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戀雪甚至無法坐穩,彷彿靈魂都在往下墜一般,她神色之間俱是痛苦,紅脣間卻依舊漾着淺笑,擡手阻止了所有人,又是一口鮮血溢出口中,“你們聽我說……”
“葉戀雪!”鍾離風沉聲喚着她的名字,細細聽,那聲音都發了顫。
葉戀雪順勢倒在了他的懷中,一直氤氳在眸底的霧氣此刻化成了一滴滴淚,簌簌落下,“我……我終於要離開了……希望可以回去。”
鍾離風緊緊摟着他,雙目含淚,“不要,葉戀雪,我後悔了,我不允許你離開,你不要走。”
葉戀雪蝶翼般的睫毛弱弱地忽閃着,猶如被風吹雨打零落的蝴蝶,“鍾離……我……”
“宮主,不要……”任纖羽淚水紛紛涌出眼眶,龍墨爵仙顏之上亦是深重的痛苦。
叮叮咚咚聲淚俱下,“姐姐,你別走,姐姐……我不想失去你……”
葉戀雪虛弱地一笑,稍稍離開鍾離風的懷抱,四下望去……此刻,她竟然那般想看他一眼。
若是離開這裡,無論是回到原來的世界,還是去到另一個空間,亦或是永遠消失,她只想,能再看他一眼,最後一眼。
她只是不想帶着遺憾離開。
此時此刻,她承認,她不捨得,一直都不捨得他。
只是,他不會出現了,她清清楚楚,所以心中才會那般痛苦,更帶着委屈與不甘、遺憾……
“我……”葉戀雪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感覺到自己輕得如一片羽毛,若她是一扇門,此刻,她的靈魂已經踏出了那扇門,只要關上門,她便徹底地離開這裡了。
她不捨,只是那扇門終是要關上的。
“我真的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我……我希望你們忘了我……”她看着每一個人,淚水停了下來。
眼前,那扇門已經關上,她終於失去了若有的力氣,蒼白的手無力地垂下去。
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滴滑下,閃着刺眼的光。
鍾離風此刻連心跳都感覺不出來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一點知覺都沒有了,而下一刻,無限的痛楚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他襲來,徹底將他湮滅。
“戀雪!”他大吼,聲音痛苦至極,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裡。
他多麼希望,她只是頑皮了,在開玩笑,她會醒過來……只要她醒過來,他願意付出所有,甚至性命。
“戀雪……不要……”鍾離風從未像此刻這般無助,彷彿失去了葉戀雪,他的人生亦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宮主……宮主……”任纖羽不食人間煙火的小臉被悲傷的淚水淹沒,聲淚俱下。
叮叮咚咚亦是如此,曾經失去老爹,那種失去至親的痛楚她已深深地體會過,如今,卻又讓她經歷了一次,上天對她是否太過殘忍?
她這般問着蒼天,卻得不到答案。
悲傷肆意蔓延,呼吸一口空氣,都是悲傷的味道,唯獨葉戀雪,她卻平靜極了。
而此刻,她又到了哪裡呢?
她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就平靜了,沒有悲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