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謀咬着脣,過了一會後纔開口道:“是我安謀,我有事想與青璃姑娘說,希望能夠開一下門。”安謀說完後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安謀還以爲青璃是不願意開門,正打算再敲門,門卻在這個時候開了,青璃眼神複雜的看了安謀一眼後纔給安謀讓了一條路。
“安公子請進吧。”安謀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進去,青璃也把門關上。青璃的房間很簡單,青璃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很喜歡青色,房間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青色。就連梳妝檯上的首飾盒也是青色的,鏡子前面還放着一把琉璃做的梳洗,很漂亮。
除了安鳳儀以外,安謀這還是第一次進女子的閨房,青璃的不比安鳳儀的那麼華麗,可是看了卻讓人覺得很舒服。青璃見安謀一直看着那把琉璃梳子,還以爲他是對那把梳子感興趣,就開口說道:“那是主子送給我的,她說我的名字裡面有個璃字,若是身邊沒有一樣琉璃的飾品就太可惜了,於是就送了奴婢一把琉璃梳子,是不是很好看。”
那是青璃第一天到安鳳儀這裡報道的時候,在聽到她的名字叫青璃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就二話不說的拿出了一把琉璃梳子送給了她,還說了那樣一句話。之前青璃一直都在浣衣居工作,非常辛苦,嬤嬤還很刻薄,她常常連飽飯都沒有的吃。
而且在浣衣居的那些宮女看她好欺負總是經常欺負她,除了母親和弟弟以外就沒有人對她好過了,她這次也是因爲宮裡麪人手不夠她才被調出來的。一開始她還擔心會不會遇到一個凶神惡煞的主子,因爲聽說宮裡面的娘娘都很無理取鬧,經常懲罰宮女。
可是安鳳儀和她想象中的實在是差太多,人很溫和不說,而且還對她很好。賞了她很多東西,還會和她一起吃飯,有什麼好吃的糕點都會和她一起吃,在這宮裡面也很清閒,沒有像在浣衣局的時候那樣從早忙到晚有時候還沒有飯可以吃,她是從心裡面喜歡着安鳳儀的。
“確實很配你。”青璃說完的時候安謀看着那把梳子不自覺的說了一句,可是因爲太小聲青璃並沒有聽到。
“公子你剛纔說什麼?太小聲了奴婢沒有聽清。”接觸到青璃疑惑的眼神後安謀下意識的咳了兩聲然後低下了頭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沒什麼,我是說那琉璃梳很好看。”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樣,可是後面那一句話安謀實在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安謀這句話說完後青璃不知道該怎樣接話,房間裡也安靜了下來,兩個人的氣氛變得有點尷尬起來。
後來還是青璃先開口打破了兩個人的寂靜。“公子剛剛不是說有話要對奴婢說,不知道是什麼事?”拐拐彎彎了大半天終於繞回了正題,可是安謀被青璃這麼一問,緊張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腦袋裡也是一片空白,沒有一點頭緒。
“我,我其實,其實是想說那一天對青璃姑娘做了那樣的事情所以特地來跟姑娘道歉。不知道姑娘有沒有什麼想對在下說的,或者是有沒有想過要與在下成親?”安謀剛剛離開的時候安鳳儀不放心,就沒有顧蘇倉擎的勸阻硬是跟了過來。
此時正趴在門外聽着,一開始看那兩個人說的好好的安鳳儀還以爲就沒問題了。青璃那麼問就是在暗示安謀,安謀前面說的還好,可是說到後面那句的時候安鳳儀差點沒有被氣的吐出血來。哪有人不會說話到這種地步的。
對方可是女子,女子啊!安謀到底懂不懂,要是其他的女子也許還沒有什麼,可是青璃一直因爲自己是一個宮女而感到自卑,現在安謀這麼說就像是青璃想要高攀他一樣,這不是弄巧成拙嗎?要是知道安謀會這麼說她是說什麼都不會答應讓安謀自己一個人進去的。
聽到安謀竟然這麼說的時候青璃受傷的看着安謀,可是安謀並不明白青璃那受傷的眼神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應該沒有說錯什麼纔對。“公子這麼說可是覺得奴婢想要高攀你了?也是,奴婢只是一個小小低賤的宮女,公子怎麼可能看得上眼,實在是奴婢自作多情了。公子想要說的奴婢都明白,公子若是沒有什麼要說那就請回吧。”
安謀剛剛說的那一句話已經讓青璃心灰意冷,既然安謀都已經那麼說了她還能夠怎麼樣,難不成要不要臉的死纏爛打嗎,那種事情她做不到也不會做。見青璃是誤會了自己話裡面的意思安謀也知道剛纔自己是說錯了話,見青璃要回裡間趕緊走到她的前面攔住她。青璃不明白的擡頭看着安謀,他還有什麼要說的。
“青璃姑娘,是在下不會說話,在下並不是那個意思。在下知道自己對姑娘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我是說姑娘可願意嫁給在下,在下一定會對你負責的。”安謀眼神無比真摯的看着青璃,可是青璃卻並沒有爲此開心,反而覺得心裡更加的悲傷。
安鳳儀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平時也是伶牙俐齒的,和她吵起來那也是平分秋色,怎麼到了這會連說一句話都不會說。她算是明白了,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娶妻大概也是因爲情商太低的原因。這直接說出自己喜歡青璃不就行了,還說我會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那不就是明擺着來說我並不是真的想娶你,只是因爲做了這種事情迫不得已才娶你,並不是因爲喜歡你,這因爲喜歡娶一個人和因爲責任心娶一個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好嘛,安謀到底是懂不懂的,不過他要是懂也就不會那麼說了。
“公子爲了這件事如此費心實在是勞煩公子了,奴婢身份低微,實在是配不上公子,那件事過去就過去吧,這件事也並不全是公子的錯,所以公子不用爲什麼事負責。在世上最重要的還是要和自己喜歡之人喜結連理,莫不要說爲了責任心這樣的話,公子的好意奴婢心領了。”說着說着青璃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她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又怎麼有那個福分去嫁給安謀呢,儘管她是喜歡他的,可是那份感情只能夠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能夠對任何一個人說出來。青璃傷感的走到梳妝檯旁拿起鏡子前的琉璃梳拿在手裡細細的端詳着上面的紋理。
這把琉璃梳是青璃這輩子見過最美的一把琉璃梳,上面鐫刻着並蒂蓮的花樣,那是安鳳儀對她美好的祝願,可是這注定不能夠實現,就算是這樣她也由衷的感謝安鳳儀,她對她的大恩大德她沒齒難忘。“若我說定要娶你呢,若我說我是因爲喜歡你才娶你而並不是因爲責任呢,若是我說從那次你送傘與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你,你可願意嫁給我!”
安謀這句話是他發自肺腑的,也包含了他的感情,只要聽見了都能夠聽得出他的感情,安鳳儀欣慰的看了一下天,說了那麼多他終於說對了這麼一句了,這句話別說是說給青璃聽,就算是說給她聽她都會感動,青璃那個丫頭就更不用說了。
青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裡面的琉璃梳也沒有拿穩摔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否則就被摔碎了。直到琉璃梳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青璃才恍如夢境初醒。青璃撿起地上的琉璃梳,心情複雜的撫摸着。“公子就莫要拿奴婢開玩笑了,奴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下人,公子就不要爲了安慰奴婢再說這些了。”
其實青璃這麼想也是難免的,她從小就感到自卑,過了那麼多年,一直都不敢想的事情卻突然實現了,就這樣擺在她的面前刺痛了她的眼睛,想要她相信真的不容易。可是這都是安謀的心裡話,要是青璃不相信他又該怎麼說。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夠相信我說的,是不是要我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能夠相信我是真的喜歡的,喜歡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若是真的這樣才能夠證明我對你的真心,那麼我也不怕這麼做。”安謀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對着自己心臟的位置就要刺下去,青璃見他來真的,也來不及多想就跑過去抓住了他的手。
雖然青璃已經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安謀的手,但是匕首已經沒入了安謀的肉裡,還好不深,只是開了一個口子。雖然青璃抓住安謀的手,安謀也沒有鬆開匕首,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青璃的眼睛問道:“你可是信我,還是不信。”
青璃見他又要把匕首往裡面刺,趕緊點頭,生怕自己點慢了安謀就真的把匕首刺進去了。“我信,我信,你快把匕首拿出來。”見青璃說信安謀才勾起了嘴角鬆開了匕首,看來這苦肉計在關鍵時刻還是有點作用的。
好在青璃及時的拉住了安謀,否則安鳳儀就要衝進去了。安鳳儀是沒有想到安謀竟然會用那麼極端的法子,那時候門安鳳儀都已經開了一半了,只不過當時青璃只低頭注意着安謀的傷口所以並沒有看到,安鳳儀才趕緊把門給關上,她還是靜觀其變好一些。不過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面也已經成定局了,安謀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這青璃也應該相信了。
青璃看到安謀傷口流出來的血趕緊跑去抽屜裡把一個小盒子拿出來,打開后里面都是放着一些金瘡藥和繃帶。青璃拿着棉花沾了一點清水幫安謀情理傷口上的血時手都在不停的顫抖,眼淚也是刷刷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