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零此刻心情很複雜，他只是想從奧托身上得到一些好處，強大自身，同時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將奧托解決，省得他一直搞事，讓自己沒法好好攻略。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想法太過幼稚了。
掌握虛空萬藏的他知道這件神之鍵有多強大，其內部空間存貯的巨大知識庫從某種意義上說，甚至比復刻能力還要強大。
奧托從這裡獲取了知識，而這些知識帶給了他更多的知識。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名小偷從目標身上偷到了一百元會沾沾自喜，結果發現對方身上擁有的不是一百元，而是一百萬的那種震驚。
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內心激盪的心情，路零看着奧托的神色變得凝重。
“關於奧托主教你的敘述，我有一點不理解，希望你能給我解答一下。”
“說吧！”
奧托一臉優雅的笑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雖然不知道神在你那裡是什麼定義，但是在我看來就是崩壞本身，是名爲“虛數內能”的一種能量……既然如此，只需要將這些能量轉換爲實數內能，或者其他形式的能量就能完全解決崩壞！實際上，在逆熵沒有獨立出去，還是天命北美支部的時候，愛迪生，普朗克還有愛因斯坦等科學家已經提出了“月光王座”計劃，該計劃可以將崩壞能轉化爲內能，如果能普及到日常生活的話，足以將崩壞能完全消除，但是……”
路零說到這裡便停止。
“但是我卻將她們中的很多人殺了，所以你不理解？”
奧托笑着接了下去，對於路零知道這件事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
“是的，我原本認爲你是想要復活卡蓮，所以需要崩壞的存在；而這些科學家想要完全消除崩壞的想法阻礙了你，所以你將她們都殺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那麼回事……”
路零目光閃爍。
他所說的這個推測，只是崩壞3逆熵資料片中奧托表現出來的。
但是剛剛奧托卻說自己是想要對抗崩壞的，而且成功率只有1%，明顯和這個推測矛盾，畢竟只要讓那些科學家們研究下去，是可以百分之百對抗崩壞的。
“艦長，你說的對，真實的理由並非那個……”
奧托說着話，看着天空，突然有些感慨。
“在我解釋之前，我需要先問你個問題。”
“問吧。”
“艦長，你似乎對於這些有關崩壞的歷史瞭解的很多，那麼你應該知道無論是上個世代，還是上上個世代，甚至是更久遠的時候……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的對抗崩壞，甚至地球被重置了無數次，但人類卻一直傳承下來了，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難道不是因爲米忽悠的遊戲設定就是這樣嗎……”
路零這樣想着，沒有說出來，因爲這很明顯不是能說得通的理由。
既然處於這個世界中，就要像這個世界中的人一樣去思考。
“是因爲每個時代都有一些英雄先賢，用生命和智慧將這火傳下來了。”
路零試探着說道。
“不，你錯了。”
奧托笑了笑，笑容中滿是無奈。
“你不理解神靈是什麼，那是知曉一切事物的答案，擁有無窮的能量，真正全知全能的存在……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人類的最強者不過是一隻個頭大一點的螻蟻，你覺得神如果想要毀滅一個螞蟻窩，真的會漏下一隻螞蟻嗎？”
“你的意思是……”
路零眼眸波動，似乎觸碰到了某個答案。
“神靈之所以如此循環往復，樂此不疲的讓人類重建文明，不可能因爲他很寂寞，覺得這樣很好玩；更不可能因爲他厭惡人類，他如果真的厭惡人類，就會一次性將人類消滅個乾淨……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能從中獲到好處！你見過夏天的時候被割掉的豐滿稻穗，還有羊圈中被宰割的成熟個體吧，人類相比於它們又有什麼區別？”
奧托聲音不大，但是其中蘊含的內容卻彷彿驚雷，讓路零震驚到失神，面色蒼白的喃喃自語。
“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神靈任由我們發展，是將我們當成了即將成熟的莊稼，準備收割……”
“沒錯，所以你明白我爲什麼會殺那些科學家了嗎？神靈每個世代投入的崩壞能總量都是一樣的，就好像往羊圈中撒的飼料，都是精心計算過的；這些科學家們希望將崩壞能拓展到民用領域，會嚴重加劇崩壞能的消耗，向神靈發出“我們已經成熟了”的信號，那樣第十四律者終焉律者會出現，地球將再次被重置……”
“我懂了……也就是說神靈需要我們，是想要吸收我們體內的生物內能！”
“更準確的說，是靈魂！內能說到底不過是分子運動，炎之律者就能做到這一點，神是不需要這種力量的，他需要的是更加高級的靈魂力量……律者雖然對於人類來說是一種災難，但同樣也是神靈賜予我們的知識，當然，這些知識中不包含能威脅到他的靈魂方面的信息！”
奧托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神色變得嚴肅。
“我曾找遍上個世代的遺蹟，從未發現過有關靈魂律者的信息……甚至超越上個世代的遺蹟，包括更久遠的時代，都沒有類似的記載；靈魂律者好似從來沒有存在過，可以推斷出神靈真正在意的是靈魂……”
似乎怕路零不懂，奧托舉了個《聖經.舊約》中的例子。
“人類修建巴比倫通天塔，希望觸碰到神的領域；神靈驚怒，將人類分爲不同種族，說不同語言，令他們彼此征戰……最終巴比倫通天塔被戰火毀於一旦，神靈卻說這是源於人類本身的貪婪和狂妄！真實原因不過是害怕人類成熟的太厲害，超出他的掌控罷了……我之所以將在西伯利亞修建的實驗室命名爲巴比倫，就是希望能借助實驗，構築希望的高塔！”
說着話，奧托轉過身來，凝望着路零，眼眸燁燁生輝，彷彿燃燒着聖火。
“這麼做都是爲了讓卡蓮能和我永遠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誰也無法阻攔我，神也不行！”
這句話的氣勢之強烈，彷彿千軍萬馬的戰吼，直衝九霄，讓路零氣息一窒。
爲了世界改變的人他見過很多，爲了心愛的人改變世界的他沒見過幾個。
“奧托主教，你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你是一個偉大的人……”
路零伸出手臂，搭在胸口，微微低頭表示尊敬。
“艦長，當初在西伯利亞的時候，我之所以會留下你，是因爲你的眼神打動了我；在同伴愛人都失去的情況下仍然堅定如狼的眼神，那正是生命的本質……此刻和你交談之後我發現你很聰明，上一個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是逆熵第一任盟主瓦爾特.喬伊斯，可惜了！”
奧托感嘆一聲，目光灼灼的看向路零。
“聽我說了這麼多，多少要回報我一些吧！”
“奧托主教的意思是……”
路零目光閃爍。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不過他也不怕，反正他現在身上的水晶數量夠死一次的，和這些秘密比起來，死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然而出乎路零意料的是，奧托沒有動手，而是目露讚許的開口。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希望你成爲天命的下一任主教！我會把我所知道的知識都教給你，同樣的，你也要幫我進行實驗，完成我的構想……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路零聽見這話，忍不住咂舌。
天命主教，那可是崩3世界中最大勢力的頭目，是權勢，力量和財富的巔峰。
“聽起來不錯，如果我成爲天命主教的話，就可以讓姬子和德麗莎天天圍着我叫長官，想想還是很爽的……”
路零想了想，露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不過我果然還是要拒絕，我這種人什麼都不會，只會討漂亮女孩們開心，拯救世界這種任務我不合適……”
“是嗎？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是很遺憾……既然你選擇了拒絕，就永遠的安息在這片意識空間吧！在意識空間中死亡的你，在外界也會死亡，畢竟失去思維能力的肉體不過一具會呼吸的行屍走肉……”
奧托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惋惜，身上有隱秘而強烈的崩壞能擴散。
路零看着奧托，沒有絲毫擔憂，平靜的笑了。
“奧托主教，不要那麼心急，我雖然不想當你的繼承人，但也不想死，所以我們可以換一個關係……比如說同伴，或者盟友！”
說着話，路零手臂搭在肩膀，微微彎腰，做了一個紳士的動作，背後浮現出數百個金色旋渦，探出數百隻天火聖裁的槍口，閃爍着金光。
“請允許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路零，一隻“外星螞蟻”，在此和你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