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你怨恨奶奶嗎?”許紫沒有答應回來陪伴,周嫺便以爲許紫在恨她。
想想她對許紫做的一切,許紫要恨她,她也認了。
許紫溫聲說道:“奶奶,事情都過去了,你別胡思亂想。”
周嫺苦笑着,“奶奶對不起你,是奶奶對不起你。”
“奶奶。”
周嫺嘆一聲,“難得是週末,你多陪陪你媽,她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奶奶掛電話了。”說着她不等許紫迴應她,就把電話掛了。
她剛掛斷電話,便有傭人進來,傭人走到她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說道:“老夫人,隔壁的冷老太太來了。”
沈碧玉?
周嫺有點意外地挑高了眉。
自從兩家的關係弄僵之後,沈碧玉就不再來許家,兩位老太太年輕時曾經很要好,老了反倒成了死對頭,想想也是令人噓唏不已。
“請她進來吧。”
周嫺吩咐着傭人出去請沈碧玉進來。她坐在原位上,片刻後,她還是站起來,慢慢地往屋外走去,剛走到屋門口的那條水泥路口,就看到沈碧玉在一名女傭的扶持下朝她走來。
“碧玉。”
周嫺老臉上堆起了些笑意,再上前幾步,笑着:“今天吹的什麼風呀,居然把你吹了過來。”
沈碧玉呵呵兩聲,“東南西北風。”
周嫺也呵呵兩聲。
兩位老太太一起回到屋裡。
周嫺吩咐人給沈碧玉倒來了一杯水。
待到傭人給兩個人各倒了一杯溫開水後,周嫺才笑着問:“碧玉,你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事?”
沈碧玉斂起了虛虛的笑,看着周嫺時見周嫺滿臉的皺紋,她忍不住也擡手摸摸自己的臉,嘆一聲:“周嫺,咱們都老啦,看你滿臉皺紋,一頭白髮,我也不比你好多少。咱們再不服老都不行。”
“是呀,老了,都九十過的人啦。說句不好聽的話,一腳踩在鬼門關了。”
“身體還好吧?”
周嫺嗯着,“目前還行,兩三年
還是能熬的吧。”
她又瞧瞧沈碧玉的身子,說道:“你的身子骨比我硬朗多了,肯定能做百歲壽宴的。”
“承你貴言。”
兩個人像老姐妹那樣聊了聊家常話,沈碧玉開始切入了主題,“周嫺,雖然我很不願意,不過咱們兩家還是成了親家,那是鐵一般的事實,我老了啦,管不住煜兒。許紫是由你一手調教出來的,你又是她的親奶奶,身爲長輩的你管管她理所當然吧。”
從她的話裡知道她是爲了許紫而來,周嫺提防地問着:“我家紫兒怎麼了?”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家了,你說嫁了人的女人,整天不在家像什麼樣子?我們大戶人家的兒媳婦都是有規有矩的,哪個像她這樣的?美君和小筱也會出去,但她們到了晚上總會回來,記得她們還是別人家的媳婦,還是孩子的媽,知道回來孝順公婆,照顧老公和孩子。”
沈碧玉是抱怨許紫連續兩天晚上不回冷家大宅過夜。
她是知道許紫和冷少煜一起的,不回冷家大宅肯定也是冷少煜的意思,她不怪自己的孫子,就拿許紫來說事。
其實也是劉美君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說許紫的不是,沈碧玉煩了劉美君的抱怨,只得過來找老鄰居說說。
沈碧玉是不會再輕易去招惹許紫的,哪怕她還是很不喜歡許紫,看在許博是她嫡親的曾孫子份上,自己孫子又把許紫寵在心尖上,不到萬不得己,她都不會找到許紫頭上,不過許家終是許紫的孃家,她可以向許家抱怨一下許紫的不是。
由孃家出面說教說教許紫,冷少煜也不好說什麼吧。
“紫兒不是和少煜在一起嗎?年輕人嘛,喜歡過過兩人世界很正常的,只要紫兒不做出對不起少煜的事,咱們這些老傢伙就別管太多,免得反惹人嫌,你說是不是?咱們一把年輕了,還去管什麼呀,咱們就放寬心安度晚年吧。”
沈碧玉在心裡冷哼着:許家與冷家結成親家,周嫺心裡偷着樂呢,自然是放得寬心。
“昨天煜兒回來過的,許紫沒有跟着他一起回來,誰知道兩個人是不是在一起。”
沈碧玉這句話,周嫺不愛聽。她偏着頭看着沈碧玉,說道:“昨天晚上你們家沒有人去段家嗎?沒有看到少煜帶着我家紫兒去參加了宴會嗎?怎麼可能不在一起?”
這個死老太婆是想誣陷她家紫兒不守婦道吧?
在知道許紫的孩子是冷少煜的,冷少煜又深愛着許紫之後,周嫺的腰直了不少,是不怕沈碧玉的明嘲暗諷的。
沈碧玉頓了頓,聲音冷下幾分,“就算如此也不能說明他們一直都在一起。我想你應該知道元太太來我冷家告狀的事吧?你教出來的好孫女,勾得元家少爺神魂顛倒的,元家少爺還因爲許紫而大病一場。”
周嫺也跟着冷下臉,“碧玉,元明昊我也見過的,他的確是很喜歡我家紫兒,但我家紫兒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他們只是朋友關係。他生病是他的身體原因,怎麼能怪到我家紫兒頭上?”
“不怪她怪誰?這七年來,元明昊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要說兩個人沒有點什麼,我還真不信。”
“沈碧玉,你這是什麼意思?紫兒絕對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是呢,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卻可以未婚先孕。”
“她因何未婚先孕的?”周嫺黑着臉反駁着沈碧玉,很想罵沈碧玉,要不是冷少煜,她最看重的大孫女會未婚先孕嗎?七年了,真相也出來了,許紫依舊被人誹議,她都還沒有找冷家算帳呢,沈碧玉好意思登門指責她教孫女無方?沈碧玉教孫很有方嗎?
沈碧玉語塞。
片刻,她冷着臉:“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你最好管教一下許紫,既然嫁入我冷家做我冷家的媳婦,就要守我冷家的家規,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四少奶奶,在家裡相夫教子,少往外面瘋跑,她敢給我孫子戴綠帽子的話,我讓她身敗名裂,千夫所指,在這個世上活不下去!”
周嫺的臉色更冷:“我說了,年輕人的事,我不干涉,更不要說是紫兒的事了。你要是看紫兒不順眼,你大可以提醒她,讓她按着你們冷家的家規去做。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這個孃家奶奶管不了那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