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第一縷陽光撒向還處於沉靜中的小區時,蕭念璃已提着一大早熬好的米粥,悄然走出了小區大門。
十幾分鍾後,一輛邁巴赫悄然駛了進來。
冷雲霄坐在駕駛座裡,手裡夾着根冒着煙的雪茄,戾眸裡夾着絲絲痛惜,微揚着頭顱,一臉蕭瑟地凝視着四樓那被碎花窗簾遮掩的窗戶。
猶記得兩天前的夜晚,窗簾拉開的霎那,激動明豔的小臉,粲然深情的笑靨……
現在,即使他心裡再期盼,她也不會再出現在窗旁了吧?
現在的她,是否如一株被風吹雨打過的海棠,嬌軟虛弱地躺在牀上,沉沉入睡着?
亦或是,穿着一條普通的棉質卡通睡衣,慵懶地縮在沙發上,食不知味地懶懶地吃着早餐?
更甚者,她倚在牀頭,一臉的憤憤不平,揮舞着小拳頭,像是捶打着他般,不停捶打着懷裡軟軟的枕頭,來發泄對他的恨意?
其實,他真的好想打個電話,即使只是聽聽她的聲音也可以。
他更想立刻下車,衝進公寓裡,不管她此刻在做什麼,直接把她強勢地撲到……讓她因爲迷戀他的身體,貪戀他的強大,而情不自禁地對他傾倒,軟化她心頭恨意。
可他知道,這些,他都不能做。
他必須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靜靜地守候。
昨天,他才承諾過,給她兩天的靜休時間。
所以,他希望,兩天後,他等在這兒時,能等到,她主動拉開窗簾,對他再次綻出明豔笑顏。
他相信,她能想通,能明白,他對她的一片真心。
確實,當初那樣做時,現在,他就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想着,俊臉驀地現出一種頓悟的釋然。
指間一疼,他一個甩手,雪茄被甩在了駕駛座的一角。
望着仍在冒着嫋嫋煙氣的雪茄,他微蹙着眉,擡腳狠狠地踩去。
他在這公寓樓下,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
直到後來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他才無奈又不捨地最後看了一眼,四樓那扇仍然緊閉的窗戶,懷着一絲失落和希冀,黯然離開。
醫院病房裡。
躺在病牀上的女子眼睫輕顫,刺目的亮光讓她難以適應地眨眨眼,接着,她就緩緩地睜開了如黑水晶般純澈晶亮的大眼睛,神態有些懵懂。
這是哪裡?她怎麼了?爲什麼會躺在這兒?
還沒容她多想,耳畔就響起一連串驚喜的女聲:
“姐,你醒來了?你感覺怎樣?還難受嗎?我這就找秦醫生去。”
“噢,不要……”蕭念桐終於看清了臉前那張生動熟悉的小臉,她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想要扭身去找秦彥廷的蕭念璃,“小璃,我怎麼會來到醫院裡?我記得,昨天,我回到了公寓,見到了你……”
“姐,你還問呢?昨晚你嚇死我了。你都燒得昏過去了,我怎麼喊你,你都不理……還好後來我反應快,打了楚大哥的電話,是楚大哥聯繫秦醫生,連夜把你送進醫院的。”蕭念璃看着蕭念桐清醒過來,心下歡喜,小嘴就嘰嘰呱呱個不停。
她把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蕭念桐,包括楚戈昨晚在病房裡守了她一夜,直到早晨,他纔回去。
蕭念桐聽了,黑眸裡立即涌出對楚戈濃濃的感激,眸底深處卻藏着淡淡的愧意。
自己,好像總是給他添麻煩。
“好了,姐,既然醒來了,就喝點粥吧。這可是我一大早起來給你熬得愛心粥哦。”蕭念璃提着保溫桶,坐在了牀頭。
她先麻利地從保溫桶裡倒了滿滿的一碗粥,然後再用勺子舀了一大口熱氣騰騰的米粥,細心地在嘴邊吹了吹,這才舉到蕭念桐的脣邊。
“姐,來,我餵你。”
“小璃,你真懂事。我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我可以自己吃的。”蕭念桐雙手撐起身子,有些虛弱,但還好,她還是靠自己一人坐了起來。
靠在牀頭,她伸出手,把粥端過來,含笑奪過蕭念璃手裡的勺子,低頭美美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