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小心點,思皓纔剛剛恢復體力!”夏若兮跟着喊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趕上他們了。父子倆笑着進了電梯,那融洽的樣子讓夏若兮動容……
呆呆地坐在病牀上,夏若兮陷入沉思。
她該怎麼辦?除了韓影,讓她到哪裡去找合適的配型?!思皓的病不能再拖了。她真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如果思皓……那她……她要陪着思皓,不管到哪裡……
想不了那麼多了,不放心思皓。夏若兮趕緊向電梯走去。
渴花園裡雖然沒有太多盛開的花,但是整個感覺還是十分清爽。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報春。到處都是一片萬象更新的清新。
駱宇皓將思皓抱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則站在他面前聽候他差遣。
思皓開心地望望這裡,瞅瞅那裡,好不歡喜。
接“思皓,我就是你的爹地。有什麼願望爹地滿足你!”駱宇皓寵溺地撫着思皓的頭。
老天很不公平。在告知他有個聰明可愛的兒子之後,又賦予他等值的痛苦!
思皓歪着小腦袋笑着看着駱宇皓,說道:“爹地真帥!我長大了一定也要像爹地一樣帥!”
“當然!思皓可是比爹地要帥呢!”駱宇皓笑了,他發現每次在跟思皓聊天的時候,都很放鬆。
正陶醉在這份父子的交談中時。
“爹地,我要死了嗎?”思皓突然認真地說道。
駱宇皓臉色一僵,謹慎地問:“爲什麼這樣問?”
“我只是覺得若兮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很古怪,就好像我要馬上消失一樣。看到若兮的樣子,我就想起隔壁大哥哥的父母的眼神。就好像我也要離開了一樣。爹地,是這樣嗎?”思皓的語氣很平淡,沒有一絲悲切。
駱宇皓的心呀,抽動着。孩子,誰說孩子小?!他們的心思是多麼縝密。(成)(人)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在他們眼中。他們不說不等於他們不知道。
“思皓,你怕嗎?”駱宇皓順勢問道。
思皓想了想,迴應:“爹地,死是什麼?”其實,說不怕是假的。但是思皓心中的恐懼是一種無形的。他不知道死到底代表着什麼?!像大哥哥說的那樣到天國去找自己的姐姐嗎?
“死就是消失,沒有痛苦沒有存在……”駱宇皓艱難地解釋着。他不知道要怎麼向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講述這種消亡。
“消失……沒有痛苦……沒有存在……”思皓細細咀嚼着這幾個詞。他的眼神空洞,望着天空淡淡的雲,嘴角竟然還掛着恬淡的笑。
他彷彿看到了天邊的雲彩上,坐着大哥哥,他在和姐姐下象棋。他們好開心好開心的樣子。突然,一陣風吹過,大哥哥的形象竟然被割裂成兩半,他痛苦的眼看着同樣被吹散的姐姐,想要伸手去抓她,卻怎麼也抓不到……
思皓突然緊張起來,這就是死嗎?消失……沒有存在……
突然,夏若兮的聲音加了進來!
“不!思皓,媽咪不會讓你這樣的!媽咪會永遠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夏若兮溫柔地說。她走上前,蹲了下來,讓視線和思皓持平。
“若兮?你不是還要照顧小妹妹嗎?”思皓天真地皺了皺眉頭。媽咪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呢?自己要是真的離開去天國的話,她不是還要照顧肚子裡的小寶寶嗎?
——
“不!思皓!媽咪陪着你!小妹妹是爲你而生的!你活着,我們就活着。你離開去哪裡,我們都跟着你!”夏若兮語出驚人。她的臉上有着毋庸置疑的釋然。
駱宇皓震驚地看着她堅定的表情。怎麼這個女人早就有了這種打算了嗎?該死的!她難道都不與他商量嗎?她和兒子這麼說,到底是爲了安慰他,還是真的就是這麼想?!
駱宇皓困惑了,一想到夏若兮和思皓的離開,他的心就像是被硫酸侵蝕般灼燒。他不允許!絕不!
“若兮,思皓!你們都沒有看到我的存在嗎?不要害怕!不用擔心!作爲一家之主,我負全部責任!你們的生命由我負責!不許再想什麼死呀死呀的事情!戰勝病魔的唯一武器就是自信和樂觀!若兮,如果你敢帶着思皓去天國,我就是豁出了命,也要去把你們拽回來!”駱宇皓嚴肅地說道。他的眼緊緊地盯着若兮的臉龐,在她怯怯的眼神瞟過來時,適時警告了一番。
“你會跟我們在一起嗎?”夏若兮擡起頭,仰望他的高大,突然傻傻地問道。
駱宇皓心中一動,他笑了,迴應:“當然!我們三個永遠都要在一起!”
“哦!爹地,若兮!我好開心!我不怕!我有爹地保護,我有若兮!我們三個永遠在一起了!永遠在一起了!”思皓開心地站到椅子上蹦了起來。開心得又叫又笑。
原本沉悶的交談即刻間被他的歡樂感染。
夏若兮嚇了一跳,焦急地趕緊拉住他,埋怨地說道:“別跳了!瞧你開心的!”
駱宇皓動容地看着他的兒子那天真的笑臉。他激動得抱起了思皓,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順手將若兮擁在腋下,不容她反抗。
“我們三個永遠在一起!若兮,思皓,我愛你們!”駱宇皓的語氣中透漏着快樂的因子。
“傻瓜,是四個!”夏若兮悄悄地說道……
常琳遠遠地看着他們一家三口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楚。他有些哽咽。身爲一個醫生,竟然連自己的親人都救不了。他到底是起了什麼作用?!看着他們那種苦中作樂的樣子,他真的很心酸,很心酸。
大哥什麼時候這樣子過?!他從來都是冷傲的目中無人。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事情難倒過。而今,他看到了他的痛苦,他的無措……
身旁恰巧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經過,他只覺眼前白影一晃,視線根本連移動都沒有,猛地抓住她,語無倫次地說道:“你說那個孩子會死嗎?”
“不會!”對方的聲音很清脆,毫不猶豫地回答着。
恍惚中他覺得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爲什麼?!”機械地問道。
“因爲我來了!”對方的聲音竟然透着興奮。
常琳猛地轉過頭來,看向來人,竟然是……
——多多投票、鮮花、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