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撞擊在車前的擋風玻璃上,堅硬的玻璃竟出現了一絲裂痕,指關節不出意外地染上了斑駁的血紅。
那該是多大的力道啊!
孟欣染嚇傻了,呆呆地愣了半晌,哪怕凌燁從她的身上坐起,依舊渾然不覺,直到那道冷酷決絕的聲音抽回了她的思緒:“滾——”
她蹙起眉頭,內心做着激烈的掙扎,理智告訴她應該馬上逃開,離這個惡魔越遠越好,可實際上,她的雙腳像是灌上了沉重的鉛,移不開半步。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再不走我不保證會出什麼事。”
凌燁虛弱地靠在椅背上,暗沉的目光看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身子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聽到大力的關門聲,他闔上眼皮,脣角勾起自嘲的笑容。
他的生活本就是一團灰暗,過分明媚美麗的東西總是太過短暫,縱使用盡全力,也無法抓住。
江邊,涼風徐徐。
孟欣染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努力揮走心頭的恐懼,回頭看了眼陷入座椅中的男人,那落寞的神色讓她心頭一痛,怎麼也狠不下心離開,想想真是覺得自己腦子抽了,認命般地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醫院嗎?這兒有個病人……在碧泉路的堤壩邊,多久能到,他發燒很嚴重……”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人奪去,一抹懾人寒冽的高大陰影籠罩着她。
凌燁的額頭貼了幾根濡溼的墨發,褶皺的西裝掛在臂彎中,襯衫溼透,他拆下手機電板往口袋裡一揣,半個身子沉沉地壓在孟欣染的肩頭,聲音暗啞:“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裝修豪華的別墅內,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濃郁的夜色,心裡一涼,撿起矮桌上的鑰匙,快步走向房門。
開門的瞬間,許雅筆直地站在門口,微微低了頭。
秦飛揚沒看她一眼,徑直走過。
“少爺跨出大門的這一步,相信孟小姐的生命將會岌岌可危。”沒有起伏的聲音成功制止了他的腳步。
“你在威脅我?”秦飛揚攥緊拳頭,高大的身子驀然一僵,咬牙切齒道。
“屬下不敢,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要殺孟小姐的人從來就不是我。你上次帶她去福伯那療傷,已經引起了組織的注意,主上是您的父親,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的性格,但凡令你暴露身份一絲一毫的可能,他都會扼殺在搖籃裡。更何況,倘若孟小姐知道了少爺的真實身份,還會和你做朋友麼?”
許雅看着前方男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不知名的東西,稍縱即逝,她上前一步。
“如果少爺真的喜歡孟小姐,那就別再見她,就當彼此從來沒有認識過,天色也不早了,就算警局拘留明天也該放出來了。”
沉默半晌,空氣中迴盪着男人略微沉重的呼吸聲。
秦飛揚摸了把泛着血絲的雙眼,冷冷地警告道:“別讓我知道你們動了她,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