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瀚霖,你說我是何苦?我的苦只有我自己明白!事已至此,我只有選擇前進,別無其他。”
黎瀚霖嘟噥道:“王爺,爲了這個一個女子,值得麼?”如果大將軍在此,他一定會阻止的,爲了一個下堂的妃,生生讓這十二萬浴血奮戰的鐵騎有家不能回!這讓他這個副領如何安心。
他此話一出,激起傲天滿腔的怒火。又是‘下堂’!如今的靜王一聽到此二字,就如同一把利劍刺入他的胸腔。
他咆哮道:“如非董婉離親身相迎,我決計不進城!如有抗令,格殺勿論!”
黎瀚霖不敢再說半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只能聽從主帥的命令!他擔心的不是自家性命,而是城內的家眷。若靜王就此倒戈,犧牲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年關將至,誰人不盼着平平安安,熱熱鬧鬧的回家過年。可是靜王這次,卻似鐵了心一般!唉,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向自己的營帳行去。
望着皇城,觀着皇宮。傲天大吼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響雷傳到皇的耳中。澎湃的氣焰勢要穿透正陽宮。皇顯得異常氣憤,憤怒難耐。
“他傲天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曾要我親身相迎!”龍案震動,餘清城恍若隔世。他不知道在恐懼着什麼?心中暗道:“連綺羅都激不起他的興趣,他真以爲我是那麼好糊弄的麼!他要董婉離是假,奪我皇權是真!好,傲天!這可都是你所選擇的!你就休怪我手下無情咯!”
左相獨孤翼依然悄無聲息的前來。
請安問禮之後。他冷冷的說道:“聖上,靜王居然抗旨不遵,如此欺君之罪,當誅!”
皇震驚萬分的看着獨孤翼。自己雖然從小就欺辱這個唯一的皇弟,可要讓他在這個世界消失,卻是萬萬沒有想過的。畢竟是血脈至親。他們體內流的可是一樣的血。當日父皇駕崩時,賜予傲天半邊虎符,爲的就是害怕兄弟相殘。
寒光四射的看向獨孤翼,他的話如同一塊寒冰,堵在他的心口上,他不言不動。靜待着獨孤翼繼續說下去。
獨孤翼上前一步,繼續冷冷說道:“聖上,靜王南征北伐,戰功彪炳。而今平定西域,功加一等。微臣斗膽,如此下去,只怕功高蓋主。想來都是後患無窮啊!不如藉此除之,已去心頭之患。”
“獨孤翼,你可知罪!”皇怒不可及,微微冷笑。
話語如同巨雷轟鳴,驚悚襲身:“聖上,微臣之心皆是爲了軒轅百年基業。”
“爲了我軒轅百年基業,獨孤翼,只怕你是爲了你自己吧!”
獨孤翼面如死灰,如同木偶一般呆立。
皇冷洌一笑,壓低着嗓音說道:“左相,此話如若讓我再聽到,朕定絕不輕饒。我與皇弟,都流有相同的血脈。先皇在天之靈,只怕不會安息!”
獨孤翼雙膝跪下,連連叩頭:“聖上天恩寬厚,微臣知罪!微臣粉身碎骨,只爲報聖上天恩!”
內心卻微微冷笑:“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朝堂之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今聖上,視靜王如眼中釘,肉中刺。只怕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吧!”
龍目冷冽,又說道:“左相,快快起來。依你看,我要如何處理?”
“要殺殺不得!”獨孤翼起身,內心沉思。靈光一動,沉吟片刻。“聖上,當今只怕只有一人和靜王平分秋色,只是、、、、、、、”
“哦,說說看?只是什麼?”皇不愧是坐擁九天之人,內心其實已有想法,非要逼着別人說出。
獨孤翼不慌不忙的說出了一個人的名諱:“平南南安王!”
“南安王!”皇“騰”的從龍塌上立起。呆呆無言,好一個獨孤翼,一猜即中。兩人不謀而合。只是這南安王?
皇的心中空落落的不知是什麼滋味。召他前來平息靜王風波,只怕是養虎爲患,可眼下,除了他,又有誰與靜王抗衡?
是夜,傲天營帳中燭火明亮,就着火光,他與一妖冶的身影對弈。他主黑棋,她主白旗,黑棋如同一座銅牆鐵壁,步步緊逼白棋,眼看城池越來越少,領地越來越小,她卻不慌不忙,沉着迎戰。
傲天黑黑的劍眉微翹,眼角稍稍上揚的目露出一絲蔑視。懸膽般的鼻翼傳來他深沉的呼吸,棱角分明的脣上揚一道漂亮飛弧線。“哈哈哈,看你往哪裡逃!”
突然黑棋左翼驚現一粒白子,傲天不以爲然,毫不在意。內心談笑:“一個小卒子,能翻起什麼大波浪。”
修長的指端捏着黑黑的棋子,隨時準備迎接成功的喜悅。他朦朦朧朧之間好似看到一個人從水中沐浴而出,如同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他又驚又喜。直直的望着她。沉浸在那靜靜的夢幻裡。
“王爺,該你了!”
他驀然驚醒,眨了眨那深潭的眼眸,那朵蓮花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他很是惱怒,不喜的說道:“怎麼,投降了!”
“王爺,誰勝誰敗,還說不定呢!”清喉嬌嗔,悄然一笑。
傲天定睛看去,那黑色鐵壁外不知何時被那白色的隊伍,撕開了一道防線,大有擁兵而入之勢。
他氣息難平,那嬌婉的身影老是在眼前晃來晃去,他起身踱步,來至營帳門口。
“王爺,海蘭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海蘭柔情滿懷的說道。
“說!”霸氣依然,傲天內心無比煩躁。
“王爺,海蘭還是那句話,王爺還是擇日進城爲上策。王爺,靜王妃已然逝去。您叫她親身相迎,不過是空談。聖上賜予您新的王妃,您不妨順水推舟,接受便是!”
“接受!我接受的還不夠麼!”傲天大吼道。“一個煙兒無端的犧牲也就罷了,何苦再來一個董婉離!”
海蘭豔冶嫵媚的臉龐上閃着嫉妒的火焰,火焰漸漸化成深深的疼惜。“王爺,可是您想過沒有。如此對峙,到最後,誰纔是最大的收益者呢?您認爲聖上會妥協麼?他又會怎樣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