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的時候是最忌諱被人騷擾的,鞏林生含憤出手,把陷入冥想之中的弟子駭的魂飛九天之外,兩眼翻白,整個人好像羊癲瘋發作一樣,手腳不受控制的抖動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被鞏林生揪出來的徒弟是最受他寵愛的一個,素日裡視爲子侄,呵護有加,今天他也是被氣昏了頭,要不然也不會不顧徒弟的死活。
趙牧不願鬧出人命,他嘆了一口氣,“林生,鬆手,讓我來吧。”
鞏林生這才注意到徒弟易文斌的異常,連忙鬆手,心裡關心的不行,但是口中卻道:“師祖,你用不着管這個小王八蛋死活,讓他走火入魔死掉算了。”
鞏林生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幾乎所有在空地上修煉的人全都中斷了修煉,站起之後,圍了過來,“你們幹什麼?知道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
正在檢查易文斌情況的趙牧擡起頭來,眼眸中迸射出攝人的寒光,“都***給老子閉嘴,誰再敢嗦,老子滅了他。”
言語間冰寒刺骨,讓人不寒而慄。大門派出來的人一般都自視甚高,受不得外人的呵斥,他們雖然認出來了趙牧,但是還是逼近了趙牧,看樣子,是打算找趙牧討回公道。
眼看着一場衝突不可避免,白自在和鞏林生連忙站在了趙牧前面,精神緊張的和碎丹門一系對恃。
“你們要幹什麼?”鞏林生說出來的話都是抖得,他對爭鬥研究甚少,陡然面對着這麼多人,說不緊張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趙牧隨手抓出來一大把強力玉符,塞到了白自在和鞏林生手中,冷冷的吩咐道:“誰敢靠近一步,就用雷齏符轟他丫的。不用害怕。炸死了,我來負責。”
趙牧也是惱火到了極點,好好的一個城南鎮被碎丹門一系搞得百業俱廢,烏煙瘴氣,這還不算,就連他的手下也被這些不安分的傢伙給帶壞了。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真地把這些大爺帶入到文秀軒之後,文秀軒會被他們攪和成什麼樣子。
雷齏符是有名的強力攻擊性玉符,一枚雷齏符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一個十幾米高的小山炸的粉碎。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爭鬥用符。碎丹門的人一愣,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如果是一兩枚雷齏符,他們還能應付。倘若是在這個數字的基礎上再翻上幾番,估計五十二個碎丹門同道有一多半就得交代在這裡。即便不死,也得身受重傷。
劍拔弩張之際,剛纔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躲藏着地戚氏兄弟站了出來,老大戚清風說道:“各位同門,大家不要激動,有事好好說嘛。白道友,鞏鎮長,你們可要拿穩了雷齏符。千萬不要把它們丟到朋友的頭上。”
一時間場面陷入到了僵持狀態。撇開趙牧不談,場面上還是碎丹門一系佔優,要是戚氏兄弟真的有心出手地話,就算是白自在師徒有再多的雷齏符也堅持不了太長地時間,戚氏兄弟是雙胞胎,心神相連相通,又同爲出竅期的高手。修爲上的明顯差距不是幾枚雷齏符就可以彌補的。
趙牧對一觸即發的爭鬥置若罔聞。他的手搭在易文斌的手腕之上,用神識檢查着易文斌的身體情況。其實現在趙牧即便不和易文斌發生肢體上地接觸,也可以順利地檢查出來問題所在,不過常年累月養成的習慣不是那麼好改的。
很快趙牧就搞清楚易文斌走火入魔的原因,屬於最簡單的一種,受到外界驚嚇,精神承受刺激不過,以至於心神失守,真元紊亂。這種走火入魔有專門的丹藥可以解救,一枚定神丸足矣。不過定神丸發揮效力需要時間,趙牧懶得耽誤工夫,很乾脆的手掐靈訣,把一個得自杜如海地清心定神地靈訣打入了易文斌體內,幾乎是眨眼的工夫,易文斌走火入魔地症狀就消失了,眼眶中露出來的也變成了正常的黑色眼球。
易文斌一個咕嚕從地上滾了起來,趴伏在趙牧面前,“弟子易文斌拜見太師祖。”
趙牧淡淡的掃了易文斌一眼,扭過頭說道:“林生,你過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鞏林生猶豫了一下,在他面前對恃的是五十二個修真者,他離開的話,就只剩下師傅一個人了。
趙牧說道:“沒關係,你和自在儘管給這些被碎丹門拋棄的人讓開路,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有沒有膽量把天給我捅一個窟窿出來。”
鞏林生退了下來,雙手捧着雷齏符送到了趙牧面前,趙牧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送給你了,你拿着吧。”
鞏林生大喜,“多謝師祖厚賜。”雷齏符價值不菲,又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好符,趙牧剛纔遞給他的至少有十幾個,鞏林生焉有不喜出望外的道理。
趙牧指了指易文斌,“好好問一問,不要動粗。”
鞏林生板着臉,繞着跪在地上的易文斌轉起圈來,一邊轉,一邊說道:“文斌,師傅的乖徒弟,本事見長啊。學會陽奉陰違了,是吧?”
易文斌兩股戰戰,額頭觸地,砰砰作響,“弟子不敢。”
鞏林生一腳踹在了易文斌的屁股上,含憤一腳,把易文斌踹出來老遠,易文斌的臉頰蹭到了地上,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易文斌顧不得擦拭血跡,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
鞏林生恨恨的說道:“你不敢,可是你這樣做的。我問你,當初我怕你派遣到城南鎮的時候,我是怎麼交待你的?”
易文斌囔囔的說道:“師父說城南鎮田地建設關係到文秀軒丹房的成敗,馬虎不得,必須儘快開墾出來藥草種植的土地,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藥草的來源,保證丹房可以有丹藥源源不斷的產出,才能讓太師祖辛苦開辦的文秀軒不至於被保芝堂他們擠垮。”
鞏林生哼了一聲,“我就說了這些嗎?”
易文斌忙道:“師傅還說我是您最看重的弟子,聰穎伶俐,千挑萬選之後,才決定把我派遣到這裡負責城南鎮土地的開發,希望我能起到一個頂樑柱的作用……”
鞏林生不等易文斌說完,蹭蹭幾步走到了易文斌面前,一腳踹在了後者的肩膀上,“你就這麼給我起頂樑柱作用的?啊?你幹什麼不好,偏偏跑到這裡修煉?你他***給我修啊,等到你修煉到大乘期的時候,是不是這裡的土地就自然而然就可以長出來藥草了?”
趙牧說道:“林生,不要動粗,有話好好說。”
鞏林生深吸了一口氣,“文斌,既然師祖有命,我就不踹你個小王八蛋了。我問你,臨來之前,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你,讓你在師傅不在的這段時間挑起大梁,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怎麼轉眼就忘了?”
易文斌說道:“弟子不敢有瞞師傅。是這樣的,弟子到了城南鎮以後,本來是想好好幹一番的,可是有一位道友找到了我,對我講,我現在的修爲太低,就算是拼了命、累的吐血的去幹,一天也開墾不出來多少土地,等到將來土地開墾出來之後,種上藥草果樹,該管理的時候,依照弟子現在開光後期的修爲,起的作用不會太大。師傅手下有那麼多徒弟,我只有好好表現,才能脫穎而出,獲得師傅的賞識。”
“後來呢?”鞏林生問道。
“弟子聽了之後,覺得那位道友說的非常有理,弟子跟着師傅修煉的時間也不短了,有十好幾年了,可是修煉進展一向不快,以前跟着師傅培養種植藥草的時候,弟子就發現修爲不高對藥草種植有着很大的負面影響,它成爲了拖累弟子提高藥草種植技巧的關鍵因素。”易文斌說道。
“所以你就相信了那個人的說詞?”鞏林生已經能夠猜出來那個人會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易文斌接着說道:“正是,弟子覺得那位道友說到弟子的心坎裡去了,便向那位道友求教有沒有快速提高修爲的辦法。那位道友剛開始還不肯說,說來我許給了他十塊標準晶石之後,他才支支吾吾的告訴我,說他們碎丹門有一個可以快速提高修爲的辦法,可以在短時間內取得明顯的進步。那位道友還現身說法,說他就是按照這種秘法修煉的,從旋照期修煉到開光期才用了兩年,從開光期修煉到融合期才用了五年。”
鞏林生說道:“所以你就相信了他的鬼話,把師傅交代給你的話拋到了腦後,跟着碎丹門的人修煉起來了?”
易文斌趴在地上,“師傅,弟子這樣做也是爲了可以多增長點修爲,可以多爲太師祖出點力呀。”
鞏林生咬着後槽牙說道:“文斌呀文斌,虧我還經常誇你聰明機靈,懂得分辨是非,我現在才發現你個小王八蛋全都是一些小聰明。這世上要真是有可以快速提升修爲的辦法,他們碎丹門還會有低級的門人弟子嗎?他們還至於被人欺負上門,以至於賠款賠人嗎?你怎麼不用你那個豬腦子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