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墨想着這些日子的情景,明白了自己在這件事中也是有錯的,便決定等到晚膳的時候去念婉宮看盛婉妤。
天氣很快地就黯淡了,一會兒的時間便到了晚膳時分。停在盛婉妤的屋子門口,蘇長墨似是有些許的猶豫,不知道進去碰到盛婉妤會怎麼說。
想不到一向果斷的蘇長墨也會有猶豫不決的時候,換做平時,必然是不會的。既然已經來了,必然是決定進入的。可這般思慮,必是因爲最近每次來都與盛婉妤有所矛盾,所以纔會讓蘇長墨開始猶豫了起來。不知是怕盛婉妤再與自己起紛爭,還是因爲怕進去看到的又是盛婉妤憂心的樣子,蘇長墨有了思考的時間。
最終,蘇長墨還是決定進去了。這回看到的不是盛婉妤在寫字在查看,而是坐在桌邊在用膳。
看到蘇長墨來了,盛婉妤忽然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想到自己有錯,便率先地叫出了親暱的稱呼:“夫君。”
蘇長墨看了眼盛婉妤,眼神裡沒了不知所措,聲音也彷彿有了平日裡的音調:“娘子。”聽着蘇長墨這樣喊自己,盛婉妤感到有些喜悅,就像往常一般問着他:“夫君,可曾用過膳嗎?”
蘇長墨一退之前的猶豫,回答着畫兒之事發生之前一貫的答案:“我哪次不是陪你一起用膳的?”
盛婉妤似是對蘇長墨的話感到意外,也有着陳述事實的話語,“最近幾天都沒有陪我一起用膳。”她的聲音好像有些埋怨自己,埋怨自己幾天沒有陪她一起吃飯。
蘇長墨感到像這樣會對自己有些撒嬌的盛婉妤很是懷念,聲音溫暖地說:“那我今天陪你用膳。”
“多吃點這個菜,補充點營養。”蘇長墨像大婚後的那段日子一樣,爲她夾了些精緻的菜餚給她吃。
盛婉妤看到放進碗裡的菜,嘗在嘴裡,感覺此刻的菜的味道明明不是甜的,卻就是有着很重的甜味。盛婉妤並不愛吃甜食,但現在卻彷彿愛上了這些甜膩的滋味。
因爲蘇長墨夾的菜多,所以盛婉妤吃的也比平時多。看到盛婉妤這般聽話地吃了很多菜,蘇長墨心裡很高興。
秋棠本想着伺候盛婉妤用膳,卻在屋外聽到蘇長墨的聲音,知道是蘇長墨來了,便不再進去打擾。
準備回到自己的屋子,路上碰到了進宮找自己的白修。“白修,你怎麼來了?”
“秋棠,我們已經幾日不見了,你不來找我,我自然來找你了。”白修看着秋棠說道。
“白修,最近娘娘身體不好,我沒法抽空來找你。”秋棠看着白修有些生氣的臉回答着。
“娘娘身體不好,可有太醫照顧,秋棠怕是不想見我,所以不來找我。”白修的性格不是這樣的,但他每次見到秋棠,總是喜歡這樣問他,彷彿能聽見秋棠的一句思念,是多麼的開心。
“白修,不是的,娘娘最近身體不好,我很擔心。”秋棠有些着急的解釋,她總是這樣可愛,這樣在乎自己的想法。白修很高興。
“秋棠,你放心吧,娘娘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你不用擔心。”白修安慰道秋棠。
“最近皇上和娘娘也有矛盾,剛纔我看到皇上在娘娘的屋裡,我沒有進去侍候,有些擔心。希望我明天一早看到娘娘,娘娘不再是滿面憂愁,也希望今晚皇上和娘娘不要再有爭吵。”白修一聽秋棠是擔心這個,便告訴了她今天蘇長墨問自己的話。
“下午的時候,皇上問過我,說該怎麼面對心愛之人的不在乎,我勸過皇上。我相信,今天皇上不會與皇后娘娘有所不開心,所以你不用擔心。”白修的話讓秋棠放心不少。
“那就好。”秋棠有點開心地說着。
“秋棠,我想問你一下,你對容郡主也有着感情。你會不會也每天憂心?”相比上官畫,白修自是關心秋棠多些。今天蘇長墨的話也讓他有點擔心秋棠的心情和身體。
“憂心是有的,但你放心,我會注意身體的,你可以放心。”秋棠說了些讓白修放心的話。
白修對着秋棠道:“秋棠,容郡主之事,我會查的,你不可過分擔心。”
“好。你也要小心,畫兒之事始終沒有正確的方向,你務必注意。”秋棠也擔心白修追查這事會受傷,會有危險。
“好。”白修看着秋棠,覺得有秋棠在是那樣開心。
之前見到容子清爲了容郡主一事擔憂懊惱,看着他每天的愁容,白修試想到自己的秋棠萬一也突然不見,又會是怎樣?所以面對秋棠能夠安好地出現在眼前,白修還是很慶幸的。
這幾天,自己四處奔波,很是想念秋棠。所以今天下午離開皇宮,晚膳時分卻有趕來找她。
“秋棠,我先走了。”相聚的時間才一會兒,但怕影響秋棠的名聲,所以白修還是要離開。現在秋棠還沒嫁給他,等容郡主之事過去,白修便會奏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把秋棠許配給他。這樣就可以在容府見到了,不用這麼麻煩。
“好。”秋棠看着白修離開,然後回到自己房中。
蘇長墨和盛婉妤到了牀上準備休息,盛婉妤躺在蘇長墨的懷裡卻覺得有些話不說,始終不放心,說道:“夫君,你不生氣了嗎?”
“還是有些生氣的,你隱瞞我,還讓我看到你這樣操勞。”蘇長墨的心裡雖然剛纔很高興,但還是有些難過生氣的。既然盛婉妤問了,他不想瞞她。
“對不起,我真的是太擔心畫兒了。”盛婉妤道歉着,她讓蘇長墨擔心了。
“答應我,不要再讓我擔憂了,這種感受真的不好。”蘇長墨看着她,說着自己的心痛。
“好,我答應你,我先養好病,再查畫兒之事。”盛婉妤答應了他。
“你怪不怪我,之前問你的那些話?”蘇長墨回去後也想過自己問的有些過分,他在她的心中的地位,他也是知道的。看來,那天也是被氣惱覆蓋了思緒,纔會問出那些話。
從盛婉妤決定留下來做他的皇后時,蘇長墨就知道盛婉妤對他是有很多的感情的。否則她是不會願意留下來的,而她在四王爺府和自己的種種日常生活,也是慢慢讓自己在她的心裡有着地位,自己也很清楚。
其實,蘇長墨可以不問的,但是他想在今天說清楚一切,而不是日後再因此事再起波瀾。
“我本來很生氣的,但通過秋棠的話,我能夠理解你擔憂我的心情。這件事也確實是我錯在先,我從一開始就不該隱瞞你,不讓你知道我的病情。但我當時真的沒有想這麼多,我只是怕你擔心。我雖然瞞你,但出發點並不是因爲別的,而是怕你擔心。”
“我想過,你明知道我的身體不好,還是願意讓我去畫清宮查找線索。也是因爲知道我實在太擔心了,所以才讓我同去的。我不該以爲你不理解我,你只是對我太過擔心罷了。而且我有意沒有告訴你,我去凝香閣查問,你後來得知雖然讓我休息,卻也沒有對我發火。後來,我再次病情發作,你對我也沒有嚴厲的罵語,還是一樣耐心地勸我。雖然你當時生氣離開,但晚上還是放心不下我,來看我,這就能證明你有多在乎我。”
蘇長墨聽着盛婉妤對這件事的看法,沒有打斷,只是繼續聽着。他想知道盛婉妤此刻的想法。
“夫君,我仔細考慮過了。你對我的所有做法,無不是擔憂的身體,並沒有一點錯。你說我說的也沒有錯,我確實沒有將你的感受放於心裡,我只是一心想着畫兒,甚至都沒有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我明白了我錯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想告訴你的還有,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任誰都不可撼動的,哪怕是畫兒都不足以撼動。我知道我這回不顧你的擔憂有多麼讓你傷心,我也知道讓你看着爲你不願看到的事而操勞病倒,有多麼難受,但夫君,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明白我。”
盛婉妤的長篇解釋結束了,蘇長墨很有感觸。
“娘子,聽你說了這麼多,我覺得我在這件事中並非全然無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畫兒對你的意義超越了姐妹,她更是你生活中的溫暖來源,她曾在你茫然傷心之時,給予你歡笑與溫暖。所以你對她有着比之親情更深的感情也是常情,是我不夠理解你。”
“娘子,只要你身體養好,我必然會陪你一起去尋找畫兒的蹤跡,我也不會阻攔你查探線索。”蘇長墨說了這些話。
盛婉妤似是感到很是開心,蘇長墨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情,這對她而言超過了其他的外界話語。
“娘子,我希望我們今日能將所有煩惱之事全然說出,因爲我們每次的不悅都讓我們感情很難過。還有,我希望現在開始,你能從我身上汲取溫暖,我會永遠陪着你。”這話讓盛婉妤感動,似比任何的溫柔眼神更有讓人難忘的片段。
“夫君,畫兒是我的溫暖來源,但你帶過我的卻是幸福與甜蜜。在畫兒之事之前,我曾覺得那樣的場景是我從來沒有想到的。但你的所作所爲卻讓我覺得感覺到我真的是個幸福的女子。”盛婉妤的話讓蘇長墨對她的愛護彷彿更加深遠。
“在我身邊,幸福與甜蜜都是必備品,娘子只需安心地享受。”蘇長墨抱着盛婉妤,感到她的人在自己懷中,和前幾日的對比,很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