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拿着禮物從側面上樓去了,顏非帶着少年唐默去前廳。
艾森先生是唯爾烈目前最大的股東,聽說年輕時也是混做見不得光生意的,發家之後花了五年時間轉型,洗白了自己的財產,然後成爲了唯爾烈最大的股東。
今年初,顏非開始介入美國市場,看中唯爾烈的經營項目。
唯爾烈主營娛樂場所和娛樂設施,旗下高級會所、度假村上百家,豪華遊輪十幾艘,遊艇幾十艘,還有地下賭業,在拉斯唯加斯也有大量投資。
至於兼容的項目就更多了,基本上,什麼賺錢都會沾一手。正是這麼自由而廣泛的投資風格,令顏非選擇了它。
而云天國際在美國也有六家分公司,每家分公司經營側重點都不同,在運營上呈交叉縱橫的立體模式,互相守望着彼此。
而每家分公司的安保系統和安保人員,都是自己旗下專屬機構配備,這些實際就是天龍會的勢力分佈了。
天龍會與雲天集團原本就是一個核心,以公司的方式伸展勢力據點。
一般人根本就分不清,在雲天集團裡,誰是普通職員,誰是天龍會成員,平日他們都是正常工作,誰也看不出來他們暗藏的勢力。
只有在特定的時候,特定的場合裡,你纔會恍然發覺,原來他們是份子。
可是這些份子在更多時候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們都是優雅的紳士,尊老愛幼,積極上進,而且不少人都是高學歷,有專長。
如果他們跟你說,他們是,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信。以爲他們耍酷呢。
可是,正是這樣的人,輕輕鬆鬆便奪走了唯爾烈的一批武器。
雖然唯爾烈請了傭兵來尋找失去的武器,卻只找到了一個空空的倉庫,武器早已轉移走了。他們撤退時還差點和得到消息趕來的警察大打出手。
當傭兵回報這些消息時,艾森氣得差點一槍斃了對方的頭領。
當然,他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不敢真的朝那頭領開槍,不然恐怕他也沒辦法在今晚坐在顏非的別墅裡了。
唯爾烈前一位話事人是他親自挑選的,誰知這位拉斐爾先生太不爭氣了,總是鬧出醜聞,行爲太不檢點了,嚴重損害唯爾烈的形象。
最後在新晉股東顏非的提議下,作出迅速撤換老總的決定,並且緊急出臺一系列挽救措施,以圖減少幾起事件所帶來的負面衝擊力。
積極的懺悔,誠意的行爲改善,一系列的整頓措施接連出場,令他們迅速在外界面前挽回急驟下降的支持率。雖然損失不小,卻沒有傷到根本。
而根據顏非積極而明智的表現,他的提議確實起到了有利效果,其他幾位股東都很欣賞。最後竟一致推薦,就由顏非來出任新老總的職務,成爲唯爾烈新的話事人。
顏非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能拿到實際掌控權當然更有利自己的發展。那些沒有真正涉足過的股東們,不過是一些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
只有艾森意識到,這個顏非來意不明。如果讓他在唯爾烈持續發展,恐怕有一天,自己的最大股東地位也難保了。
所以一得知顏非今天到美國的消息,他立刻就要求見面。只是沒想到,當他來到電話中得知的別墅裡,顏非卻還沒有到。
聽說顏非是坐自己的飛機過來的,按理應該早就到了,可是直到現在纔出現,不知道這中途還去了哪裡?
艾森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他探過別墅管家的口風,卻什麼也沒打探得到。
以他的經驗,別墅裡這些人都不簡單,屋裡屋外的架勢,儼然就是老大的排場。顏非是個有背景的男人,自己和他打交道時,一定要十二萬分的小心。
艾森坐在豪華的大沙發上,面前几上放着一杯咖啡,他垂眸想着心事。這時,門口走進來幾個人。
“艾森先生,讓你久等了!”顏非一進門便換上一副淡淡地笑臉,非常的有紳士派頭,走過去和站起身的艾森握了握手,兩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唐默跟在後面,帶着一身清冷的氣息,像條影子似的跟着顏非走進來。在他們身後又進來幾個人,偌大的客廳裡頓時變得有生氣起來。
立刻有人爲顏非端來一杯伯爵紅茶。顏非看了艾森一眼,禮貌地問:“艾森先生要來杯紅茶嗎?”
喜歡喝茶的人除了中國人,也有英國人,英國人愛喝紅茶,伯爵紅茶是很普及的一種。艾森是地道的美國人,喜歡自由奔放的東西,對茶沒什麼愛好。不過……“好的,那就謝謝了。”
顏非連忙向管事示意,給艾森先生也來一杯伯爵紅茶,卻在心中暗笑,剛喝了咖啡又喝紅茶,今晚有得受了。
不一會兒,管事又送上一些點心和水果盤。顏非便開始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忙了大半夜,他有點餓了。
艾森卻望着他隨意的舉動,心中暗驚。這就是傳聞中精明能幹又揹着身份的男人?
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剛下班回到家的普通男子,肚子餓了就找些吃的來當宵夜,還親切而熱情地招呼着朋友一起品嚐。完全沒有防備心的樣子。
在顏非的熱情招呼下,艾森也拿起叉子叉了一塊水果放進口中,清涼鮮美的水果片帶着令人愉悅的口感,再配上濃香的伯爵紅茶,令人心情大好。整個人精神都跟着放鬆下來了。
他好像已忘了今晚前來的主要目的,又或者顏非根本沒有給他試探的機會。兩人只能像對老朋友似的交流一些英國和美國的習俗,美國的天氣,還有股市,經濟走向這類尋常的話題。
最後,艾森一臉愉快地起身道別,他出來已太久了,要是再不回去,怕候在外面的保鏢們會衝進來撈人了。
顏非禮貌而謙遜地將艾森一直送到了大門口,親眼看到他上了車離開,這才轉身走回別墅。
他的謙遜態度取悅了艾森,坐在車上,艾森想着,也許顏非是個可造之材。
顏非走在院子中,忽然停下腳步,擡頭望了望天空,夜色正濃,這裡不在城市中央,薄薄的雲層下,能看見依稀的月光。
“派個狙擊手跟上去,請他到醫院裡住些日子。”淡淡地聲音自顏非脣邊溢出,長身玉立,孤傲隻影。他看着天空的目光未變,臉上表情一直淡淡的,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芒。
唐默立刻轉身走了。二十多分鐘後,他急步回到顏非身後,顏非負手立於院中,仍然在看着天空,一派悠閒。“已經處理好了,事先安排的目擊證人也打了報警電話。”
顏非沒有說話,邁步往二樓走去。二樓起居室裡,任逍遙已爲他倒好一杯紅酒,靜靜地遞給他。他徵詢地看向她,她立刻回道:“小帥少爺說,明天中午可以給出一個小時,他要上學,其他時間沒空。建議你不要去打擾他媽咪。”
顏非菀爾,這孩子還是那麼保護他媽咪。這些年來,即使頂着未婚夫的身份,他也沒能靠近紗紗,因爲她兒子一直在威脅他。
該死的,他還真被那小子威脅住了,在權力和女人之間只能選擇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