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龍行虎步,從書房裡面走出來,走到大廳裡面。雅文吧
大廳裡面的年輕藝術家們紛紛起身,恭敬地喊道:“姜老!”
範建循聲一望,看到喊話的是姜老,頓時嚇得渾身一抖索,差點大小便失禁,那不是別人,那可是姜老,姜老啊,曾經身爲領導核心,就算現在退休了,依然擁有核心的待遇和核心的影響力,就算現任一品大員見到姜老也得客客氣氣,從一品以下的更是畏之如虎,而他們書法界的,除了李文山能夠跟姜老開開玩笑隨便一點兒,其他那些著名書法大家,哪個不是奴顏卑骨的!
範建全身顫抖,特別是兩條腿,軟綿無力,差點跪倒在地,顫聲說道:“姜……姜老,我……我不……”
姜老目光冷厲如電,掃了範建一眼。
到了姜老這個層次,官氣凝練如山,無比厚重,宛如一座山壓在範建身上,範建頓時身上心裡都沉甸甸的,讓他喘不過來氣,發不出任何聲音,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那些書法名家跟在姜老身後,魚貫而出。
有些書法名家跟範建的老師連布厚的關係很好,對範建也相當看重,還曾對他給予厚望,現在望着他,眼裡充滿了失望,不住地搖頭。
而範建的老師連布厚,對範建可不只是失望,而是憎恨,咬牙切齒地憎恨,他本來競爭書法家協會會長的位置,比起其他副會長最大的優勢就是和姜老的關係更親近一些,他這次帶着範建來,也有提攜範建當他接班人的意思,他想帶着範建見一見姜老,如何姜老覺得範建不錯,那就自然而然地認爲他連布厚是一個好老師,會培養人,那當書法家協會會長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本來連布厚把這一切算盤都打得好好的,本來以爲一切都會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發展,可萬萬沒想到,範建竟然那麼蠢,把這一切全都搞砸了,不但把他自己的前途毀了,也斷送了連布厚的前途,晉升書法家協會會長的美夢就此破滅了!
……
爲什麼連布厚挖空心思想要成爲書協會長,無非是利益驅使。
這種書法家協會並非是民辦的,而是官辦的。很多在藝術創作上十分平庸的人,通過各種關係,不擇手段拼命去爭當協會的正副主席,只要戴上了主席、副主席的光環就會身價百倍,因爲這些人掌控了協會,又可通過媒體操作,搞得風生水起,很多購買字畫的土豪,不問藝術,只問官銜,字畫再好,要是沒有這些光環也不會有太多人去問津。可是,那些土大款要是真的搞收藏,那些協會會長之類的熱門人物的作品可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變成一堆廢紙!
協會會長還通過權、錢、名、利交易大撈一把,你想入書法家協會?你的作品想參展嗎?那你就得購買我的作品,不然我不推薦你,這已經是行業公開的秘密,不少主席、副主席之類的人在書法協會幹上幾年就已經暴富了。
他還可以貪污公款,現在搞一個全國性的書法展常花費數千萬公款,可書法家協會成立之初,全國展只用了五萬元,通過這個展覽還發現和培養了不少人才,這種反差非常驚人,根本沒有監督機制和審覈單位去管理這些“亞公共財政”,全都被連布厚這種人給貪了。
……
前任會長當了5年,撈了幾個億,現在跑去新西蘭養老了,連布厚非常羨慕,他也想那樣,撈上幾個億,然後去新西蘭養老,可這個美夢被範建粉碎了。
連布厚死死地盯着範建,恨得牙齒都快咬斷了,心裡一個勁地狂罵範建,範建,你個坑爹玩意,這裡不是你的青年書法家沙龍,這裡是姜老的家,平時我和於成剛水火不容見面就掐架,到了這個地方,也必須要裝出一副和睦相處和和美美的樣子,你這個王八羔子竟然敢在這裡撒野,真他媽的不知道死活啊!
坑爹玩意和王八羔子合在一起,連布厚不知道,自己也罵了自己,他真正的身份呼之欲出,原來他是範建的親爹,範建的爸爸是連布厚的連襟好兄弟。
範建看到老師連布厚從姜老身後露出頭,馬上向連布厚投來求助的目光,可當他看到連布厚那咬着牙的神態和陰冷憎恨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連最後的靠山指望都沒有了,整個人當時的感覺,就像是一失足落入了萬丈深淵一樣,心裡只有無盡的悔恨和絕望!
大廳裡面其他的年輕藝術家們全都驚訝不已,他們萬萬沒想到,姜老竟然把盧衝看得那麼重,姜老封盧衝爲小書聖,盧衝就是小書聖,因爲姜老的地位如果放在古代,那就是太上皇,太上皇封誰是什麼誰就是什麼,就像王羲之的地位,在李世民擡舉他之前,一度還不如他兒子王獻之,但就因爲李世民酷愛王羲之的書法,王羲之才被擡舉成了書聖,古往今來,概莫如是。
這樣的氣氛太過沉重了,而且有點尷尬,盧衝不想讓這樣的氣氛繼續下來,便笑道:“姜老,您別生氣啊,他也沒怎麼樣,只是因爲我沒有名氣所以質疑而已,很正常,我都司空見慣了。就像如果有人說李老比我英俊,我也質疑!”
李文山呵呵笑道:“我比你英俊,不是明白的事實嗎,想當年我可是號稱江北頭號美男,無數美女圍着我轉,哼,不信啊,改天你到我家,我讓你看看我年輕時候的照片。”
盧衝笑道:“江北頭號美男?我怎麼聽秦雨萌說,您老是廣大中老婦女的偶像,深受廣場舞大媽的愛戴。”
李文山嘿嘿笑道:“沒錯,人帥是一輩子的事情,年輕的時候迷倒年輕美女,年老的時候迷倒資深美女!”
姜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李,我看你不是帥了一輩子,是你臉皮厚了一輩子!”
聽到姜老朗聲大笑,其他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也跟着輕快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