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轉眼來了,除夕這天一大早,天色剛矇矇亮,喬影就起來了,來到二樓挨個敲門,敲得如擂鼓聲震天響,嚇得大家從被窩裡驚醒而起。
咋了?打雷了?下雨了?收衣服了?
喬影最後敲了敲兒子的房門,便擰動門把走了進去。小傢伙果然沒有聽見敲門聲,呼呼地睡着,一條小胳膊還搭在腦袋上方。
“兒子!起牀了!”喬影站在牀前溫柔地看了一會兒,便彎腰過去擰了擰他的小鼻子,聲音大了許多,“臭小子!快起來放鞭炮了!”
長長的眼睫輕顫了顫,但大眼睛仍無睜開的意思,鼻子裡到是哼哼了兩聲,表示他的瞌睡被吵到了。
“過年啦!放鞭炮嘍!”喬影又喊了一聲,在小傢伙的耳畔。
韓小帥猛然睜了一下眼,隨即又閉上了,噘了噘小嘴,嘀咕着:“快點,拿打火機,我來點……”
“給,打火機!”喬影沒想到兒子居然在這時候陷入睡夢中,而且還是夢到了放鞭炮的事情,便調侃地說了一句。
被子裡的那條小胳膊伸出來了,小手向上伸起,但小手的主人眼睛卻仍未睜開,迷迷糊糊地嚷道:“耶?火機呢?臭爹地,是不是你藏起來了啦?”
這個臭小子,作夢都不安份!
喬影沒好氣地拍了拍小傢伙的臉頰,大聲喊道:“喬沐韓!起來放鞭炮了!迎接新年了!”
是的,除夕一大早,要迎着天光放鞭炮,迎接年的到來。
這是習俗,但幾千年發展下來,根據地域的不同、人的心情不同,已經發生了不少變化。
比如說大家族會焚香放炮,比如說趕時間爲爭第一個迎新年討吉祥的家庭,會提前在昨晚凌晨時分就把鞭炮給放了。
有的甚至趕在凌晨之前,昨晚十一點多時。
其實這樣都是不正規的。
應該在第二天早晨天色漸亮時,或是雄雞打鳴時,纔有迎接新一天的寓意。不然,怎麼沒見雄雞三更半夜裡就亮起好嗓子?
當然,這種情況也有,被周扒皮半夜撓的。
喬影看兒子睜了睜眼,但還是迷迷糊糊的,便將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拿過來,將被子掀開,親自爲他換衣服。
再拽起他肉呼呼的小腳丫,穿上襪子,小短靴。直接抱出門,這時少年們也出來了,雖然一個個打着呵欠,但還是衣裝整齊地出現在門外。
昨晚他們說好的,今天早晨放鞭炮迎接新年的任務由他們來完成,喬影說最好是五點之前要起來,不要等天亮。
所以喬影一敲門的時候,他們雖然是驚醒的,有那麼一會兒找不着北,還以爲是打雷了。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今天的任務。
唐默是慢喬影一步出現的,給逍遙打了電話叫她起牀後,就過來叫帥少爺起牀,結果看見喬影親自來了,他便先下樓去做準備。
昨天陸宇哲小朋友已經被陸家的司機接回家了,蕭果果也早幾天就回家了。所以現在喬家只剩下四朵金花,還有唐默和逍遙。
但他們依然是人數最多、最熱鬧的。
韓小帥早在見到小夥伴們之時,就清醒過來,揉着眼睛掙扎下地。喬影有心抱他下樓,但考慮到小傢伙的面子問題,還是作罷。
大家一起下樓,樓下亮着燈,但是很安靜。這時候大人們都還沒起牀,除了負責監督大家完成任務的喬影。
“小默默!”韓小帥看見大廳門口站着的人,立刻跑了過來,看見唐默腳下堆着的據說叫“炮”的東西,頓時眼睛一亮。
以前有見過,不過是遠遠看着沖天而起的彩焰,在天空中綻放着美麗的圖案。現在還沒點放,就堆在自己眼前,算是第一次。
“少爺,我們先把這些都搬到外面去吧。”唐默笑了笑,招呼大家動手。韓小帥最先搶了一盤鞭炮,嘿咻、嘿咻地向前去了。
他本來還想多拿一點的,但是發現蠻有重量的,還是算了。
法國兄弟和真悟君也立刻去搬,正好還有兩個叫“春焰”的花炮,和一盤鞭炮。三人輕鬆地搬走了,反而是唐默閒着。
唐默朝隨後走來的逍遙伸出手,牽住她一起走去前庭。
前庭最寬敞,本來以草坪和車道、花道爲主要格局。但自小鬼們從祈水鎮回來後,就添了兩隻可升降、移動的籃球架,一隻高,一隻低。
高的少年們和喬影都可以用,低的是方便韓小帥和陸宇哲這對小兄弟的。
兩隻籃球架放到了前庭連接中庭的地方,因此把部分草坪給填成了水泥地面,地面還沒有徹底乾涸,也不能打籃球。
不過大家都很期待,興許明天就可以打球了吧?
大家把鞭炮搬到了前庭的另一邊,靠近大門的方向的花道上。
喬影走在最後,指揮大家將兩盤鞭炮散開,連成一線放着,炮頭則各據一方,然後將兩隻春焰也是分兩邊擺好。
然後讓大家分別點着。
但是興奮的少年們都想去點炮,小傢伙更是拿着打火機躍躍欲試。最後還是喬影來安排,爲然天都亮了還沒把炮弄響。
小區裡已經有人在放炮了,噼哩叭啦的響聲真讓他們着急。
根據喬影的安排和指點,誰拿的什麼炮就放什麼炮,點着就跑到指定地點。
於是韓小帥在唐默的陪伴下點着了鞭炮的炮頭,緊張得立刻轉身就跑,還尖叫、怪叫以渲泄此時的心情。
法國兄弟和真悟君沒吃過豬肉,也是見識過原理的。所以不慌不忙地點着,之後卻也朝着指定地點飛跑,嘴裡發出“喲嗬”的聲音。
“噼哩叭啦”聲如雨點般響起,“嘭、嘭、嘭”的聲音伴隨着春焰衝上天空時響起,在灰濛濛暗淡的清晨,綻放出幾十個燦爛的春花圖案。
他們站在一起,聽着響聲,看着美景,心情莫名的激動、快樂。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中國迎接新年。
不論是法國人還是日本人,或是在英國長大的華人,還有回來祖國不到半年的韓小帥,他們都充滿了期待。
接下來的……歡歡喜喜中國年。
清晨迎接新年的任務其實很容易就完成了,他們等到一切安靜下來後,才走進屋子,先回房間去洗漱。
原來沒來得及洗漱的不只韓小帥小朋友,少年們被喬影叫醒後,害怕遲到影響任務,都只穿好了衣服就跑出來了……
半個小時後,大家在餐廳集合,一邊聊天一邊等早餐。
因爲過年,家裡的傭人至少一半回老家去了,還在這裡繼續工作的都是家在本地的。不過下午開始也會放假到初三,之後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