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逝知道蘇長墨和盛婉妤的話,也很清楚地聽到了那句處置。
搖頭說:“奴婢要跟着王妃,也希望娘娘相信王妃,只要王妃多給奴婢些時間,奴婢會證明奴婢與二小姐再無聯繫的。”
小逝對着盛婉妤又磕頭又說,這個表演似乎比起京城裡的很多人都要演的好。
“那你怎麼證明?是再次將我的舉動告訴給盛卿雲嗎?”
盛婉妤覺得似乎和她聊聊,看看她的表演水平,也是挺有趣的,便饒有興致地問她。
“不是,奴婢從來沒有將王妃的舉動告訴二小姐。”小逝還是一口咬定自己並非是通風報信之人。
“奴婢會好好伺候王妃,來表示奴婢對王妃的心意。”小逝說。
“是嗎?我覺得你若是反過來將盛卿雲的舉動告訴我,或許我還會留着你,因爲那樣,你還有點用。”
盛婉妤對小逝說,這也是試探的另一種方式。
若是小逝答應,就證明她確實是盛卿雲的人,若是不答應,那接下來小逝的演技也同樣會到頭。
因爲,蘇長墨和盛婉妤已經確定了這些事。這次的審問只是想要知道盛卿雲的下一步計劃,而不是決定她的生死或是去留。
小逝在心裡盤算着,比算着盛卿雲與盛婉妤的身份和權力。如今盛卿雲還是侯府的二小姐,並未出閣。可,盛婉妤已經是堂堂的四王妃了。
自己是不是該告訴盛婉妤了,但是剛纔盛婉妤幾次審問,自己都騙着。
若是現在說了,那不是定下了自己對盛卿雲傳遞消息的罪責了嗎?
看着小逝在思考,盛婉妤又說:“我可是沒有什麼耐心的,你現在若是再不誠實,就怪不得我了。”
這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樣,小逝決定要承認了,對盛婉妤說:“奴婢答應王妃,奴婢會將二小姐的舉動告訴王妃。”
盛婉妤覺得盛卿雲選了這麼一個隨時會倒戈的奴婢,也是愚蠢。
這個奴婢,方纔還振振有詞地告訴自己,她沒有出賣或者是背叛自己。現在卻又爲了性命和不想受罰,而這樣快地臨陣倒戈,並且答應自己去監視從前的主子。
就這樣的人,真的是將背叛二字表現得淋漓盡致,也真的是不適合做奴婢了。
一個奴婢,不過是忠心爲主纔會得主子賞識,可她卻是奴婢中最會言論的人,卻也是最會打破奴婢出路的人。
纔多久的審問,便從反駁辯解到現在的答應出賣,是時間太慢,還是這個婢女的反應速度太快。
“盛卿雲,看來你也不是會用人的人。”盛婉妤在心裡說着。
對於眼前的小逝,要想讓盛婉妤相信她,根本不可能。這個婢女倒戈相向的時間比她預計的還要短,這個婢女的謊言卻遠比盛婉妤想的還要多。
就這樣一個或許連忠心都不知道是什麼概念的人,盛婉妤不會信任。從前或許還會被她的花言巧語或許真心實意的眼神而感到有幾分的同情或是些許的信任,但現在的盛婉妤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盛婉妤只會更加地厭惡眼前的這個人,她真是善變。女子都說是善變之人,但似乎眼前的人尤其得會將善變與忠心相混淆。
而她的所言也不只是女子面對事情變故時的善變了,而是那種爲了性命,爲了免去自己的責罰,可以豁出一切,出賣一切,背叛任何人的果斷了。
不知道是該說這個婢女是比較懂得審時度勢還是說她知道自己的話語不足以取信盛婉妤。但不管是前者或是相反的後者,似乎都不是她所應該含有的心思。
這樣的人,盛卿雲竟然也會選來放在自己的身邊。
還是說盛卿雲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任何來跟隨自己,監視自己的人的生死存留,或者直接可以說盛卿雲對奴婢的選擇永遠都是挑選那些口才較好的,會曲意逢迎的,會可以討好的,而不是那些真正會忠心做事的奴婢。
盛婉妤對小逝的回答談不上滿意,卻也提不上怒火。知道這個小逝是這樣的人,爲這樣的人似乎完全不值得有情緒。知道她會現場倒戈,也並非在意料之外,所以也沒有理由說滿意。
怒火,爲自己沒有,但爲秋棠的淚水有。
盛婉妤從未正面看到過這個小逝,所以從未將她放於心上。若非是因爲秋棠的關係,或許小逝從來盛婉妤都不會見到,也有可能永遠不知道這個奴婢的存在。
可是爲了秋棠的淚水,似乎這小逝該有些讓人心驚的懲罰了。利用秋棠來接近自己,目的卻不是隻爲伺候,而是受盛卿雲的指使來監視自己,就衝着她利用秋棠的純真善良,小逝的罪責怕是不會有減輕的可能。
但具體是什麼責罰,或是讓她從此消失於四王爺府,盛婉妤並不想要做主。或許,應該交於蘇長墨來做主,因爲盛婉妤和蘇長墨都知道,在彙報給盛卿雲的言語中,不會不提到蘇長墨。
早些時候,蘇長墨就知道這盛卿雲對於蘇長沐有些想要接近的成分。以盛卿雲的心思,應該是要嫁入太子府成爲主子的。凡是與蘇長沐走的近的人,或者是想要成爲蘇長沐的身邊人的人。
蘇長墨在心裡都是會記下名字的,小逝的彙報是給盛卿雲,難保盛卿雲不會多嘴告訴蘇長沐。即便是一點無關緊要的消息,只要不是蘇長墨想讓蘇長沐知道的,蘇長沐都不應該有知道的機會。
但若是蘇長沐還是知道了,那誰走漏消息,泄露消息的,那個人或許一切的生活都在蘇長墨知道的那一天畫上一個悽美的句號了。
小逝看着盛婉妤的眼神,又看了眼蘇長墨的眼神,有種不好的感覺在她的心裡形成了:盛婉妤和蘇長墨並不相信她,換句話說,就是不會留着她的性命。
小逝慌了,面對死亡的恐懼讓她變得沒有了之前的狡猾言論,聲音裡感覺像是真誠。但真實的情況是怎麼樣,盛婉妤和蘇長墨沒有必要去知道,因爲結局或許早就定下了,只是小逝覺得憑她的能力還能留下性命罷了。
“請王爺,王妃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會再向着盛卿雲了。”
小逝話語裡提到了蘇長墨,看來她是覺得若是蘇長墨想要留下她的性命,盛婉妤也不會反駁。
這回小逝倒是改口改的不錯,連二小姐都不用了,直接叫出了盛卿雲的名字。若是此刻盛卿雲知道小逝敢這麼稱呼她,或者是知道小逝的背叛,只怕這小逝走的出四王爺府,也別想安然無恙。
盛卿雲的歹毒心思,可不會這麼輕巧地放過這個出賣自己的婢女的。
盛卿雲向來在乎自己的身份,仗着自己的侯府的嫡女身份平日裡對庶出的妹妹或者是自己,也沒少用身份相壓。
在侯府裡,稱呼盛卿雲的不是二小姐,就是小姐。只要自己的奴婢纔會有些親近地稱呼她爲小姐。若是不認識的人聽到別人對她的稱呼,也會覺得她是個身份高貴的千金小姐,而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盛卿雲對待下人也不是很好的,所以侯府中有很多人畏懼她。若是讓她聽見有人敢在背後直呼她的名字,怕是在侯府從今以後都會沒有好日子過。
向着盛卿雲,看來從頭到尾,這小逝也知道,自己是在向着盛卿雲啊。
盛婉妤覺得小逝現在定然是想要博得他們的信任,只求能留下自己的命。
但似乎,有這個覺悟還是有些晚了。早些說,或許盛婉妤會有別的考慮,但現在真的已經無法動搖了心思。
“那你要向着誰,或者是還想向着誰?”盛婉妤開口問了小逝。
小逝連忙說:“當然是向着王爺和王妃,奴婢也只會向着王爺與王妃。”
“只會?”蘇長墨好似聽到了一個很好的話語,所以開始說話了。
“是的,奴婢從現在起只會聽從王爺與王妃的。”小逝更加肯定自己將來的方向。
盛婉妤將眼光看在了蘇長墨的身上,沒想到他會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蘇長墨則帶着點點的笑容看了眼盛婉妤:“不用向着我,只要向着王妃就好。”
盛婉妤聽到這話,覺得蘇長墨說這話時的眼光很溫柔。是溫柔嗎?盛婉妤竟然有了這樣的感覺,蘇長墨的眼神不該是冰冷的嗎?
爲什麼他會說向着王妃就好?盛婉妤在思考着。
難道在蘇長墨的心裡,真的有將自己當做王妃嗎?不可能,自己才進入四王爺府多久,蘇長墨就算與她感情日久相見,現在也太早了。
盛婉妤看到自己手上的手鍊,在心裡說着:還是因爲她吧。
而那溫柔也只是一種僞裝的神情吧,讓小逝知道他們兩人恩愛情長,但有意義嗎?
盛婉妤似乎對蘇長墨的眼神也從不在乎到慢慢地開始喜歡上了猜疑,但這樣的想法還是維持幾分鐘後被斬斷了。
盛婉妤沒有再看着蘇長墨的眼神裡的光彩,對小逝說:“之前不是還言語激烈地說從來沒有與盛卿雲暗自往來嗎?怎麼這麼快便開始說不會再向着盛卿雲了。”
小逝似乎用自己的話語往自己的臉上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只爲了自己的狡辯之語。
“奴婢之前害怕盛卿雲的權勢,但現在奴婢知道奴婢該效忠的是王妃了,所以奴婢不會再錯下去了。”
小逝對盛婉妤用着因爲考慮自身原因的話語來告訴盛婉妤。
蘇長墨又開始了讓小逝膽顫的聲音:“害怕盛卿雲的權勢?難道堂堂的四王妃不及一個侯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