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睡夢中,藍若菲就接到白煙的電話,她哭得很傷心。
“你別哭了,到底怎麼了?”藍若菲試圖讓她冷靜一點,她現在的樣子根本泣不成聲。
認識那麼久,白煙一直給她的感覺就是樂觀開朗的女漢子形象,今天卻哭得那麼傷心,應該是沒有什麼好事。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你倒是說話啊!”藍若菲也很急,她擔心這個好朋友發生了什麼事。
“範良……他出車禍了,現在還生死未卜……”白煙忍住極大的悲慟,述說着。
藍若菲以極快的速度馬上趕到了醫院,白煙還在哭着,她安慰着:“別哭了,你要振作,範良一定可以挺過這一關的。”
“可是他傷得很重,醫生說情況不樂觀。”
“現在範良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你怎麼能泄氣呢?再說了,手術的結果還沒出來,你哭有什麼用?”藍若菲大聲地說。
白煙沒有說話,還在獨自飲泣着。
季恩佑也來了,身邊還跟着個方瑜。
季恩佑問護士:“怎麼回事?爲什麼範良會躺在醫院裡面?今天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
“您安靜一些,我們只知道病人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其餘的情況您還是要警察局去問清楚吧。”
方瑜也在一邊說:“恩佑,你就不要擔心了嘛,反正又不會出什麼事。”
“滾開,不需要你在這裡。”
“季恩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也是好心好意跟着你來看你的員工而已。”方瑜一肚子氣,但同時也是膽戰心驚的,範良死了最好,他死了就死無對證了。
誰叫他想要調查她的?也不查查她方瑜到底是什麼人,你沒有犯着我的時候什麼都好說,還可以跟你做好朋友,但是一旦牽涉到利益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白煙大聲地指着方瑜的鼻子說,她已經夠傷心了,這個死女人居然還在這裡大呼小叫。
“你……真是不知好歹!”方瑜氣呼呼地離開了,她也只想來看看範良的情況而已,既然離死不遠了,她就沒有什麼好擔憂了,她可以繼續高枕無憂地做她莫家的千金大小姐。
方瑜走後,藍若菲嘆了口氣,說:“你何苦跟她一般見識呢,放心吧,他一定會沒事的。”
“菲菲,我真的很擔心,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那麼擔心,你說我到底造了什麼孽?我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爲什麼他卻會受到那麼重的傷呢?”
“你不知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多害怕,範良的家人還在鄉下,我都不敢讓他們知道,只能我自己獨自承受,我現在才覺得,我以前的強悍都是僞裝出來的,我根本就沒有那麼堅強……”
白煙繼續大聲痛苦着。
來來回回,又回到了起點,看來還是得讓白煙發泄一下,她拍着她的肩膀,讓她繼續哭泣。
醫生一臉疲憊地出來了,焦急地問:“你們誰是b型血?”
“我是!”
“我是!”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藍若菲和季恩佑同時喊了出來。
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看了對方一眼,季恩佑馬上搶了主動權:“醫生抽我的血吧,我恢復比較快。”
“不行,你的胃病剛剛纔好,不能抽血,還是我來吧!”藍若菲執拗地說。
“你不要跟我爭了,流血本來就是男人的事,女人到一邊去。”季恩佑很不耐煩地說,這個女人,居然還想跟她搶着幹,也不看看自己的瘦弱的身體。
醫生凌亂了:“你們來一個,不然病人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季恩佑快步跟着去了,藍若菲在原地出神,這一刻,她覺得季恩佑很強大。
三個人繼續等了好幾個小時,手術室還是一點情況也沒有。白煙這時候強大起來了,看着昏昏欲睡的季恩佑和藍若菲,說:“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今天……今天謝謝你們!”
“都是好朋友,跟我客氣什麼。”藍若菲很珍惜和白煙的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她會永遠收藏的。
“範良是我的下屬,同時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他一定會沒事的。”每當面臨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的時候,人總是很脆弱,季恩佑也一樣。
“謝謝!”白煙一直不停地感謝着。
又是六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燈終於關了,三個人立刻圍住了剛剛出來的醫生,焦急地問:“範良怎麼樣?有沒有事?”
醫生一臉凝重地說:“還在危險期,估計這輩子會成爲植物人了,不過醫學上會有很多奇蹟發生,你們也不要泄氣,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們的支持!”
“植物人……植物人……”白煙已經跌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呢喃着,爲什麼會這樣?昨天他們還親密地在一起,爲什麼今天他就要成爲植物人了呢?
藍若菲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白煙,她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很難過,很脆弱,甚至連輕生的念頭都可能時有出現。
她只能守着她,不讓她做出傻事。
季恩佑摟着她,小聲地說:“讓她安靜一下吧,誰也不能那麼快就接受這個事實,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藍若菲擡頭看了看這個堅定的男人,有他在,此時她覺得很安心,即使知道會有天大的困難在等着她。
藍若菲簡單地回去梳洗了一下,順便幫自己和白煙跟麥俊軒請了假。
麥俊軒不悅地說:“什麼重要的事你們兩個要一起請假呢?”
“麥總,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說這些風涼話了,我們是有很重要的事。”藍若菲不想跟他浪費口舌,身爲一個男人,就不能乾脆利落點嗎?
“藍若菲,我看你翅膀是長硬了吧?你忘記了你這趟回來是爲了什麼事吧?”想起來就可惡,今天早上他特意到她的住處去接她,卻看到她上了季恩佑的車。不是說已經結束了嗎?爲什麼到現在還是藕斷絲連的呢?
“麥總,你不要就事論事好不好?我和白煙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要針對我,我可以接受,大不了我可以辭職。”藍若菲也賭氣了,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那麼不懂得通融的老闆。
“好,我限你今天下午到公司報道,否則,這個月的工資你就別想領了!”麥俊軒氣呼呼地放下了電話,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不對。
跟白煙有關?還是跟藍若菲有關?
總而言之,有關女人的事就是很麻煩!
藍若菲回到了病房,白煙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她擔心她的身體會吃不消,安慰她:“喝點粥吧,以後範良還需要你,你千萬要振作啊!”
“我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醫生說他還沒有通過危險期,我還是很害怕!”
“他會沒事的,萬一你身體倒了怎麼辦?以後誰來照顧他呢?還是你想不要他了?”藍若菲試探性地問,其中夾雜着很多刺激性的成分。
“你不要侮辱我。我像是那種在困難的時候就把人踹開的人嗎?我這輩子都賴在他的身上了,看他醒不醒來,醒不來的話,我就一輩子陪着他!”
“好,這纔是我認識的白煙,好好把粥喝了,沒有個好身體,你怎麼去照顧他呢?”
白煙點了點頭,大口大口地喝着粥,同時眼淚也大顆大顆地落到了碗裡面。
季恩佑捏了捏太陽穴,剛出院,再加上一晚上的熬夜,他也有點吃不消了。
藍若菲覺察出了他的異常,認真地說:“季恩佑,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身體也纔剛剛復原。”
“再等等吧!”這個傻女人,還不是跟他一樣,以爲她自己就是萬能的嗎?
可惡的方瑜又來了,季恩佑覺得頭痛,他問:“你怎麼來了?”
“恩佑,我是你的妻子,裡面躺着的人是你的員工,你的好兄弟,昨晚,看在你們傷心的份上我不跟你們計較,但是我想來看他,你們誰也別想阻止我!”
知道了範良要變成植物人的消息,方瑜整整興奮了一個晚上。她覺得自己太幸福了,怎麼每次幸福都來得那麼快呢?
本來她已經做好了第二套方案了,不過現在,可以省去了後續的計劃了,她可以高枕無憂了。
“回去,這裡不歡迎你!”季恩佑皺着眉頭。
“恩佑,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哪裡,我就應該在哪裡。”方瑜嗲聲嗲氣地說,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作嘔。
藍若菲鄙夷地冷笑了一下,還真是伉儷情深啊!只是這裡是病人休息的地方,找也捨不得找個好地方。
她冷冷地說:“你們想要打情罵俏的話回去再說,不要在這裡影響病人休息!”
“你算是哪根蔥?竟然這麼對我說話?藍若菲,你以爲你就有資格站在這裡嗎?”方瑜帶刺地問。
藍若菲早就習慣了方瑜了,關鍵的時候還是得白煙出馬才行,只聽到白煙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總該有決定權吧,我是範良的家屬,我想要誰留下來就誰留下來,拜託莫小姐,回去吧,這裡容不了你這尊大神!”
“你……”方瑜氣不過,直接挽着季恩佑的手臂,對他說:“恩佑,我們回去吧,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的話,我們何必要在這裡白白受氣呢?”
“你走吧,這裡不歡迎的人是你!”季恩佑很少有打女人的衝動,但是他這時已經快要爆發了,如果她不走的話,下一秒,他絕對不會留情!
方瑜眼看情形不對,氣沖沖地走了。
季恩佑抱歉地說:“我沒有處理好我的事,給你們造成了麻煩,我深表歉意!”
“季總,也有吧,你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藍若菲就看不慣他爲了方瑜道歉,他們的夫妻感情還真是羨煞旁人啊!
“你們都回去吧,讓我好好安靜一下,我要做一個規劃了,你們在這裡我安靜不下來!”白煙說,他們的好意她心領了。只是更多的時候,要她自己去承受才行。
別人的幫忙,只能救得了近火。還是得看她自己了。
她一點準備都沒有,一下子就從天堂掉到了地獄。之前,她多麼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好男人,至少不用像藍若菲那樣總是飽受折磨。
如今,她卻羨慕季恩佑的完好無損了,只要喜歡的那個人平平安安,其他的一切也就無濟於事了。
藍若菲和季恩佑相視了一眼,決定還是把時間留給白煙吧。
出門的時候,季恩佑不解地問:“你剛剛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針對我?”
“我沒有針對你,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的妻子你自己應該管好,而不應該給別人帶來麻煩!”
“原來你是在意方瑜,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給我一點時間,我能馬上解決好方瑜的事情,接你們回家的。”
“抱歉了,恐怕這個我不能接受,我受不了你這樣的男人!”藍若菲是嫉妒,不過更加看不過去的是,季恩佑爲了她拋棄別的女人,那她跟小三有什麼差別呢?
“藍若菲!”季恩佑生氣地喊了出來了。
“季總,我要去上班了,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的,最好從此不見算了!”本來想辦完事就早點回美國的,如今範良出了事,她也不能那麼快就丟下白煙自己一個人先走。
以後想必見到季恩佑的機會很多,能避免的話,就儘量避免吧。
“我送你去吧!”她的精神看起來很不好,剛纔還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去罵人,估計到車上立刻就睡着,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他怎麼能放心呢?
“不勞季總掛心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麻煩季總好好消化我剛纔說的話!我說的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不要再打擾對方了!”
“別任性!”季恩佑把她抓起來塞進了車裡,說:“好好眯一會兒,到了公司之後,我會叫你!”
知道了沒有掙脫的可能,藍若菲只好任命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到車已經停在了公司的樓下了。
她突然大聲地喊了起來:“到了你怎麼不叫我呢?”
“我是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把你叫醒,你應該感激我纔對!”
“我纔不會感激你呢!”以後去看範良的時候一定要跟他避開才行,這個男人太讓人摸不透了,真想不到那麼死皮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