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仙人

阿樂感覺修煉神識兩個地方非常好,一就是坐在望日坡上,放鬆心神,看那些周圍的花草樹木、飛鳥蟲獸,還有那些山溪和岩石。

二就是坐在望日巖上,敞開衣服被風吹,被太陽曬,然後看着海浪起起伏伏,觀察那些海中的魚蝦。

不過,在望日樹下聽聽木爺爺彈琴效果明顯要排在第一。

似乎那些琴音能直接作用他的識海,有時像陽光一樣溫暖明亮,讓識海清澈無比,他甚至能感覺到海鳥在裡面飛過,併發出明亮的叫聲。有時又像有風吹和雨淋,在海面上掀起波瀾,甚至有電閃雷鳴震撼着識海。

鳳雨每次見到阿樂,就會不由自主地看着阿樂的眼睛,而且越來越覺得阿樂有一種吸引力,每次拉着阿樂的手和胳膊就感到舒適和安心,甚至都有了一種依賴。

當然,每次聽琴,她還是依然呼呼大睡,不能靠蕭若水了,就靠着阿樂的身體。

阿樂總是像妹妹一樣隨着她。

現在阿樂的神識幾乎能覆蓋所有的村子了,比較一個月前增加了幾乎一倍。

他還小心翼翼地用神識查看過文叔和那羣孩子,不過,不敢太過靠近,怕被文叔發現。因爲青山練識篇中有說,神識和神識能相互知覺。

至於其他的孩子,特別是彭大彭二等被他看了個夠,跟在他們的身後,作弄他們,搞得他們總是疑神疑鬼,兄弟兩人甚至都不敢單獨回家。

後來,他們把這種情況告訴了文東來,文東來就猜測是阿樂,還找到了他,雖然欣喜其進步飛快,但還是告之他,神識不是用來裝神弄鬼的,更非正道之爲。

阿樂收斂了許多,不過對於蕭鵬和蕭若水兩人閉門不出,他很是費解。如果不能和外面的山山水水交融,悶着修煉是不是得不償失呢?

他遠遠地看着蕭若水嚴肅的模樣就想笑,不過看其眉目如畫,神色斐然,好像更美麗了一些,而且隱隱有出塵之感。

看來修練是一樁划算的買賣啊,不說能成仙,至少能美顏。

至於蕭鵬,又進步了不少。那時蕭鵬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雙眼一睜,隱隱有電光射出。當蕭鵬閉上眼睛雙手掐訣時,他怕蕭鵬也放出神識,就立馬退去了。

阿樂覺得看人沒意思,還是看那些鳥和魚有意思。

跟着鳥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跟着紅子魚遊巡海岸,遊進礁石的裡面,可惜神識不能入水太深,一入太深就感覺不到了蹤影。

不過,能夠靠神識追蹤魚,他就像發現了金山一樣。

阿樂只要一出去,就能帶回一大堆。

當然,阿樂不敢當着孃的面吃太多的魚,在帶魚回家前,絕大部分魚都被他用刀子殺死直接割下生吃了。

小腹內的那團東西也凝實了許多,他的經脈和氣血時刻佈滿了真氣,而且經脈都粗大了一圈。

阿樂爲練習御劍,還特意砍了一段望日樹的樹枝。望日樹十分堅硬,阿樂費了很大力氣才砍下了一段,或許是他對望日樹有好感,在砍前,還放出神識和他溝通商量了一下。

如果沒有這番溝通,能不能砍下來都不一定。

因爲望日樹充滿了生機,沒有人看到過是否有斷枝或者落葉。

阿樂把這根樹枝削成了一大一小兩把木劍。

一把寬而重,長三尺多點,最寬處約四寸,厚處約一寸。另一把小而細,長一尺半,寬一寸半。因爲沒有劍鞘,阿樂就砍了一根大山竹,選取了合適的位置,兩片一夾,又用布條捆住幾個部位,手柄則也纏上了布片,並且還學着青光劍的樣子,刻了望日樹一樣形狀的符號,看上倒真有劍的氣質。

阿樂把大劍稱爲“望日”,小劍名爲“望月”。

大劍,他控制起來頗爲費力,似乎手使更爲順手,砍、劈、撩、刺已經相當純熟,已經能夠輕鬆劈開木樁,刺進石內。

讓他意外的是木劍彷彿不像他剛砍削時那樣,已經變得鋼鐵一般。

小的那把,則是御。百步之內迅如閃電,收放自如,懸停、急停、轉彎,自由隨心,甚至能如文東來那樣急停在目標一尺之外。

當然這個木劍要比青光劍輕許多,但如果文東來見了必定會驚掉下巴,因爲急停一尺,文東來整整花了三年。

…….

就要離開望日島了,琴聲也是聽一次少一次。阿樂準備和望日坡道別,並把自己的“望月”帶在了身上。

今天的心境不同,或許是去一次少一次了,阿樂走得很慢,似乎他的心在告訴他,這一刻慢慢走,才能把這裡記得更牢。

他又一次唱着歌道:“石頭啊石頭,你們都應該認得我了吧,我也認得你們。草木啊花朵,翠綠啊鮮豔,我們也相互認得。如果我做了仙人,你們可還會把我記得。”

唱着唱着,他的識海似乎起了一些微微的波瀾,儘管他不知道是爲什麼。

此時,望日樹在海風的吹拂中,像在休憩,樹葉的微響似乎就是它的呼吸,陽光也恍如起伏其上,有着別樣的韻律。

阿樂真想再爬上去看看,但又怕會打擾它的美夢。

這時,木爺爺似乎早知道他要來,正好剛剛推開門。

他手中抱着木琴和一個蒲團,小雨跟在後面。

小雨兩個辮子沒變,但似乎又長高了一些,眼神如水珠般明亮。她一眼就看到了阿樂,立刻囔起來:“阿樂哥哥,你來了啊!”

然後,飛一樣地跑向阿樂。

木爺爺顫顫巍巍地走向望日樹,慢慢地把琴放在石墩子上,把蒲團放在地上,再慢慢地坐下來,接着,又把包裹木琴的布袋慢慢地從一邊拉開,總之就是一個字——慢。

阿樂拉着小雨的手,不自覺地慢慢走向了其常坐的石墩子。

阿樂覺着從剛纔慢慢的上坡,好像是心走得慢了,現在又進入了另外一種慢,時光走得慢了。

他仔細地觀察着木爺爺的動作,他的慢是自如的慢,可以分解出每一個動作,可以看到每一個關節的連動,以及那種細微的因果關係。

阿樂的神識和思緒都慢了下來。

小雨覺得很奇怪,不過阿樂哥哥總是這樣,所以,她也跟着慢慢地坐在邊上,然後慢慢地把身體靠向阿樂的肩膀。

如果望日樹上的鳥有靈性,一定也會慢慢轉動着眼睛觀察,爲何世界的節奏忽然就慢了下來?

此時,風也是慢的,每一片樹葉都在風中,慢慢地翻轉,又回到原位,然後又繼續翻轉,每一次相同,又有所不同,但不會離開樹枝,樹枝也不會離開樹幹,樹幹也不會離開泥土……

那人呢,人會不會離開,又會不會再次歸來?

阿樂的神識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散開來,然後再慢慢地閉上眼睛。

可是,正當以爲琴聲又要響起時,忽然,天空的西面,有破空之聲響起,他猛地睜開,往那個方向看去。

小雨也感覺到了。

那是兩道刺目的光影,不,是兩個仙人踏着兩道光,正急速往望日坡而來,破空之聲像急急細細的風聲。

只有老人,似乎毫無所覺。他的琴音響了起了,依然如流水開鳴,但好像沒了往日的神奇之感,只是清脆而已。

阿樂的雙眼還是瞪得圓圓的,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仙人!

“爺爺、阿樂哥哥,你們看有兩個仙人!”

說着手要指向仙人,阿樂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小雨的胳膊。

因爲,那真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仙人,而仙人又豈能亂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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