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其他幾個人都爲加雷的決斷有了懷疑,這的確是太反常了,天界怎麼可能要求一個帶回的公主,天界這個老兒在搞什麼,其餘四人的腦海中全泛起這樣的問題,有問題,這裡絕對有問題,幾雙不同顏色的俊眸全有趣的睜大了,完全沒有剛纔懶洋洋的,半睜不睜的樣子。
八卦的力量果然是無敵的!
“天使長要帶走公主?“無瑕也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
“是,爲了更好的保護公主。”加雷堅決的道。
“那這件事?”無瑕關心的還是蝶雪的事情,反正十滴本源之力己經到手,就算天帝再搞三搞四也不可能還出來了,這個霞凝在不在真的沒有太大的影響,只要不把矛頭指向雪兒就行。
加雷站了起來,走到明衣面前看了看跪在地上顫抖的身子,忽的罵了句:“沒用的東西!”藍眸透過明衣看了看不遠處跪着的霞凝冷笑道,在霞凝看來,罵的更似乎是她,心徒的一寒。
蝶雪往後退開兩步,縱然站的這麼近卻也不知道他倒是罵的是誰,明衣,霞凝還是她,想了一會,脣邊勾起淡淡的寂寞笑意,她恐怕這幾個字還真的是送給她的。
她是沒用,有證據也不敢拿出來,只是用一些不太明顯的疑問解放自己。
“天使長這事本主還真做不來主,霞凝公主現在己是皇兄的妃子,所有的一切自然是以皇兄的利益爲主,但現在皇兄受傷,尚沒醒來,這事自然也需無瑕做主,既然如此,無瑕就逾越了。”
絕昊還在傷着,而且還昏迷不醒,一般情況下修爲暴跌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坐着的那幾位都在心裡日頭暗暗猜測,一時場上倒有些冷場。
“請!”倒是加雷稍愣神,示意無瑕往下說。
“既然天使長說到這個份上,無瑕再不讓就有些過了,所以無瑕到時候再向皇兄解釋一下。”無瑕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道,這意思是可以,你愛昨昨樣了!
“不,天使長大人,我不要離開血皇,我己經是君皇的妃子,怎麼可以在君皇受傷最需要照顧的時候離開,我不要走。“”凝公主不死心的叫道,她不能走,她還跟他相約盜取血皇的血源劍,這個時候離開就全功盡棄了。
她不要回天界,這次設計了加雷,父帝肯定不會放過她的,迴天界是死路一條,母妃也保不住她。
“公主還是先跟加雷迴天界再說,至於以後的事,還是看天帝陛下的說話吧。”加雷厭惡的掃了她一眼,看她毫不顧體面的坐在地上假哭,越發的厭煩,連裝也不想再裝,起身向無瑕告辭道:“瑕主,加雷還有事,就先出宮了。”
說完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甩頭離開。
“沒戲看了,真可惜。”暗逸也站了起來,妖妖熾熾的桃花眼輕佻的看着蝶雪,讚了一句,“果然是一個聰慧的絕色佳人,要不跟本殿回暗界!”
蝶雪怒瞪着他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倒是也施施然的走了。
“果然聰慧。”魔皇塵落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欣賞的停下來看了看她,眸底深幽莫名,如同看到獵物般的眼神讓蝶雪很不自在的側了一下身子。
最後出來的自然是妖界的夜寒昕,輕抖袍袖,他走過她的時候還深施一禮,蒼白的俊臉堆起溫和的笑容,有禮的說道:“娘娘,有空再見。”
“噢!”蝶雪說完才覺得唐突,她一個後宮的妃子還跟人訂什麼再見!
夜寒昕俊臉含笑,爾雅的又向她施了一禮,轉身離去,這是個讓人看了很難不起好感的人,溫柔似乎天生,輕輕咳了幾聲,消失在視線裡。
都是奇怪的人!握緊手裡的一朵乾枯的雪月,看看無瑕沒注意她,小手縮進了袖口。
這個地方很偏闢,破敗的大門比無瑕幫她找的冷宮還要破,推開搖搖晃晃的大門,這裡的一切依然那麼清晰,仿若在昨天。
昨天,她第一次醒來就在這裡,遍體鱗傷連香草也都不認爲她能活下來,可是她卻偏偏活了下來。
在這裡,有她對香草最依賴的回憶。
而第二次來這裡,卻是惡夢的開始,受諂害,差點一命歸陰。
這是第三次來,不知道這第三次是不是也刻骨銘心。
遮着雪月的幔帳早就扯爛破敗在地,一些荒草混雜在雪月羣中,茁壯成長,曾經這裡種的全是雪月,後來被那些妃子們糟蹋的大部分沒活下來,只剩下少數的幾棵還在,不過落在荒草羣中一點不顯眼。
彷彿也只是荒草的一種。
荒草茂盛,所以雪月之花零星的開着,比一般的雪月之花小了許多,營養不良卻依然生的欣欣向榮。
要不是雪月,她找不到這裡雪月對天界之人來說就是最好的指明。
金髮藍眼,神邸般俊美的人從荒草叢中走了出來,藍色長眸中凝聚着他自己控制不住的激動,金色長髮在陽光下光彩飄渺,宛如光之子,渾身光彩。
蝶雪靜靜的站在遠處看着,因爲那份光彩己離她越來越遠。
“雪兒,真的是你!”加雷激動的看着那張夢裡美的如夢如幻的臉,藍眸晶瑩若水,真的是他的雪兒,他守護了那麼多年的雪兒。
“不知天使長大人,找我有什麼事?”蝶雪站在雪月邊靜靜的看着他,這不是在天界第一次看到他,經歷了那麼多事,己經沒有了最初的渴求,有些人只是雪月,活的雖然頑強,卻依然卑微,如她就是。
而有些人本就生活在光彩中,七彩的光環是爲他準備的,如他也是!
己經如此了,再相認又有什麼用,倒不如當這次從未相見,至少夢裡會覺得他依然如原來的一樣完美,一樣心疼她。
“雪兒,我是雷哥哥,你忘了?”加雷想不到蝶雪的水眸看到他時,只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彷彿不認識他一樣,心驀的一痛。
“天使長,我們應當認識嗎?我真的不認識你。”蝶雪深深吸了口氣,憋的有些發疼的胸口提醒着她要忘記這一切。
蹲下身子,拔起草來,荒草真的很多,每一棵雪月之外都是荒草。
“雪兒,你失憶了?”加雷臉上歡喜的笑容僵了僵,連脣線也變的有些僵冷,絕昊,一定是絕昊把雪兒害成這樣的。
“對不起,天使長,我沒失憶,所以並不覺得曾經認識你。”蝶雪安靜的閉上眼睛,然後笑着回頭不解的問道。
“這是什麼?”加雷怒道,她的記憶中沒他,她的記憶中怎麼可以沒他,刺痛扎進了心,痛楚讓他更加憤怒,走過來一把拉起蝶雪指着邊上的小花道。
“我喜歡的雪月啊!”他的手拉的她很痛,用力的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蝶雪瞪起水眸怒道,蒼白的小臉憋的緋紅,不是他不要她的嗎?爲什麼現在弄的好象她要不要他一樣。
“爲什麼到這裡來?”加雷壓下心頭的熊熊怒火和莫名的痛,淡冷的道。
爲什麼來這,因爲他給了她一朵雪月,在這皇宮中只有這裡有她曾經種下的雪月,他邀她來見,她又怎能不來,有些事她本想問的,想問問雷哥哥爲什麼不要她了,爲什麼要置她於死地,但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刻。
她忽然覺得不重要了。
生活的卑微的她又怎能跟生活在光環中的他比擬,以前是她太天真,天真的以爲光環中的他會包容她的一切,所以她把他當作偶象,當做哥哥,當做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離開天界前的那一段日子和血界裡的見面,所有的一切全是她未曾見過的,那個全新的,冷漠的,要置她與死地的雷哥哥己經不在了,眼前這個不是他。
“這裡是香草和我在血界住進來的第一個地方,這片雪月是我跟香草一起種的,沒有香草我早死了,沒有吃的我讓香草用雪月去換,但現在香草沒了,我難道不能來看看。”蝶雪伸手掰開他一根根手指,垂下眸子,淡淡的道。
“香草?”加雷俊眉微皺不解的問。
“就是你幫霞凝公主處死的那個小宮女,那個服侍我的宮女,天使長大人還有問題嗎?”她脣邊泛起淡淡的嘲諷,怒力壓制住一波波的酸楚,香草不在了,死在雷哥哥的手裡,而她甚至不能爲香草報仇。
因爲那是雷哥哥啊!那個照顧了她十年的雷哥哥!
那是她的宮女,他不知道,如果知道他絕對不會那麼逼她,他有其他方法可以帶走霞凝,最不行,寧可直接殺死霞凝,不過那個宮女卻是必死的,因爲她看到了他跟霞凝的事情。
“雪兒,對不起。”加雷無奈的道,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沒有挽回的餘地,“雪兒,跟我回天界吧,絕昊不適合你。”
血皇絕昊絕對是個可怕的人,純淨的雪兒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只會被他利用,他不會讓雪兒陷入絕昊的牢籠,所以,當他發現那個妃子是雪兒時,霞凝的事就沒有再審下去的必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