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日則出,月則隱,瞭然則明

月隱從時間上看,正好和日升相反。日則出,月則隱, 人的行爲正好也與此對應。

日升。

壯麗、蓬勃,象徵着陽、開端和發展,也象徵着活力。

月隱。

寧靜、柔美,象徵着陰、也寓意結束、收尾,同時也有孕育之意。

阿樂輕輕哼唱月隱的曲調。掌握了節奏、節拍和韻律之後,阿樂還需要更好地去理解其意義,很明顯,月隱表達的意思更加豐富、深沉,更有一些隱喻。

阿樂希望能像日出一樣,從場景和人結合出發,找到月隱要表達的內容和情感。

阿樂又閉上眼睛,一幅幅畫面開始在他的腦海裡出現。

有寧靜的夜晚,人們開始睡覺,然後做夢; 有獨行的人正在月下歸來;有多情而寂寞的人在月下發呆;還有善男信女相互依偎在月光下,情調優美,宛如流水。

他還想到了和楚妍在月光下的那場比鬥,那一刻摟抱的感覺如此美妙,讓人回味,因此他的嘴角還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更有活躍的萬物,逐漸收斂,跟着雲中的月一樣潛藏起來,安寧,平和。

阿樂忽然心中一動,難道作者寫月隱還有歸隱之意?

於是阿樂想到文叔,他從大陸來到海島,算不算在漁村裡歸隱?

他想到了木爺爺,沒人知道他從哪裡來,彷彿生來就一直在望日廟中?難道木爺爺也有故事?而且,他和文叔明顯不同,似乎他住在望日廟中,完全無所事事……

亦或木爺爺纔是一個真正的隱者!

阿樂點了點頭。

良久,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找了一下前面彈奏高山和流水時的感覺。

阿樂沉浸在無人打擾的世界裡,沉浸在日升和月隱的畫面裡,他已經忘記了時間。

這石室確實是一個靜心學琴的好地方,而且石室的結構,能夠保證聲音更好地傳遞。

還有就是石室內的靈氣也很充沛,加上靈石的靈力也在香囊的作用緩慢地散發,而且不會逃逸,所以這石室也成了修煉的好地方。

阿樂覺得差不多了,他開始彈奏。

和彈高山和流水時一樣,先放出神識,然後雙手注滿真氣。

“日升!”

“噔!噔!……”清澈的琴音剎那響了起來。

就在琴音響起的剎那,阿樂的經脈,血管,包括心臟卻是立刻活躍了一起來,體內的金丹,也是躍躍欲試,隨着音符旋轉了起來。

阿樂一驚,這是則麼回事?

難道這日升還有鼓動體內氣血和喚醒金丹運轉的效果?

阿樂繼續彈奏。

“果然!”

阿樂大喜,他睜開眼睛,細細察看起曲譜上注有“增”的字符和經脈、丹田等圖案。

阿樂點了點頭,他大概明白這些字符和圖案的意義了。

阿樂開始彈第二段。

只見他的手指往外一撥,“錚錚”之音卻是猶如箭矢往着石壁飛去,然後撞擊在石壁上,一陣叮叮噹噹亂響,還有光芒閃爍。

明顯這石壁還有陣法加固。

阿樂立刻來了興致,他一段一段地試驗,而且閉着眼睛,觀察那些光團形態和軌跡的變化。

整整過了數個時辰,他才把日升的那些段落彈完。

阿樂猜想的不錯。

“攻”是真氣轉化成音波攻擊!這音波卻像劍氣一樣,具有強大的攻擊力,而且專門針對人體的耳膜、神經、氣血、丹田、內臟以及頭顱等軟組織。

“守”是則是形成盾牌一樣的音幕保護己方,可以防禦敵人的音律攻擊。

“增”則是增加自己身體氣血、經脈和靈力的能量,雖然“減”字不能測試,想來應該就是減少敵人的氣血和能量了。

阿樂回憶起當初夜狼的狼嘯之聲。

他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看來音律攻擊,自己以後得好好研究研究。

……

阿樂繼續彈奏月隱。

原來月隱更多是防守爲主,字符和圖案更多是增和減字較多,而琴音更加低沉,當然也有部分很尖銳,可以守中帶攻,出奇不意。

阿樂爲了驗證聲音的攻擊能力,丟出了一塊靈石浮在面前,然後另一手撥出一道音律。

“啪!”

靈石被聲音撞擊後,飛向了石壁,然後分列成了兩塊。阿樂手一招碎裂的靈石入手,雖然靈石的分裂的不是很規則,但是確實是被擊碎了。

“哈哈!靈石可是堅固無比的,居然碎了!”

阿樂大喜。

然後他又嘗試了多次,且還把幾個靈石同時丟出。

阿樂驚喜莫名。

“厲害! 音律可以羣攻!”

於是,他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不知疲倦地把日升和月隱的各種段落彈了一遍又一遍,把所有段落都練習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在他彈奏日月二曲之時,阿樂卻是不知,門口的黃師姐眼睛睜得滾圓,嘴也一直張成O型。

“不可思議!”她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甚至沒法打坐了,特別是他彈奏攻和減的那些段落時,我的氣血和身體發生了變化,不得不用真氣抵禦。”

她揉了揉胸口,然後搖頭道:”幸好不是一把靈琴,還不能算兵器,要不自己可就慘了!”

然後,她立即激動地寫了下來——

“古樂。入耳力室第二日。破解日升和月隱靈力隱藏曲譜。其真氣強大,至少可比育神中境,甚至有可能已經達到上境,而且音律的攻擊和防禦已經十分自如……”

寫完後,她還是不能壓制激動,隨手一揮,佈置了一道隔音陣法,然後拿出來一塊玉牌。

“黃有容稟報,春、夏、秋、冬、高山和流水,古樂一日掌握。第二日,破解日升和月隱靈力譜,且彈奏已經自如,音律攻擊也有小成!”然後,黃師姐把音傳了出去。

一會兒就收到了迴音:“且看它能不能破解後面二曲,隨時稟報於我!”

如果此時阿樂聽到這個聲音,必定會驚呆,因爲這分明就來自卯木。

……

阿樂越彈越是興奮,接着他靈機一動。如果不帶真氣直接彈奏日升會如何?

噔噔的聲音又起!

雖然身體沒有變化,但是聲音清澈明亮,卻是讓人心動無比,而到了月隱的部分,卻是心神寧靜,有種安逸恬淡之感。

一曲談完,阿樂的心境卻是有了不同的變化。

“好曲!”黃有容再次睜開眼睛讚了一聲。

“日升、月隱雖然對年紀和閱歷要求很高,但古樂已有了自己的味道。”於是她再次記錄了下來。

然後她看看了時間,此時卻已經是夜半。

黃有容一邊打坐,一邊聽阿樂彈奏,不覺有了一些疲憊。正好廣場寂靜幽深,月色溶溶,於是她決定暫時走出門外,休息一下。

不過爲了能夠聽到裡面的琴聲,卻是把隔音的陣法也撤掉了。

……

黃有容正靜靜地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

此時,阿樂正好又在彈奏月隱的段落,就着月光,黃有容卻是突然有所悟。

她看到力王碑靜靜地站立在哪裡,遠遠看去倒是像一個孤獨的人,唯有明月弄出它的影子與其爲伴。

黃有容也不自覺地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影子的形態優美,安靜地平躺在她的身後。

黃有容是育神上鏡,是副院長的弟子,同時也是知音社的教習。可惜她年紀也不小了,留在育神境界多年,曾經教過的學員都追上了她,而她卻是一直無法突破。

阿樂的曲調又來到了月隱最動人的部分,就是雲追月,然後月隱的過程。

此時力王坡正好走來一朵大大的白雲,一點一點開始向着月亮而去,接着把其遮蓋,瞬間,四周變得朦朧了起來,力王碑的影子消失,建築和樹木的影子也消失,黃有容的身體和影子卻在那一刻,也瞬間跟着消失。

良久,當白雲走過,月亮重新顯示出來,力王碑的影子出現時,黃有容的身影卻是又赫然出現在了原地。

其實並不是她剛剛真的消失了,而是在這剎那,她有了突破。因爲她的速度太快,在光影黯淡的剎那,她已經繞着廣場飛行了一圈,而且是踏着着那些樹叢和屋檐,當月亮再次出現時,她又回到了原地。

她神色激動,還有點微微的顫抖。

然後她極力控制自己胸的口起伏,開始察看自己的識海。

“道果要突破了!”

她冷不住低呼了一聲,然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因爲速度太快,影子在地上也變得模糊不清,就像琴音變得若有如無,然後又慢慢凝聚。

“追風逐月!”

黃有容輕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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