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田雨到來
大灣村的韓陽和高遠志早知道楚雲飛要撤，一直派偵察兵監視着呢。
現在見他們真的撤了，當即帶上人就從大灣村衝了過來，一路佔領白石寨、直奔西潘鎮。
不過等他們帶着人，拉着炮進入西潘鎮的時候，就全都驚呆了，看到的是滿目瘡痍的鎮子和怒目而視的百姓。
韓陽當即派人打探了一下原委後，命令電報員發報給團部，彙報情況。
……
後溝村那邊，電訊班長吳俊收到電報後，立刻把電報拿給了政委周憲培。
周憲培見到這電報內容，頓時眉頭大皺，連忙派人去把楊遠山叫回來。
……
今天，楊遠山正在杏樹坡檢查野戰醫院的病房建設，沒在團部。
——他在派出魏大勇去給總部送 X光機後，就派了趙鐵頭帶兩個排的戰士來這裡做前期準備。
跟老百姓的溝通，房子的修繕，自來水的架設，房間的打掃……
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儘快弄好，要不然等總部支援的大夫來了，再花時間準備這些，那就太浪費了。
“團長，這勞什子自來水可真費事。
要俺說，還不如讓戰士們挑水呢。
這些竹子雖然結實，但是要不了兩三年，就該糟爛了。”
趙鐵頭指着村裡一處大水缸裡上架着的一根竹子道。
這是他按楊遠山的吩咐，帶着戰士們從山裡砍伐經年老竹，然後打通竹節後，一根根連接、再架設起來的結果。
“你知道個啥？
野戰醫院建立起來，每天護士們要洗的繃帶都有多少？
要是挑水，那得累死多少戰士也不夠。
現在弄這麼個自來水，最少都能省掉十好幾頭騾子。”
楊遠山拔出竹子口一個木塞，清冽的泉水流出，讓他心生歡喜。
連忙捧了捧水洗了洗臉，又喝了一口，感覺到甘甜無比。
這年頭的山泉水，沒有污染，的確是好東西！
這時候，一名傳令兵騎着自行車疾奔而來：
“團長，政委讓你回去，說西潘鎮那邊有情況。”
楊遠山聞言當即對趙鐵頭交待：
“鐵頭，你帶戰士們繼續忙吧。
如果有餘力，就帶着鄉親們，再在這村子裡，多搭建些土坯房子，免得回頭病房不夠。”
“是！團長放心！”
趙鐵頭心塞無比，原本他以爲自己的工兵連被整體吸納到王全發的三營後，能擺脫工兵的定位呢，沒想到卻還是被楊遠山逮來建設野戰醫院。
他還說什麼放心自己辦事，真是氣人！
……
楊遠山急匆匆回到團部，見周憲培的臉色不好，連忙問道。
“老周，怎麼了？
楚雲飛不遵守承諾，沒撤？”
“那倒不是，韓陽發報說獨 9旅往東面撤走了，但是他們撤退前，卻把西潘鎮禍害得不輕。
現在鎮子裡的百姓看到咱們的人，就十分警惕，視若仇寇。”
周憲培解釋道。
“好傢伙，楚雲飛這是給我挖了個坑啊！
遲早我得找機會收拾他！”
楊遠山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謂“匪過如洗，兵過如篦”，他不用看韓陽的電報，都知道楚雲飛肯定是刮地三尺了。
那麼如今的西潘鎮，說不定老百姓連三天的糧食都沒了。
“團長，現在怎麼辦？
雖然一營是進駐了西潘鎮，但以現在這個態勢，我擔心韓陽他們的工作沒辦法開展啊！”
周憲培憂心忡忡。
楊遠山聞言，也陷入了沉思。
按現在這個情況看，特務團佔領西潘鎮，恐怕不僅不是好消息，反而背了個大包袱在身上，而且還得安排兵力駐守，導致己方的兵力分散。
萬一小鬼子來襲，還容易被對方各個擊破。
不過就在片刻後，他就眼前一亮，笑道：
“楚雲飛以爲給我挖坑，就能難住我們？
恐怕他想錯了，這根本就是幫我們啊！”
“團長，伱這是什麼意思？”
周憲培好奇。
楊遠山微微一笑，解釋道：
“老周，現在西潘鎮的百姓，不就是以爲我們和晉綏軍一樣，是來刮地皮的麼？
那咱們怕什麼？
咱們一不刮地皮，二不拿羣衆一針一線！
等過幾天，老百姓知道咱們和晉綏軍不一樣了，自然就支持咱們了。
甚至有了對比，還會更加支持咱們。
到時候，就算咱們要撤走，恐怕鄉親們都捨不得了，這西潘鎮，會成爲咱們最穩固的根據地。”
“這倒也是。
但短期內怎麼辦？
戰士們在仇視的環境下，恐怕容易和老百姓產生衝突。
一旦處理不好，就會毀掉我軍的名聲啊！”
“簡單！
楚雲飛不是把西潘鎮百姓的糧食都搶走了麼，那咱們就借給老百姓糧食。
決不能讓一個百姓餓死！”
楊遠山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什麼？借糧？
咱們團現在有這麼多人了，就算改成每天吃兩頓，恐怕也擠不出多少糧食來借給鄉親們吧？”
周憲培滿臉憂慮。
之前從河源縣弄到的 60萬斤糧食，要供應特務營 8000多人，人均不到 100斤，也就只夠一個多月的。
雖然楊遠山沒說“送”，但借了之後，老百姓還不起，特務團肯定也不能去催要不是？
所以那跟送，其實也差不多了。
“先救急，等咱們團整訓完成了，再去找小鬼子弄糧食去！ 而且，我也不信西潘鎮會沒有跟小鬼子暗通款曲的狗漢奸，可以讓韓陽派人調查，一旦有確鑿的證據，就可以收網抓人。
這幫狗漢奸，肯定有地窖藏糧食，只要挖出他們的私藏，說不準就能補回來咱們借出去的糧食了。”
楊遠山拍板。
“好吧，只能先這樣了。”
周憲培點了點頭。
……
兩人達成一致意見，當即發報給韓陽，告知了借糧的決定。
隨後楊遠山就讓趙力讓輜重營的戰士們用自行車運了 5萬斤糧食過去。
等韓陽帶着人在西潘鎮裡走訪窮苦百姓，挨家挨戶，把糧食送到他們家裡的時候，整個西潘鎮頓時沸騰了。
窮苦百姓們壓根兒想不到，還會有軍隊借糧給他們的事。
而且連欠條也不要他們打一個！
也就是說，這糧食還不還，全憑良心！
這特麼真不是開玩笑？
這時候，戰士們當然是趁熱打鐵，全力宣揚我軍的主張和作風，頓時就贏得了百姓們的熱烈支持。
有聽過的我軍名聲的老百姓忍不住感慨：
“早聽說你們八路是窮人的隊伍，俺還以爲是假的呢！
沒想到啊沒想到！”
有對比，纔有傷害。
這下子，西潘鎮的老百姓想起 358團就恨得牙根兒直癢癢，現在看到特務團的戰士們，頓時親熱無比。
甚至還想把家裡的閨女嫁給戰士們。
嚇得被看中的戰士們落荒而逃。
……
短短几天之間，一營就在西潘鎮站穩了腳跟。
而趁着這幾天跟老百姓嘮家常的機會，韓陽也打聽出了這鎮子裡有哪幾家土財主之前跟小鬼子勾勾搭搭的。
然後當然是派戰士們將這些狗漢奸抓起來，在鎮子裡開了個大型的公審會。
窮苦百姓們，一見這些之前作威作福的老爺們被抓，頓時想起了往日裡被欺負的慘痛經歷，爭先恐後地跳出來舉報他們的劣跡。
嚇得這些老爺們連連求饒，試圖逃過一劫。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韓陽把在他們勾搭小鬼子的證據一一擺出來，再帶上一些證明他們爲非作歹，欺壓良善的證人，頓時讓他們無話可說，只能引頸就戮。
等處決了這些狗漢奸，韓陽通過他們家裡那些奴僕、下人，就輕鬆知道了他們的地窖和糧食倉庫。
隨後自然是輕鬆獲取了大批浮財和糧食，不僅把之前趙力送來西潘鎮的 5萬斤糧食全都補上了，還富餘了七八萬斤，足以支撐一營的戰士們在西潘鎮駐紮一個月了。
……
就在韓陽帶着一營的戰士們在西潘鎮裡站穩腳跟的時候，棲霞鎮後溝村那邊，魏大勇帶着特戰連的戰士們，騎着自行車匆匆趕回了。
楊遠山連忙帶着周憲培、詹海山、衛生隊劉大民等人到村口迎接。
“團長，俺們回來了！”
魏大勇一馬當先，把滿是塵土的自行車騎得飛快，幾個呼吸間就來到楊遠山面前，然後停車敬禮。
“好！
和尚，辛苦你們了，一路順利嗎？”
“嘿嘿，不辛苦。
順利着哩！
路上遇見過兩撥二鬼子，不到一百人，俺們怕走漏消息，引來小鬼子大部隊，所以把他們都消滅了。”
“幹得漂亮。”
楊遠山點了點頭，心道：我說前些日子系統怎麼突然爆出一些擊殺二鬼子的獎勵呢，我猜就是你小子。
隨後他又好奇地問：
“到了總部，領導有請你喝酒嗎？”
“當然請了！
領導們看到俺們帶去的 X光機和迫擊炮，開心得不得了，當場就讓炊事班給俺們做飯吃，還掏出自己的津貼給俺買了肉呢！
就是俺當時太緊張了，領導問俺好幾個問題，俺都沒答上來，淨顧着笑了。”
魏大勇十分得意，看起來，這面見領導的事，他能吹三年。
“哈哈，你這莽和尚，平時不是啥都敢胡咧咧的嗎？
怎麼見了領導，就慫了？”
“嘿嘿，那不一樣！
俺從來沒見過那麼大領導呢！”
……
兩人寒暄一番，楊遠山就往前走，迎向了後面的特戰連戰士自行車——後座上的大夫們。
這時候，戰士們都停住了自行車，後座上的幾名大夫，正在紛紛往下跳。
“辛苦各位同志前來支援我們晉西北的野戰醫院！
我是特務團團長楊遠山！”
“楊團長你好，我是這次帶隊來支援你們的醫生，我叫樑洪源！
這些幾位是我的同事李林奇、魏凱、常振、田雨和護士季梅。”
領頭的一名三十六七歲，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出來迴應。
楊遠山早就一眼看見了雖然滿面塵土、但還是難掩清麗容顏的田雨，不禁心裡狂喜，連忙給她個眼色，然後佯裝沒看見，對樑洪源等人道：
“大家都辛苦了，先進村休息吧，明天再帶你們去我們的野戰醫院。”
“那怎麼行，你們不是有傷員需要我們治療嗎？
先帶我們洗個臉了就去看看吧。
傷員們等不得！
你們這勞什子自行車坐起來，雖然顛得屁股疼，不過到底比走路省力多了，我們都不怎麼累。”
樑洪源態度十分堅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