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侍衛的人都在皇宮內排查,而出宮找白修的是護衛。護衛跟隨蘇長墨的日子比起宮內的侍衛要更長,所以自然更是可信。
“那事情就更加複雜了。若不是出宮之人泄露宮內之事,那又是誰?”盛婉妤彷彿覺得事情的每一步都很快,似乎在他們這些人還在追查這步的問題時,下一步的疑問又來到了身邊。
先前畫兒之事多有疑點,還未有解決之法。現在秋棠又被人擄走,也是原因不透,矛盾繁多的。
好像盛婉妤這邊一點都不順利,但對方那邊卻似是有章法地一點點使盛婉妤這邊憂心煩擾,甚至是心力交瘁。
“子清,今日你是何時得知秋棠失蹤一事的?”蘇長墨想向容子清確定具體的時間,他要清楚地知道他們的防守工作有多麼疏忽。
“皇上,我一個時辰前就知道了。知道後我見到園主,所以耽誤了些時間。再來那個花園離四王爺府還不算太遠,但離皇宮還是有些距離的。所以我至今纔回來。”
容子清說到一個時辰前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也就是肯定的時間是宮中保存消息的時間只有兩個時辰。
甚至還不到兩個時辰,因爲容子清並不是在繁鬧的街道知道這事的。而是在清幽偏遠的花園裡得到消息的。
“一個時辰?看來宮裡有着很多我們以前不知道的問題。”盛婉妤說這話時,神態間已經全部是厚重的擔憂堆積,而擔憂的上方則是傷心。
“皇上,娘娘,微臣記得從前在皇宮內,我們派人打探消息,事情並不是很容易的,也要費些時日。可現在卻速度這麼快,而且轉眼之間就到了宮外。”白修的頭腦也是很明白的,這個速度快得太猛,有着很多的問題。
是不是我無法管理這個皇宮,還是無法主持好西寧國的大局。或許事情沒有嚴重到威脅皇上帝位之時,但在頃刻間得到宮中的消息對對方而言似乎不是難事。
能夠在短暫的幾個時辰內,知道內宮之事,還有效地將其傳播出去。對方的來頭必然不小,甚至勢力可以說在蘇長墨的覆蓋範圍之上。
蘇長墨覺得是不是自己沒有能力掌控這一切的發生,還是自己不能很好地坐在這個位置上。因爲這些事情每一次看似只是少了兩個女子,但其實的根本是少的都是內宮之人,也是與盛婉妤和蘇長墨交好之人。
兩次的事件表面看上去好像沒有明顯的皇宮疏漏,但仔細推敲兩次事件無不都是告訴着京城衆人皇宮的內事是可以隨意讓人知道的。
“上次畫兒之事,我們也沒有對外宣揚。但我覺得,現在怕是沒人不知道容郡主失蹤。”蘇長墨說出了有可能在半月前,他們對消息的掌控就已經薄弱如紙。只是當時或許沒有去注意這件事。
“皇上的意思是早在對方第一次露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消息的露出?”容子清對蘇長墨問着。
“我覺得是這樣的。”蘇長墨覺得彷彿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再告訴着他不適合管理皇宮的事情,因爲在接位前,皇宮內的消息還是非常嚴密的。
可現在卻這般容易傳出,真的是自己無法駕馭這個寶座嗎?蘇長墨在心裡問着這樣的問題,但表面上除了擔憂之色,卻沒有讓人覺得無力無勁的感觸。
“如果是這樣的話,畫兒之事有人知道。那我們每一步的進度是否也會被對方所察覺,甚至早我們一步地消滅痕跡?”盛婉妤的聲音沒有十分的強硬,但此刻的聲音卻給人很重力的感覺。
好似這個聲音若是或作一塊輕薄的手帕掉落在地上,都會發出很響的動靜。
白修,容子清,蘇長墨和盛婉妤,他們的神情沒有半分的懈怠,現在的他們彷彿就像要面對比起蘇長沐要強大十倍的敵人。
盛婉妤看到蘇長墨極力閃躲的無力,覺得自己是從來沒有看見過蘇長墨有着這樣的眼神。
那種無力與無奈的交織,那種對自己的懷疑,對身邊人的無法庇護,又與被人揹叛的辛酸結合,這是如何讓人感到心累的感覺。
而她以爲從來都是心思縝密,做事果決的蘇長墨也出現了這樣的感受,盛婉妤覺得似乎這些時間的追查與審視,都是再讓自己變得更加心力交瘁。
不斷地矛盾,不停的問題,似都在告誡每個人,我們不是他們的敵手,從來都不是。
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卻沒有吹散屋內衆人的陰鬱之氣。
“難怪我們每次的進展雖然有些證據冒出,但都不是直接的指向,而是那種模糊的方向。”容子清說着,在畫兒失蹤之後,每次找到新的線索,他開心不過瞬間,因爲找到的線索越多,只會讓他覺得自己越來的沒用。
這麼多的線索卻匯聚不到一個完整的原因,就像有希望,卻被現實生生折斷了希望的翅膀。那種感覺最近總是接連不斷,隨着盛婉妤的問句,現在已經覆蓋了自己的每一寸感官。
“如果真是我們每步的動作都會被對方知曉,那我們如今查到的線索又有什麼意義呢?”話說到這裡,白修才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的微弱。
之前查詢上官畫之事,他還以爲只要多些時間,定然能爲自己的秋棠找回上官畫。
可是今天知道秋棠的離去,白修才感受到我們對於別人有可能根本沒有能力去抵抗。他們要帶走上官畫,我們阻止不了。他們要任意地帶走秋棠,我們也阻止不了。
“白大人,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因爲我也失去了摯愛的女子。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積極地去尋找線索,儘管或許會被別人知道,但至少我們還在追尋着。”
容子清的話是很真實,但怎麼聽得就是這麼悲哀呢?“至少,儘管”這些個詞怎麼感覺讓蘇長墨這麼覺得難受呢?
“難道我們能做的只是追尋,而不是肯定地將她們帶回來?難道我們明知是無用之事,我們還要繼續嗎?”白修的聲音早已看不見冷靜二字,他的問句就好像讓容子清,盛婉妤和蘇長墨覺得自己沒有能力給答案。
“白修,並非是無用之事,線索的多隻會讓我們更有機會去尋找她們的下落。”盛婉妤雖然傷心仍在心頭,但她現在看着他們這樣的難過,她出言安撫。因爲這兩個人對於她都有姐妹般的深情,她或許是最適合說話的人。
“娘娘,我曾經說過要娶秋棠,她答應了,可還沒嫁給我,怎麼就能離開了?我現在好想找回她,好想讓她嫁給我。”也許是因爲平日裡的性格都是對待感情視若珍寶的人,所以當失去自己一直以來所有的寶貝,纔會這麼感到痛心。
秋棠,爲什麼那日大婚,你還是沒有答應我馬上成親?
白修看着小路的出口處,有些急切地等着秋棠過來告訴他她的決定。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想着皇上和娘娘應該已經回房了,白修就更加期待這個夜晚。
秋棠的腳步聲很輕,但是在這裡除了風吹樹枝的聲響,就剩下秋棠的腳步聲了。
白修看到秋棠向自己走了過來,笑着對她說:“今天娘娘與皇上大婚,秋棠你該給予我答覆了。”白修的目光似乎今日格外的熱烈。
秋棠的聲音帶有些抱歉,因爲她的決定不是像白修所想的那樣。
“白修,我想過了,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秋棠最終的結果還是目前不會嫁於白修。
那日白修的話真的很讓人感動,也讓秋棠明白自己在白修心裡的地段。但或許是秋棠太過介意外人的眼光吧,秋棠的決定還是暫時不接受。
白修看着秋棠,他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滿心的期許在這一刻隨着這晚風的吹拂都吹散了。
“爲什麼?”白修只問了這三個字,難道他那天的話還沒明白嗎?爲什麼秋棠還是決定不嫁。
“白修,我覺得你剛坐上官,現在都娶我對你名聲不好。而且娘娘這邊,也剛成爲皇后,我還想多照顧娘娘一些日子。”秋棠說的有些理由。
白修只是看着秋棠,不說話。“白修,我是願意嫁給你的,能夠嫁給你也是我的幸福。只是,現在不是合適的機會,所以我們還是等等吧。”秋棠的表示是現在不成親,而不是將來不成親。
“什麼時候纔是合適的機會?”白修問着,因爲他想要的是明確的答覆,而不是那些敷衍的說詞。
“一年後吧,到時我會心無雜事地嫁給你。”秋棠對着白修定下了準確的時間。
“半年。”聽到白修的聲音,秋棠能夠感到他現在覺得很傷心。不想再拒絕了,而且半年或許也夠了。“好。”回答着。
白修後來又說:“秋棠,我希望你半年後能夠嫁於我的時候,不要再這麼心事滿懷。”白修答應是因爲他只想娶秋棠,也是因爲知道秋棠還是介意別人的眼光和話語。所以他會在這半年內,讓宮中之人明白,他要娶秋棠。
“好,我答應你。”秋棠回答說。
雖然秋棠答應了嫁給他,白修應該很開心的。但是卻不是現在此時,而是要半年的時間,白修的開心也縮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