藥引，其實也是奉獻給天龍的聖物，所以必須是童男童女。純潔之物。”
鳳小三聽的心驚肉跳，若是沒有記錯隋朝不是損在西域手裡，而是李世民的唐朝。
那麼龍脈這種事情恐怕也是子虛烏有。
只是聽着卻讓人止不住顫抖。
鳳小三忽然擡起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麼龍脈點醒以後呢？那些孩子……”會如何？
老闆有些遺憾的搖搖頭，目光散煥看着門外，“那些孩子都活不了。”
“若是龍脈點醒了，孩子會成爲祭品。若是龍脈點不醒，”老闆頓了頓似乎無法接受，“孩子們也會因爲受到太大詛咒而損。”
說到底還是無視孩子的生命。
鳳小三呆呆看着大乞丐，眼底閃着水光，“所以說到底，那也是八個鮮活的生命啊。”
大乞丐語氣淡然，似乎對這樣事情司空見慣，“在王權和天下面前，就算是八十個，八百個生命，也不過是爲了達到王權的墊腳石。”
墊腳石，不錯，在皇家最是無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墊腳石而已。
越是權高越是冷血，在最高處的人不知道腳下踏着多少人骨，多少血債。
“那，八個孩子我們是救還是不救？”鳳小三帶着哭腔。
如今的確有些想哭，以前在電視上只能看到所有人的鬥決，如今真的遇到才感覺寒若入股。
現在的問題不是救不救。無論是老闆還是大乞丐都是長安人士，若是救了八個孩子西域王有可能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一切歸於長安，出師有名。若是不救就要眼睜睜看着八個孩子失去，還要面對巫女將龍脈點醒的事實。
原來以爲面對填空題是最難的，現在才知道選擇題才最難。
難的不是沒有選擇，而是面對很多選擇卻不知所措。
老闆和大乞丐相視無語，這個問題太難，已經不僅僅是巫術的問題。
是關係兩個國家，上千上萬的百姓。
“戈爾丹呢！？”長久的沉寂，老闆忽然瞪大眼睛，莫名其妙。
鳳小三身子僵硬擠出一絲笑容，“這幾天好像都沒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