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冽,別趕我走!我不要走!”文玉哭了起來,抱着喬旭冽的腰不肯放手。
“好了,你再拖時間,都得明天早上了,快回去吧,聽話。”喬旭冽用力掰開文玉的手,將她毫不留情地推出門外,然後關上大門。
但文玉立刻按了密碼打開了門,喬旭冽就知道她會這麼做,堵在門口一臉糾結:“文玉,你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耽擱大家睡覺的時間,明白嗎?”
“可是……等下我要給你擦藥,我不能走!”文玉想到這件事,更有理由留下來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可憐兮兮地望着喬旭冽。
此刻她早忘了自己身上穿的不是那套禮服,而是喬旭冽的居家衣服,首飾也已摘了下來,放在他的牀頭櫃上。
喬旭冽早在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時,就覺得心裡暖暖的。
雖然也明白她換衣服必然是爲了挨鞭子的時候方便一點,但她毫不介意地穿上了他的衣服,身爲男人,他覺得無上光榮。
但此時他沒時間也沒心情跟她話這樣的話題,他只想快些把她趕回去,不要看到他難看的樣子。但她的堅持,確實讓他很無奈。
“那你去準備藥膏什麼的,半個小時之後過來,不準提前,不然我生氣了,我生氣就不好好睡覺,不好好吃飯。”
喬旭冽威脅她。
文玉咬着紅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回隔壁,但眼角的淚珠又沒落下來,她在無聲地哭着。
喬旭冽很心疼,但他知道時間有限,立刻關上門。一邊解着襯衫的扣子,一邊大步回到客廳。
“不管多少鞭,請在半個小時內打完吧。”喬旭冽一邊說着一邊將襯衫脫下來隨手一扔,光着上身背向兩個刑堂人員站立。
頎長的身軀如松柏挺立,不屈不撓,滿不在乎。兩位刑堂的人暗暗稱讚,畢竟不是天龍會的人,還是未經歷風雨的大少爺,能有這從容的氣度,確實不錯了。
“請抓緊時間,別讓文玉進來又麻煩了。”喬旭冽見兩位沒有動,有些着急地催道。但他沒有回頭,兩腳微張站穩身形,等待着鞭子的到來。
“你先去拿條毛巾來咬着。”一個刑堂人員提醒。喬旭冽想想也對,便去拿了自己洗臉的毛巾過來,隨便一疊,咬在口中。
“好,開始了。”
隨着提醒,喬旭冽光潔的後背上便猛地一聲悶響,然後是火辣辣地灼痛。緊隨着便是噼哩叭啦的聲音連續響起,到也快得很。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每一鞭打下來都打得他身體一顫,但仍然穩穩站立着
。兩手緊緊握拳抵在大腿上,緊咬着毛巾悶聲不吭。
刑堂人員一邊鞭打着,一邊輕輕數着數。很快,二十鞭過去,大約只過了十分鐘,然後換了一人繼續。
但每一分鐘,對於喬旭冽來說卻是比一個小時還漫長,他緊咬牙關,額頭的汗珠如豆子般往外冒着。
之前搬毯子出來也是爲了讓他趴在毯子上,承受鞭刑時身體至少會輕鬆一點。但是喬旭冽卻選擇了站立的方式。
這是他的驕傲。
刑堂人員尊重他的選擇。只要他自己不倒下去,他們就這樣一鞭一鞭紮實地抽到他的背上。
“啪!”
“啪!”
安靜的室內只剩下鞭子抽打的聲音,響在肉面上並沒有清脆的聲音,所以這種“啪”的聲音是帶着悶聲的。
之後,在“啪!”的聲音裡還出現了幾聲“嗒!”的聲音,那是喬旭冽額頭、下巴等處冒出的汗珠密集地落下地面的聲音。
在他腳下,已經溼了一灘水,全是汗。他的其餘肌膚也都泛着微光,被汗水染溼,只有後背上紅印縱橫交錯,有的還綻開了皮肉、血意模糊。
他已痛得麻木,又或者只是倔強地不想叫疼。雖然至今不知道文玉到底犯了什麼錯,大哥要這麼懲罰她。
但他是文玉未來的男人,若是保護不了文玉,那他還算什麼男人?
所以現在雖然身體很痛,但他心裡是安定的。因爲這痛是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在文玉身上。只要再撐一會兒,就過去了。
大門不知何時被輕輕打開,文玉拿着藥箱站在庇關處,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但她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阿冽執意要替她受這份罪,還不想讓她看,他的意思她明白。如果這時候她衝過去,只會拖延執行的時間,而不能中止執行的結果。
阿冽一個大少爺,居然爲她做到了這個地步,叫她如何不感動?又叫她如何不慚愧?都是她不好,沒有好好完成任務,才連累了他。
文玉一會難過、一會自責,精神幾盡崩潰邊緣。
喬旭冽挨鞭子,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同一個表情,好像整個意識都陷入一片寧靜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鞭子抽打的聲音在後二十下里,小了許多。但後背的痛意不減,沒有消失過。
二十五分鐘的樣子,四十鞭抽完,刑堂人員立刻收了手。雖然這數量不比正常刑堂受罰人的標準少,但這質量麼?可就摻了不少水份了。
喬旭冽挨鞭子,本來就是喬影安排的苦情戲
。
一人扶住喬旭冽走到沙發邊讓他坐下,喊回他飄遠的意識。一人已將鞭子用一塊白色軟布包起,放入黑箱中,又拿出一盒藥膏遞給聽到動靜立刻走進來的女人。
“這藥膏是特製的,對鞭傷很有效果,今晚你給他先搽一次,明天開始早晚各搽一次,一個星期後就沒事了。”
“還有,這傷不能沾水,你用粗棉籤沾溫水給他背上擦擦汗就行。睡覺要趴着,千萬不要再硌傷了哪裡。”
“今晚和明天吃幾粒消炎藥,後天開始不用。再有,這個星期飲食溫補,不要躁熱、辛辣、刺激食物,不要抽菸飲酒。”
文玉接過藥膏,默默聽着刑堂人員的細心叮囑,然後走去沙發那兒,就看見喬旭冽手指有些僵硬地握着筆,正在一份文件上簽字。
文玉知道,那是刑堂執行了刑罰之後的確認書。喬旭冽是代她受罰,作爲原本的受罰人,她也是要簽字的。
在遞過來的文件上,她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刑堂人員也沒停留,立刻提着他們的黑箱子離開了。
文玉走向喬旭冽,一臉內疚地看着他。喬旭冽吐掉咬在口中的毛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別擔心,我很慶幸是打在我身上,我皮厚不礙事。要是打在你身上,估計兩個星期都好不了,以後可能還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