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比起遇辭,我真的差太多了。”藍空似乎望着遇辭那種假裝不擔心的神情,總會有着這些對自己的心靈說的話。
遇辭受過的傷痛不一定比自己少,可是在遇辭的心裡,始終還是有可以爲之付出生命的人,而那個人似乎就是自己。
可自己呢?如果自己與遇辭情況相反,遇辭對自己說需要自己幫忙,可自己卻很清楚地知道這一去也許就沒有了回頭的可能,自己又真的會幫忙嗎?
藍空心裡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不會這麼容易地答應遇辭,或許是需要時間來思考的。畢竟,這是關係到自己的生命的,不是可以這麼快地因爲遇辭的三言兩語而答應的。
可爲什麼遇辭這麼快地就答應了,似乎連猶豫都不曾發生。她的言語裡從來都是自願的,沒有一絲一毫地勉強。
讓人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出,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有多麼重要,又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的。
爲什麼,遇辭沒有猶豫?甚至還會催促着自己不要繼續糾纏於朋友與否又或者是自私與虛僞的成分多少這樣的問題上。而是讓自己把握好現在的時間,不要讓計劃還沒有真正開始,就已經降低了成功的機會。
爲什麼,遇辭沒有找理由去思考這個事情,爲什麼?
是自己將生命看得太重了嗎?還是,遇辭對自己遠遠勝過自己對遇辭。
想起之前遇辭傷病好後,自己與遇辭間的相處,似乎自己對遇辭的關心,其實並不比遇辭對自己的關心。
而遇辭,雖然平時給人的感覺似乎比從前要沉悶得多,但藍空心裡卻是很清楚遇辭對自己從來都是有話直言的。
這樣開朗的性格,是藍空所喜歡的。但是,藍空也不是心不明的人,她是知道遇辭也會有多愁善感的時候,遇辭也會有低落哭泣的時候。
但又有誰不會有這樣的低谷時期呢?
遇辭對自己是真的好,真的真心實意。如果硬要說自己救她,她的命大部分是因爲自己的救助而存活。倒不如說,從遇辭恢復後,她對自己又是怎麼樣的一種陪伴。
在這場友情裡,如果用我救你來束縛你,倒不如說在我救你後,你又是如何真心待我作爲回報。
藍空不會再問遇辭爲什麼要不假思索地答應,即使內心恐慌,卻還是會在自己面前保持住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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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遇辭雖然會說那樣的話,卻還是會用安撫的聲音來告訴自己,她的選擇沒有錯。
也許,遇辭想告訴自己的就是:她不後悔。
但藍空又可敢問着自己的心大聲說一句:“自己會後悔嗎?”
藍空無法果斷地回答自己,但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裡,或許就不該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讓它停住。
那就讓計劃按照之前商定的那樣走下去吧。
只是,藍空有些捨不得遇辭了,遇辭的身影還是與當時自己在雨中救到她是一樣的。
遇辭不胖,是很瘦的那種,當時在大雨中孤獨地倒在地上的遇辭就像一個瘦小無助的小女孩一樣。
但是,她的眼睛裡卻沒有小女孩的那種天真純真的色彩,她的眼裡有的是一種無人幫助,無人照顧的無助。
她那瘦弱的身體就這樣倒在地上,似乎所有的雨水已經習慣了在掉落在地上的時候,會先滴到她的身上,然後隨着她的身體再慢慢地落在地上。
看遇辭當時的神情,看來也是應該習慣了這種雨水以她的身體爲滴入點,再順流而下的感覺。遇辭的那種眼光是很令人感到可憐的,當自己對她伸手要扶起她的時候,遇辭的眼裡彷彿瞬間都被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所填充了。
雖然遇辭後來憑着藥材和休息,終於好了很多,也慢慢地恢復到了現在的身體。
但其實,說到遇辭身體的根本,也許還是比一般人更容易受傷的。
因爲,遇辭的身體受到過很嚴重的傷害,雖然自己用藥挽留住了遇辭的生命。
可是,藍空還會知道的,當時的遇辭的身體是強撐着的,是靠着她頑強的意志力熬着的。
雖然,自己也可以來照顧她。但是,大多數的時間,藍空都是要去做事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事,還有遇辭的那一份。因爲,如果藍空不做遇辭的那份工作,也許遇辭躺在牀上休息的時間會大幅度地減少。
遇辭休息的時間真的不算長,或許是遇辭覺得自己太勞累吧,但更多的藍空願意相信是遇辭的堅強。
遇辭大病過後,甚至身上的傷都沒有完全地結痂,只是單單地恢復了些精神,全身也稍許有了些力氣,遇辭便要下地做事。
記得那時,如果不是自己的勸說,也許遇辭就會提早做事了。
那個時候,藍空已經知道了遇辭的姓名了,也知道了關於遇辭的一些事情。兩人也按照當時說的那樣,彼此成爲了好朋友。
藍空那天和平時一樣端着遇辭的藥,然後頭上流了很多的汗,走進了遇辭的屋子。
藍空看到遇辭的樣子似乎是要下牀,便將藥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走到遇辭的邊上說:“遇辭,你怎麼了?有什麼需要嗎?”
遇辭的動作很是費力和辛苦,每一動甚至還會牽扯到自己身上的傷痕。
藍空看到遇辭的動作,彷彿可以感覺到遇辭因爲將被子移到一邊,動用了手臂的力量,被子無情地從遇辭的手臂上被移了出去,遇辭的手臂上的疤痕還在滲透着絲絲的血跡,遇辭應該是疼的吧。
但遇辭似乎沒有感覺到手上的疼,還是將被子拿開,然後不管腳上的鞭痕,將自己的身體轉向下牀的那個方向。
“我要下牀。”遇辭一邊做着自己要做的動作,一邊用聲音回答着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