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到馮子哲和冉靜之後,楊寒愣住了,到底怎麼回事?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見楊寒神情不對,張月琴忙出聲詢問,“楊寒,是不是頭痛?我馬上叫醫生,你堅持一下啊。”說完,便衝出了病房。
張月琴對楊寒還真是好得沒話說,馮子哲臉色頓時沉了幾分。
“楊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冉靜微笑着,聲音很是輕柔,可是楊寒看她的目光卻有些陌生。
“子哲,我怎麼會在醫院。”楊寒徑直對着馮子哲問道,也不理會冉靜的問題。
“你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醫院?”馮子哲面無表情地看着楊寒,不知道楊寒又在搞什麼鬼。
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然後再睜開,楊寒臉上的表情依然迷茫,輕輕搖了搖頭說:“我記得我在準備拍戲,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我會在醫院呢?”
什麼準備拍戲,她在說些什麼?馮子哲的目光更加暗沉,冉靜也是一臉疑惑,“媽,你先看着她,我去找醫生。”
原來這就是馮子哲的媽媽,楊寒吃驚地望着冉靜,短暫的幾秒之後,爲自己剛剛的失禮而感到抱歉,“對不起阿姨,我不知道您是子哲的媽媽,還以爲您是我母親的朋友……”
越來越不對勁了,馮子哲立即走了出去,冉靜拉着楊寒的手,再次柔聲問道:“楊寒,你說你不認識我?”
“阿姨,難道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楊寒爲自己的這個認知感到驚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醒過來後感覺一切都變了?
想到醫生之前說的話,冉靜大概有了一些底,只怕這個失憶症就是顱內的血塊壓迫引起的吧。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摸摸楊寒的臉,冉靜沒有說太多話,“沒事就好。”
趁醫生給楊寒檢查身體的空當,冉靜將馮子哲拉到了一遍,小聲說:“小辰,現在楊寒好像記不清一些事情了,不如趁機將若雲的事情告訴她?”
“不行!”馮子哲想都沒想便拒絕了,“看醫生怎麼說。媽,楊寒這邊可以接受,你想過若雲這邊嗎?您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我自有分寸。”
況且,馮子哲現在還不是很相信楊寒失去記憶的事情。
經過醫生的仔細詢問,基本上可以斷定楊寒是失去了記憶,準確來說是六年來的記憶。
這麼狗血的事情儘管得到了醫生的證實,馮子哲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還是存在着疑心。
六年前,正好是楊寒出道的時候,她和馮子哲的感情還十分穩定,十分甜蜜。
而根據楊寒敘述的,當時她正準備拍一場武打戲,吊上威壓之後,從“高樓”上滑下來,結果因爲經驗不足,不小心撞到了牆壁上,當場暈了過去。
這件事情馮子哲還記得,只是那次事故並沒有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在醫院躺了半天之後,她就已經沒事了。
那部戲算是楊寒的處女作,所以她很努力,現在馮子哲都還記得當時楊寒拼命的樣子。
也正是這部戲的熱播,傳到了海外,楊寒被好萊塢的導演給相中,將她給挖了過去,之後,便是兩人無止盡的冷戰,最後就是離別。
得知自己竟然是失憶了,楊寒很是惶恐,六年前的楊寒相較於現在來說,還是很單純的。
“子哲,我……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淚珠凝聚在雙眸之中,泫然欲泣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
但是馮子哲就想冰冷的石頭一般,不會因爲楊寒失去了記憶,就格外優待於她。“你是爲了保護我妻子纔會變成這樣的,稍後她會來看你。”
妻子!楊寒如遭雷擊,誰能告訴她,爲什麼一覺醒來,馮子哲竟然結婚了呢!在她的記憶裡,按照原計劃的話,馮子哲是打算買花來片場來探班的啊。
“你結婚了?你竟然結婚了……”
看來自己是真的失去記憶了,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楊寒頹然地坐在病牀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自己。
冉靜唏噓不已,張月琴心疼得恨不能將她摟進自己懷裡,可是楊寒不讓她碰自己,即使失去了記憶,女兒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自己。
“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這是楊寒對張月琴說的。
“楊寒,讓我陪着你吧,媽媽不放心讓別人照顧你。”張月琴怯怯地開口說道。
“不用了,不過是失憶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原來楊寒對張月琴的態度以前就已經這麼差了,也算是張月琴活該了。
見女兒堅持讓自己走,加上馮子哲跟她說,遲若雲很快就要過來了,張月琴只好選擇離開。
“子哲,我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楊寒低着頭,輕聲問道。
定然是發生了太多事情,不然馮子哲不會拋棄了自己,轉而娶了別的女人。
“記不得了,我沒有追憶往昔的習慣。”而且也不是什麼值得追憶的往事。
“你們先聊,我出去接若雲。”冉靜覺得自己留在這裡太過尷尬,也選擇了退避。
“我去接,您留下來照顧她。”馮子哲自認爲沒什麼好和楊寒說的,轉身準備離去,卻被楊寒拽住了手臂。
“子哲,你跟我說說好不好?”楊寒可憐兮兮地望着馮子哲,惶恐,不知所措地模樣鮮活的出現在了馮子哲的腦海裡,以前,她很喜歡這樣跟自己撒嬌來着。
冉靜站起身,拍拍馮子哲的肩膀,“還是你留下來吧,該說清楚的事情,必須由你來說。”
病房裡就只剩下馮子哲和楊寒了,見馮子哲不再堅持離開,楊寒放開了手,“子哲,我是不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很討厭我對不對。”
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是真的,至於討厭什麼的,馮子哲沒有,只要她不傷害遲若雲,馮子哲對她也沒有太多情感。
“你才從美國回來,我用不着討厭你。”馮子哲還存着試探的心思,所以他沒有說出太多的事情。
如果楊寒是僞裝的,那麼時間越久,就越容易露出馬腳,可是隻要她老老實實的,不來招惹自己和遲若雲,馮子哲還是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美國?我出國了嗎?”
“稍後我會通知傅美瑩和上官浩,你想知道的事情,他們都會告訴你。”這兩個人只怕比他還要了解楊寒,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馮子哲接着說道:“另外,我希望你能明辨是非。”
不管是上官浩還是傅美瑩,都是一心爲楊寒着想的,馮子哲不希望失憶之後的楊寒仍然做出什麼對遲若雲不利的事情來。
聽馮子哲的口氣,好像自己真的做了很多壞事,楊寒又低下了頭,“子哲,你現在……已經不愛我了對嗎?”
“我愛的人只要我妻子,本來你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我希望現在你依然選擇接受。”至於要不要祝福,馮子哲不在乎。
可是記憶裡全是馮子哲深愛她的證據啊,楊寒的眼淚又涌了上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幾乎是一夕之間,原本的愛人忽然就變成了別人的丈夫,親吻着別的女人,擁抱着別的女人,而她,卻成爲了舊人。
他說,他愛的人只有妻子,那麼自己呢?難道他從來就沒愛過自己嗎?不對啊,每一晚的親熱之後,他都會說“我愛你”的,然後抱着自己入眠,這樣的事情,清晰如昨。
想得越多,楊寒就越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你昨晚纔跟我說過,會一直愛我的。”
馮子哲愣了一秒,然後反應過來,楊寒所說的“昨晚”是六年前的某一晚。
對於馮子哲來說,愛這個字很容易說出口,因爲基本每一個上過他牀的女人,都得到過他的一句“我愛你”,但是男人在牀上的話,有幾句是值得相信的呢?
反觀他對遲若雲,好像從來就沒有吐露過這三個字,越是深愛,就越是謹慎,正是因爲從前的輕率,所以馮子哲纔想用行動證明,證明他想和遲若雲細水長流的決心。
“我這裡裝着的,從始至終,只有我妻子一個人。”馮子哲指着自己的心口,想到遲若雲,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柔和。
他說的是千真萬確的,那樣的表情,楊寒從來就沒看到過。
“你說,我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爲保護你妻子?”楊寒艱難地將這事實說出口。
馮子哲被拉回現實,不可否認地點點頭,“雖然很意外,但是我很感謝你保護了若雲。”
如果現在躺在病牀上的人是遲若雲,馮子哲斷定自己必會痛不欲生。
“若雲……真好聽的名字。”楊寒喃喃自語一般地說道,擁有這樣名字的女人也應該如同解語花一般善解人意吧,不然自己也不會拼命去保護。
星期五上完課,遲若雨準備回別墅,結果洛非凡打電話說星期六過來接她。這樣也好,她可以睡個懶覺。可即使這樣簡單的心願也沒辦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