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一間石屋裡。
冷雲霄坐在一張皮質的黑色老闆椅裡,手裡拿着一把彎刀,隨意的把玩着。
他低垂着頭,眼瞼下垂,看似一臉平靜無波。
在他的跟前,地板上,被迫跪着一個渾身血污的男人。
他,就是火狐,連夜被冷雲霄派人抓着帶回石屋,又被冷雲霄派手下狠狠折磨了一番的火狐。
現在,他是那麼狼狽,眼角邊的刀疤似乎是因爲疼痛而不自禁地抽動着,就像一條血色的緩慢蠕動的蜈蚣,看起來是那麼猙獰可怖。
兩名黑衣人一邊一個面無表情的立在他的身體兩側。
而魁梧高大,一身黑衣的龍彪,則站在冷雲霄身旁,面目冰冷僵硬,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自火狐被帶進來,這種死寂,可怖的氣氛就一直籠罩着這間房子。
雖然冷雲霄一直看似淡然隨意地把玩着手裡那把明晃晃散着寒意的彎刀,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悅,甚至他的脣角一直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淺淡笑意。
可是,只有龍彪一人能感受到,他那淡然的外表下,其實隱藏着一顆多麼震怒的心。
最終,還是臉腫成柿餅,幾乎看不出原來模樣的火狐開了口。
“呵呵……主人,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知道,我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他呵呵苦笑,看似一臉的無奈,“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對我還是留了情,不然換作另外任何一個人,我想那結果都是必死無疑。”
“哦,原來你知道。”冷雲霄終於從沙發上站起,大步朝他走去。蹲下身去,他用明晃晃的刀面一點點支起他一片血污,腫脹不堪的下巴,“說,爲什麼背叛我?”洞深的黑眸忽然射出尖銳犀利的光,帶着一臉的陰鷙,逼問着他。
“呵呵……主人,我沒有背叛你,從來不曾想過要背叛你。”火狐再次連聲苦笑道,他只覺得心裡好苦,好無奈。
“沒有背叛?容我提醒你,爲了秦彥兮,揹着我,你好像做了很多事。我現在可以確定,當初雷斯登會從我們這牢房裡逃走,一定是你私下做了什麼手腳。而蕭念桐被綁架的那一次,雷斯登會那麼巧合地深夜出現在海上,一定是你和他裡應外合,想要置我於死地,嗯?”最後一個“嗯”字,他用一個上揚的尾音說出,聲音裡卻透出一股冰冷和憤怒。
此刻,他周身都已散發出巨大的寒意,脣角含着一抹近乎殘忍的冷笑。
實則,他的憤怒已達到了極點。
他辛辛苦苦,從萬千人裡挑選出,並一手培養出來的飛龍幫四大護法之一,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就那樣輕易地背叛了他,這讓他很是痛心疾首。
“我……對不起,當時我因爲看不慣你,是她,害得顏夕小姐躺在冰冷的病牀上,一躺就是三年。可你,嘴裡說着要爲顏夕小姐報仇,行動上卻背道而馳,特別是後來,你對她幾乎是百般寵溺,所以我……”
“所以你纔會聯合雷斯登,胳膊肘往外拐,想要我……死,嗯?”他幾近殘忍地從牙齒縫裡擠出“死”字,彎刀猛然一個翻轉,刀尖直接朝着火狐腫脹的沒有一絲完好的下巴磕,狠戾劃去。
隨着他大手的緩慢移動,鮮紅的血珠一滴滴滑下來,滴在青白的石板地上,似血紅的小花般,一朵朵綻開着,如罌粟花那樣妖冶美麗,美麗中又透出一股森寒……
“我……我只是恨你……爲什麼要那麼在乎蕭念桐?……她可是害顏夕小姐成爲植物人的女人,她不配得到你的在意……”火狐疼得眉頭抽動不停,那條血色蜈蚣更是恐怖地連連抽搐,蠕動着……可他強忍着痛意,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