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不理解?若是我失去婉妤,我也會像你們這樣的。”
蘇長墨說,他是理解這份失去愛人的痛苦與失望的。
“那皇上,爲什麼當時的選擇是不告訴我們?皇上,你可知道,雖然時間只差一天,但對於我們而言,連好朋友都會隱瞞,我們會是什麼感覺?”容子清看着蘇長墨說。
以前,爲蘇長墨做事的時候,蘇長墨有的時候也未必會把全部的計劃說出來。
但那都是小事,因爲結果是肯定的,那就是成功。
可是,這件事不同,因爲結局不定。而且此事事關容子清和白修的心靈,所以這事上,容子清和白修都不想蘇長墨有所隱瞞。
容子清和白修也都沒想過蘇長墨會對他們有所保留,因爲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他們,而不是其他人。
“皇上,我們倆跟隨你也很久了。爲什麼在我們最關心的事上,你卻選擇與我們站在相鄰的路線上,卻不是同一條路線。”
相鄰的路線,蘇長墨明白白修的意思。
他是想說蘇長墨也和他們一樣在忙碌地找着上官畫和秋棠,但卻不是和他們所想的一樣。
他們的路線走向是一樣的,但其中經過的風景卻是不同的,因爲跑道不是一條,而是兩條進展有快慢相鄰的兩條線。
“皇上,你可知道,我與白大人在知道這事的時候,我們想到的是要告訴你。若不是昨夜在念婉宮,若不是昨天娘娘也在,我們已經告訴你了。可你呢,你知道的時候,想的卻是怎麼瞞我們。”
容子清想着,他們發現問題想到的是與蘇長墨一起研究,討論。但蘇長墨卻不是。
雖然當時準備告訴蘇長墨,是有着想要讓他詢問盛婉妤的想法。
但更多的卻是蘇長墨始終是他們所尊重敬重之人,所以遇到問題第一想到的肯定是他。
即便蘇長墨之前有過軟弱的感覺,也有過從未出現過的道歉,但容子清和白修也只是感到無助一時。
隨後,他們還是堅定地相信蘇長墨的。
可,他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以爲不知道的蘇長墨,早就知道了。但是卻遲遲沒有要告訴容子清和白修的意思。
“我並非是想瞞你們的,只是我覺得現在知道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更讓我們方寸大亂。”
蘇長墨的話也並非沒有什麼解釋,但是這樣的答案,容子清似乎不怎麼能夠接受。
“皇上,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那就不該不告訴我們,而應該告訴我們,不是嗎?”
容子清說的也是事實,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境地,既然蘇長墨已經發現了,那就應該讓我們一起來面對,不是嗎?
“即便是讓我們方寸大亂,那我與白大人也應該知道的理由。畢竟,失去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對我們兩個最重要的女子。”
容子清的話似乎得到了白修的共鳴,白修也是說:“皇上,對於心愛女子的愛護,微臣相信你不會不知道。”
“子清,白修,我並沒有永遠不說。只是我希望能等我想明白後,再告訴你們。”
蘇長墨覺得還是需要他去想明白一些事的,這樣的話或許下一步的計劃不至於再這樣錯漏百出。
“皇上,微臣斗膽一問,若是皇后娘娘遇險,皇上可曾會如此平靜?”
容子清與白修的話似乎方向都轉到了盛婉妤的身上。
容子清和白修都認爲,若是盛婉妤遇到相同的問題,蘇長墨是不會這麼冷靜的。
若是盛婉妤遇到這樣的問題,哪怕是片刻的失蹤,怕是蘇長墨都會坐立難安。
所以,白修之前纔會會他相信蘇長墨是懂得對愛人的保護的。
蘇長墨似乎也因爲這話開始長篇的思考,其實,他也是想過這個問題的。
若是他的婉妤從此不知所向,從今以後了無音信,或是生死下落一無所知,蘇長墨又會怎麼樣呢?
這個問題,蘇長墨不想去想,因爲每每只是純粹的想一下,便會看到有些恐慌。
恐慌,這種本該屬於弱者的感覺,是不該屬於向來對世事抱着運籌帷幄的蘇長墨的身上的。
但,蘇長墨卻不得不發現或是說承認一點,那就是恐慌這種感覺在盛婉妤,容子清和白修的身上已經持續半月之久了。
似乎,連蘇長墨都有些習慣這種讓人無力挽回卻又無盡的慌亂的感覺了。
所以,當這樣的感覺有可能會籠罩在自己的身上,這樣的彷徨有可能會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掩蓋,蘇長墨是肯定會拒絕的。
蘇長墨並非是喜歡自尋煩惱之人,就是不是那種會因爲別人的事情而害怕起事情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那種人。
但是,似乎這件事的所有發展和其掩蓋的含義,都讓蘇長墨覺得似乎終點的結束會在他與盛婉妤身上結束。
以至於,會有了些將事情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樣的考慮的想法。
自從想到過他陪伴在身邊的妻子突然間會失蹤不明的時候,蘇長墨的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可是,似乎想法就是喜歡與你作對。你越是不想去想這個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腦海裡給你的回答卻總是完全相反的。
你越不願意這些恐慌將你的內心深處的感受填滿,你的心裡就越是會像你擔憂的那樣去執行。
就好似容子清和上官畫一樣,那些美好的記憶或是上官畫曾經說過的話,或許在平常的時間裡,容子清不一定會全部都記得。
可當上官畫失蹤後,容子清會每天都想起她在時說的每句話。似乎還不僅僅是話,連她當時的神情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容子清也都會記得。
更有甚之,容子清還會琢磨起當時若是自己的話和內心想法再重疊那麼幾分,會不會上官畫會更加開心。
這樣的回憶,會讓容子清內心的任何悲傷情緒似乎都會放大。
因爲,在回憶這些事情時,起初在想這些事情時,容子清便是帶着悲傷的因子去想的。
不管那回憶原本是什麼味道的,是甜蜜的記憶,是美好的感情舒展,還是幸福洋溢的流露,最後的走向都只會是悲傷的增加。
帶着什麼樣的心情,自然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原本若是以一顆充滿幸福的心去看待這個問題時,即便這個問題特別的複雜,或許在你心中也不過是需要費些時間罷了。
但若是你當時選擇看這個問題時,你便先入爲主地以爲會很困難,那即使這個問題十分簡易,在你眼中,也會變得十分的困難。
在上官畫失蹤這件事情上,容子清的內心已經形成了一種自責和愧疚和後悔的交織,所以他看待所有事情上,都會有一層陰霾之色。
蘇長墨也承認,或許這件事確實比以前的任何事情都要難弄,但也並非無法可施。
雖然目前他們被對方打擊的很厲害,但是回擊也一定會有。
但是,看容子清問的話和他所表露出來的感情,無不都是自己在這件事上起不到什麼作用,自己或許根本沒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畫兒,或者說自己是個無用之人。
這樣悲傷的感情彷彿是會從一個人身上傳到另一個人身上的。
否則,這種情緒怎麼會在他們每個人都體現着。
當時,蘇長墨是因爲權力被人挑戰而覺得內心有些氣憤,又因消息從皇宮走漏,而覺得自己的無用。但是,卻也不得不說這中間也有被這份悲傷因子的感染。
要不就不能合理地說,爲什麼蘇長墨也會很快地便有了這樣的感覺。
而這份感情的起源確實是因爲對未知事情的感覺和對上官畫之事的無能而力而形成的,但也不乏起初大家遇到問題時內心的第一感覺。
其實,容子清會這麼想,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爲當你未過門的妻子突然間什麼都不說的失蹤了,你心裡也會是這樣的感覺。
而且,之前容子清也是發現過一些問題的,比如說那個陌生男子。
所以,他的內心是自責的,這點並不奇怪。
而且,這樣的感覺似乎特別的喜歡隨着時間的走動而加重。所以,自責多了,自然也就生出了別的想法,比如說愧疚,比如說無用,比如說恐慌。
這樣的感情若是積壓在一起,若是在一個人身上存在太多,未必不會影響一個人的正常判斷能力。
容子清似乎就太過於想要擺脫自己被這種感受的折磨了,但他可曾平下心來想想,蘇長墨所做是否也有些許的爲他們着想。
白修這邊也是一樣,秋棠的無故被人擄走。白修的內心是充滿驟然所失的痛苦的。
他的痛苦比自責要多,但是曾聽他說,他向秋棠求親被拒絕,所以他對這件事已經有些執着了。
白修身上較多的是悔恨,因爲若是他當時的話語,他的求親再誠懇些,或者說他沒有任由秋棠選擇半年後成親。
或許,他的白府現在已經有了夫人。而他的秋棠,也可以在他的白府等着他回來,而不是在皇宮的地方被人擄走。
白修似乎總是覺得秋棠若是嫁入了白府,或許就不會被人帶走了。
但白修也忽略了一個問題,若是對方想要帶走秋棠,難道就會因爲地勢的問題而罷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