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葉蓮娜看了看柳總,禮貌地詢問道:“薩沙少校,能和你的秘書交流幾句嗎?”
柳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哦,看來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葉蓮娜微笑着看着亞瑟還有柳總,指着關山說道:“有一支我們的志願者小分隊,在中國曾經和這位戰士一起作戰。”
轉過臉看了關山一眼,葉蓮娜說道:“因爲你受傷,他們啓動了最高等級密碼要求美國提供醫療援助……呵呵,我們部門收到消息時候,差點以爲是常先生被刺殺了……”
“啊?還有這事?”柳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我們……簡單聊幾句?”葉蓮娜再次徵詢柳總的意見。
“當然,當然。”柳總猶豫着,還是點點頭。
“薩沙!來來來,咱們聊幾句!”亞瑟中校摟着柳總的脖子問道:“正想問你呢,聽說後來你的方案被採用了?”
“一部分而已……”柳總謙虛地說道。
葉蓮娜左右瞅瞅,指着角落裡說道:“走,到那邊說幾句。”
“是,長官。”關山略顯拘謹地立正。
“哼哼。”葉蓮娜笑着大量了一下關山,那笑容裡頗有深意,讓關山很是納悶。
(二)
“看起來恢復的不錯,有什麼,後遺症嗎?”葉蓮娜的中文水平還可以,至少她是能夠把意思表達清楚的。
關山想了想,指指腦袋,說道:“這裡,有點亂,破碎,不連貫。”
葉蓮娜微微皺着眉頭道:“傷口在哪兒,給我看看。”
關山轉過身,脫掉帽子露出大光頭,側過身微微低頭,讓葉蓮娜能夠看清楚自己後腦勺上那個略微有些猙獰的疤痕。
切開頭皮,鑿開顱骨,導流出顱內積血,這都是在戰場附近極其簡陋的條件下進行的。
雖然後來到了大後方之後也進行了二次手術進行修復,但其實創造這個奇蹟首先還是劉軍醫應急處理得當。
“好了,把帽子戴上吧。”葉蓮娜輕嘆了一口氣,指着角落裡兩個凳子說道:“坐那說幾句吧!”
“是,長官!”關山戴上帽子走過去把靠在一起的兩個凳子拉開了一段距離。
凳子拉開的距離有點遠,葉蓮娜走過去坐下時候輕輕又往前面挪了一下,招呼着關山坐下,說道:“還是要想辦法安排你去美國做一次全面的檢查吧,你不用管了,我來安排。”
“應該不用吧……這個……我需要向上級請示……”關山猶豫着,他肯定沒資格答應或者不答應。
“我會安排的。”葉蓮娜看着關山的眼睛,想了想,說道:“安德烈對你評價很高,當然,Maja也對你非常……感激……”
關山猶豫了一下,說道:“感激?我記得是她救了我,應該是我向她表示感激纔對。”
“好,我會轉達的。”葉蓮娜清清嗓子。
關山意識到彷彿這個女中校接下來要講什麼重要的了,他認真聽着沒再說話。
“是這樣的,關,這次過來蘇聯,本來就安排了要和你見一面的,只是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女中校看着關山,說道:“簡單點說,盟軍有個想法,想要做一個作戰方案,假設攻入日本本土之後,日軍全面皆兵利用山地地形發動游擊戰爭,這樣的條件背景。”
關山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沒說話。
“如果說,我們提供彈藥物資,組織一批具備遊擊作戰經驗的部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女中校低聲問道。
關山瞪着驚喜的眼睛看着女中校。
居然,盟軍還曾經制訂過這樣一個計劃的嗎?
不過關山迅速聯想到,其實那個差點登陸日本本土的,孫立人的隊伍,也是在緬北山地叢林地形裡,經受過類似的錘鍊的。
不過關山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小小興奮,他壓低聲音問道:“長官,我能現在報名嗎?”
葉蓮娜微微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安德烈和Maja說你一定會主動報名的,看來他們還是很瞭解你。”
“不過長官……”關山其實還是有些問題想要確認。
葉蓮娜笑着打斷關山的話,說道:“別叫我長官了,叫我名字吧,我叫葉蓮娜,你就叫娜姐吧!”
“那……”關山猶豫着,斟酌着,“那姐”這個稱呼會讓他想到某位特定人物,不過那時候那位姐姐其實已經是奶奶輩了……
“呵呵呵。”葉蓮娜捂着嘴笑了笑,說道:“算了算了,你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不難爲你了,說吧,剛剛你想問什麼問題。”
“是,是……長官,我剛剛想問,您說的這個,具備遊擊作戰經驗的部隊,可以是,成建制的八路軍嗎?”關山試探地問道。
葉蓮娜看着關山,斟酌了一下,說道:“還沒到那一步,目前我首先需要一個方案。”
關山猶豫了一下,問道:“哦,那意思是,重慶那邊,你也會讓他們做個方案?”
“第一人選是你……你們,如果你拒絕了……”葉蓮娜聳聳肩膀。
關山站起身立正,回答道:“我會向我的上級如實報告的!”
葉蓮娜點點頭,也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示意讓關山和她擁抱一下。
關山很是尷尬,他猶豫着慢吞吞站起來,本能地左右看看。
葉蓮娜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主動抱住關山輕輕拍拍他的背。
屋子裡大家各忙各的,並沒有人關注角落裡的葉蓮娜和關山。
但此時門突然被粗魯地撞開了,所有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葉蓮娜也轉臉看了過去,不過她卻暫時沒有鬆手,關山甚至懷疑她是故意的……
幾個少校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其中一個大聲喊道:“最新消息!德國人突破了阿克塞河防線!”
啊?關山愣住了。
不對呀,歷史上,或者說自己上輩子的歷史裡,曼施坦因12月12日發起攻擊,歷時4天於12月16日最終突破了阿克塞河防線,現在才只是12號凌晨啊!
那道防線又不是紙糊的,怎麼可能才幾個小時,就崩潰掉了?
忽然關山在人羣裡發現了幾個穿內務部制服的軍官在東張西望,他不禁聯想這是不是內務部又想搞什麼什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