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然原本以爲這個小飛是在稱讚慕容璃,沒想到他居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從頭到腳的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
時不時的還點點頭,唸叨着:“這件月白色的翠煙衫好像是隊長買給你的吧,”他說着還衝着慕容璃笑了笑。
“果然不如人家慕容姑娘光鮮亮麗,不過呢,和這件散花水霧的荷葉裙倒是漂亮得體,最適合騎馬,清風拂過,臨風而起,衣裙飄飄,真是美若出塵,比起那些綾羅綢緞,還是我們哥幾個的眼光好,華而不實的東西太扎眼,沒準一個冷箭直接就魂歸一方了。”
這話裡話外可是要挾意味濃重啊!也虧得小飛能夠含沙射影到這種程度,果然沒多久慕容璃就悻悻的離開了。
“這樣的人,你就應該給她好臉看!還要慣着她,”小飛總結着,“等她飄飄然的時候,在直接從雲端將她拉下來,這樣才爽嗎!”
劉欣然被他略顯誇張的表情逗得啼笑皆非,也懶得迴應了。
等大家都聚集好了才各自騎上馬,依舊是周身雪白的馬匹,可是卻並非是楚子默送給她的雪鬃白馬,他們一行人都是相同的白馬,並非是什麼高貴的血統,可是每一個都是健碩無比,雖然不能日行千里,卻足夠和大家保持一致。
這也是爲什麼劉欣然會穿着月白色荷葉長裙,外罩着翠煙衫的原因,一旦進入戰局,就可以隱沒在翠色的林間,不會輕易被發現。
在前往一線戰場的路程上,也是充滿艱辛,慕容璃倒是成功的給劉欣然添堵了,整個出征的隊伍被分散,分別從五個方向行駛,最後在主戰場匯合,也正是因爲這個佈局,誘導了半路偷襲的人。
羸弱無辜的慕容璃被楚子默呵護到了極致,甚至環抱雙臂,同騎一匹馬,只是爲了保護這個女人不被嚇到,之前過於兇殘的交手,他們十幾人前後夾擊,將潛伏的敵人誘導。
雖然這是故意爲之,那面也讓人捏了一把汗,勢均力敵倒是還好,關鍵是一百餘人針對他們十幾個,分明就是敵強我弱,不過按照阿坤的說法,目的就是用他們這些人來引出這些潛伏的全部敵軍,這些都是浩森國安插的線人,各個都精明能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叫誘捕劫殺!”阿九輕聲給她解釋着。
想想也是,花少恭那面狡詐的人,自然想到要滲透線人僞裝,半路劫殺這些所謂的首腦人物,楚子默和阿坤這是將計就計,將兵馬分散,藉此引出這些人,聚攏在一起專心對付。
看到交戰的時候,劉欣然多少還是捏着一把汗的,好在小飛和老七的配合,實在太過默契,簡直就是壓制性的氣場,比原本人數優勢的敵軍更加強勢,幾乎是殺紅了眼!
在不斷的斬殺中,劉欣然若有似無的看向了人羣中的楚子默,他終究是受到了蠱蟲的影響,至始至終都盡心呵護慕容璃的周全。
“別看了,我這個護花使者雖然抵不過他,卻也不會讓你受傷!”身邊的阿九順着她的視線看了幾眼,才調侃着,“你看看他們十七八個人解決一百多個敵人,楚子默呢一邊殺敵還要兼顧慕容璃,你就不同了,我可是一直像影子一樣貼着你,這樣看起來,會不會心裡舒服一些呢?”
劉欣然忍不住的笑起來,“是啊,是啊,我們的確很舒服,坐在大樹頂端看着這場屠殺,的確是以逸待勞啊!”
大約看了半個時辰,整個過程就是兩個字‘虐殺’,五步之內必定見血,手起刀落的瞬間都是見血封喉,經過西河之行,劉欣然對於橫七豎八的屍體顯然自救有了免疫力,只是濃重的血腥味讓她微微蹙眉。
“也虧你不怕,”阿九將雪白的手帕遞給她,“受不住味道就掩住口鼻,不要爲難自己。”
“我沒關係的。”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接了過來。
阿九微微笑着,“我們現在要下去了,基本上已經收尾了,”他說着幫着劉欣然將雪白的手帕對摺,當作面巾繫好,“要抱着你下去了,可以嗎?”
“別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難道之前是我爬上來的嗎?”劉欣然擡起手臂挽着阿九,下一刻感覺到阿九的手很自然的攬住了她的後腰。
一瞬間身子一輕,不同於失重的感覺,從大樹頂端垂直下落,月白色的荷葉長裙迎風飛舞,罩在長裙外的翠煙衫忽明忽暗,在斑駁的樹影中若隱若現,等到落地的瞬間,已經收拾完殘局的衆人都看了過來,包括抱着慕容璃的楚子默。
雙腳踏在血跡斑斑的土地上,氣氛卻有些微妙,以少勝多的結果,應該是值得高興的,可是楚子默卻絲毫沒有勝仗後的喜悅。
他低着頭將懷裡的慕容璃放在了馬背上,低聲說了句什麼,馬背上的人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看上去心情不錯。
然而當目光落在漸漸走近的楚子默身上時,他明顯已經變了臉色,雖然步履不緊不慢格外的沉穩,可是掛着一張冰塊臉,顯然心情有些差!
一旁的小飛看到劉欣然平安落地,擡手回去了劍鋒上的血跡,格外帥氣的將手裡的長劍插到劍鞘裡面,伸出食指將她臉上帶着的面紗手帕扯開,順手將她髮絲粘着的樹葉摘下。
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瞧見沒,我和阿九隻是靠近你,他就擺臉色了,解氣吧!”
劉欣然是徹底無奈了,原來是故意做戲給楚子默看啊,真夠無聊的,可是爲什麼看到他那張冰塊臉,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開心呢!
果然和這羣人待久了,也是會收到感染的啊,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對,想起來了,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置可否的配合着小飛,也點了點頭,“多謝啦,我都沒有注意!”
一邊說着伸手拿起了小飛手裡的樹葉,歪着腦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