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淺和沈睿哲說了自己的計劃——
她負責派人綁架戈靈,而沈睿哲則負責在司徒旭趕到之前救走戈靈,這樣戈靈就會因爲感‘激’沈睿哲,而選擇離開司徒旭了。
這個計劃本來很完美地實施着。在看到戈靈單獨跑出AC公司的時候,她便立即下令讓人追了過去。可是結果往往是讓人極其失望的!
保鏢傳回來的消息是,他們全被戈靈撂倒了,而後戈靈被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帶走了!
唯一讓顧白淺感到欣慰的是,刀疤男人和戈靈之間有着如海般的深仇大恨!
“繼續調查,一定要找出戈靈現在的下落。如果刀疤男人無法幹掉戈靈,那麼就勞煩你們助他一臂之力!”
冰冷的口‘吻’薄涼,不帶任何的情感!
“是!”保鏢面無表情地沉聲應道。
“對了,沈睿哲呢?”顧白淺思索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似乎被刀疤男人的同夥帶走了。”保鏢仔細回想着當時在巷子裡的情況——
狹窄的巷子中,戈靈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直直往下墜落。就像是無助飄零的落葉一般直直落在了地面上,揚起的純潔雪峰紛飛着落在了虛弱的身體上,看起來格外的悽美……
“哼,真沒想到,你也會有被打敗的一天。”臉上帶疤的三堂主雙手互相擠壓了一下。咯吱咯吱的聲響回‘蕩’在空氣中格外的刺耳。泛着寒意的腳步靠近,三堂主發狠地一把扯起了戈靈的長髮,緊握拳頭直接往戈靈的腹部上擊打了過去——
“這一拳是爲死去的弟兄們打的!”
“唔——”虛弱至極的戈靈難得承受得了男人如此猛力的攻擊,只覺得喉嚨不斷有腥甜涌了上來,化作鮮紅的液體竄出了嘴角。她難以忍受體內翻滾的疼痛,大力大力喘着粗氣。可是很明顯,三堂主並不想輕易地放過她,揚起的無情拳頭再次狠勁地落在了戈靈的肚子上——
“這一拳是爲我在監獄中被白白耗盡的一年打的!”
“……”火辣辣的痛感從腹部涌起,極致的疼痛順着神經末梢直接蔓延到了大腦中。渾身的力量早已被‘抽’幹了一般,戈靈費勁地支撐着虛弱的身體,手掌無力地撐着滾燙的額頭,只覺得頭腦昏沉得越來越厲害了。
冰冷的拳頭不長眼地隨之又要降落了下來,戈靈覺得三堂主要是再揍下去,自己肯定會暈過去的!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她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和三堂主周旋下去了。
預想中的拳頭並沒有落下來。戈靈‘迷’‘蒙’着眼睛茫然地看着突然到來的男人——
穿着端莊的警服,隨風揚動的頭髮柔順異常。清冽如泉的眼眸裡泛着漠然的冰冷目光。俊朗帥氣的臉就像是水墨上的那些江南書生。可是這麼溫潤如水的一個男人,遠遠比他的表面看起來要兇狠得多了!
沈睿哲倏地握住了三堂主的拳頭,微微一用力,三堂主就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可是常年‘混’過黑道的人自然不會因爲這麼的一個場面就輕易認輸的——
三堂主強忍着手上傳來的痛楚,擡腳兇狠地往沈睿哲的致命脆弱踹了過去。沈睿哲不得不鬆開了手,靈巧地往後退了一步,堪堪躲過三堂主的狠戾攻擊。
退後一步,站定,‘挺’拔的身體站得筆‘挺’如同一隻標準的步槍般,沈睿哲冷漠地看着三堂主,眸底泛着的冷意恐怖而猙獰。好像發怒的野獸瀕臨崩潰的邊緣一般,沈睿哲的拳頭緊握,手背上浮現了讓人膽寒的青筋——
“放開她!”
‘陰’狠的口‘吻’好像是襲上了地獄的冷風一般,泛着不容拒絕的命令。清冽如泉的眼眸中流焰攢動,好像隨時就要冒出來般。在灰暗蒼穹的襯托下,這個男人如同魔王一般恐怖!
“哼,休想!”三堂主揚手直接狠勁掐住了戈靈的脖子,猙獰恐怖的臉上揚起的笑容殘忍而噬血——
“沈睿哲,告訴你!我絕對要讓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的家人並不是我們警方幹掉的!”沈睿哲當然知道刀疤男人恨他們的原因了。一年前爲了避免“利用無辜的家人威脅黑道”這樣的事情被揭穿,沈睿哲設計讓BlueMoon的手下錯手將三堂主的全部家人全都‘射’殺致死,其中還包括一個不諳世事的嬰兒——
“你的家人是BlueMoon幹掉的!”
冷漠的語調揚起,不帶任何情感,漠然得如同一尊丟失了靈魂的雕塑。
“可是,你答應過我絕對我保障我家裡人的安全的!”三堂主有些崩潰地雙手抱住了頭,他甚至忘了自己正在鉗制着戈靈。直接一鬆手,抱着自己的頭,往地上一蹲,所有的悲憤化作了嚎啕大哭——
“我的侄‘女’她才一週歲啊,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爲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待她……”
孩子?戈靈的心猛地一顫,身體無力地倒在了雪地上,冰涼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的孩子也才4個月不到啊,爲什麼也要遭受那樣的折磨,至今還是下落不明。
“靈,快走!”沈睿哲趁機連忙跑了過去,打橫抱起地上的戈靈就要走。可是身後突然傳來的冰冷的金屬質感刺‘激’着腦‘門’神經突突直跳,他不由停住了腳步——
抵制在背部的是冰涼的槍口,那種冰涼感幾‘欲’滲透了骨髓一般。
“我說了,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們的!”帶着哭腔的聲音好像悲愴的野獸哀嚎,沈睿哲甚至能感覺得到他握着槍的手在瑟瑟發抖!
“那你想怎樣?”完全沒有將三堂主放在眼裡,沈睿哲抱着戈靈徑自轉過了身,毫不膽怯地對上三堂主的眼睛,嘴角微微一勾,就是一抹邪氣猖狂至極的笑意——
“要我們償命嗎?如果真這樣,我告訴你,你的家人不僅回不來,在揹負‘監獄出逃’責任的同時,你還會犯上兩條人命的罪名!我說三堂主,你真的願意被判死刑嗎?嗯~”
最後揚起的尾音像是襲上了地獄的冷風一般,格外的‘陰’狠。他清冽的眼眸裡沒有任何的情感而言,薄涼的,冷漠的,如同天山上長年不化的寒冰一樣!
涼冰的話如同磐石一般在耳邊響起,不停撞擊着脆弱的耳膜。三堂主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越發顫慄起來,看向沈睿哲的眼光中充滿了猶豫和恐懼,結結巴巴地故意提高了音調——
“少廢話……老……老子想怎麼做是老子的事情!我就是要你們血賬血償!”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沈睿哲眼眸倏然一眯,電光火石之間迅速擡腳狠厲往刀疤男人身上踹去!只聽“砰”一聲,三堂主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飛了出去,而後重重落在了地上,手中的槍也在那時候揚起飛離了三堂主……
“哇——”三堂主只覺得腹部一陣火辣的刺痛感順着神經末梢化作一股腥甜直直衝向了喉嚨,口一張,鮮紅的血液就並着兩顆大‘門’牙迸落了出來,傾灑在白‘色’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不愧是警局最被看好的最有成就的隊長,年輕有爲,而且沉着冷靜,果斷決絕,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大概只有冷血無情才辦得到吧。
三堂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沈睿哲,是自己太懦弱還是他太厲害。爲什麼形勢會逆轉得這麼厲害!
戈靈微微仰頭凝着俊朗的男人,清澈的眼眸中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恐懼劃過。這樣果決冷靜的沈睿哲反而讓她很不安。他就像地獄的惡魔一樣,可以輕易猜透人們的心思。他就是看出了三堂主的猶豫纔會做出行動的——
那麼,自己的心思是不是也已經被這個看透了!
被人看穿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受,有一瞬間,戈靈只覺得全身冰涼,所有的寒意都化作無情的刀劍狠狠往自己心上‘插’去!
“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啊……”巷子口那邊突然又傳來了冰冷的腳步聲,一個大約25來歲的青年舉着槍出現了,嘴角勾勒一彎極其惡劣的笑意。沒有任何前提準備,也沒有任何廢話,他舉槍對準沈睿哲的大‘腿’直接‘射’擊了過去……
經過消音處理的槍聲悶悶的,可是‘射’出來的子彈卻穿風而過,滾燙而冷漠。在空中劃過一道冷漠的弧度,直直‘射’向了沈睿哲的大‘腿’——
屬於金屬特有的灼熱感瞬間就沿着神經末梢傳到了身體的每個部位,鮮血噴涌着從‘腿’部傾灑了出來,沈睿哲承受不住這劇烈的疼痛,抱着戈靈便單腳直直跪了下去!
“睿哲你……”戈靈不由失聲尖叫了出來,清澈的眼眸中溢滿了濃濃的擔憂,抓着沈睿哲的手臂,蒼白無血的嘴‘脣’不住地顫抖着——
她是搞不清自己對沈睿哲的感覺是怎樣的?可是畢竟二十年來的情意還是在的,更關鍵的是沈睿哲是因爲過來救她纔會這樣的!
“我沒事……”沈睿哲微微低頭對戈靈‘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可事實上他的額頭已經開始泛出了汗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