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叉子狀的閃電劃破天穹,世間慘白一片。
院落中,一顆顆瞪大眼睛或是不甘或是憤怒表情的腦袋橫陳,雨水沖刷鮮血暈染……
車洪的視線每劃過一顆人頭,腦袋都好似被敲了一悶棍,臉色蒼白身軀搖晃站立不穩。
“風兒,軍兒,莫兒……大哥,三弟……二伯……單叔……”
一地的人頭,有車洪兒子孫子的,也有他兄弟長輩的,還有他至親之人的,一家滿門,差不多都在這裡了!
那種畫面,是個人都受不了!
“你們……”
車洪擡頭,看向藍清風牛欄山,指着他們一句話說不出來,臉色蒼白,雙目開始紅。
真正的心如刀絞,車洪此時整個人比被人用刀子捅千萬刀還要痛苦!
“車兄,不是我等心狠,只是一旦留下活口,將後患無窮,你應該明白”!
牛欄山嘆息道。
“車兄放心,我等還做不出那種抹殺婦孺的事情……但……唉……,我們會給你車家留下後人的……”
藍清風想了想說。
“哈哈,好,很好,非常好,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們了”?
車洪渾身都在抖。
“多說無意”!
牛欄山沉聲怒吼,腳步在院牆上一踩,轟隆,院牆坍塌一塊,他手持金屬長棍如猛獸一樣向車洪撲去,暴雨中穿過空氣出一聲沉默的嗚鳴。
“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車洪咆哮,此時已經窮途末路,唯有拼命。
噼裡啪啦……一陣爆鳴,車洪皮下好似一條條蟒蛇遊走,身軀無端端高大三分,肌肉鼓脹仿若要爆炸,皮膚紅如同燒紅的金屬塊,雨滴落在他身上哧哧作響冒起白霧!
烈火勁,車家傳承秘法,被他修煉到了凝練出九道烈火勁氣的地步,血氣加持,他整個人就是甦醒的人形兇獸。
兇歷,猙獰,加之心中絕望,一往無前!
砰!
一聲悶響,車洪左手一把抓住了牛欄山手中的金屬長棍,右手握拳閃電般轟出打在了牛欄山胸口。
咚……!
牛欄山被他一拳打得翻滾飛出。
咔嚓……,車洪腳下的水磨石質地板上有蜘蛛網一樣的裂紋擴散。
牛欄山落地,低頭看了看鈦合金鎧甲上一個清晰的拳印,讚歎道:
“車兄不愧是凝練了九道血氣的武者,若不是這一身鎧甲,今天估計要被你翻盤了”!
“怎麼會”!
車洪難以置信,他自問一拳能打碎車**小的金屬球,居然無法打破對方身上的鎧甲,難不成那鎧甲是王朝禁武堂的制式鎧甲?
這樣的念頭一閃即逝就被打斷。
“再來”!
牛欄山怒吼,腳下地面龜裂,人已如同狂的奔牛般再度撲向了車洪。
前進途中,牛欄山的身軀已然高大三分,八道鐵牛勁全部施展,皮膚變成了鐵灰色,只是在鎧甲的掩蓋下無法看到而已。
嗡……
車洪手中從牛欄山那裡奪來的長棍抖手劈殺過去。
鏘……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車洪側面,一柄藍色長劍架住了長棍。
轟……
牛欄山一拳打在車洪胸腹之上,將其轟飛,一根兩人合抱的柱子都被車洪撞斷!
車洪很強,但終究只是一人,雖然要比牛欄山和藍清風強出一線,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牛藍兩人身上還穿有能夠抵擋武者攻擊的鈦合金鎧甲!
“啊……”
車洪怒吼,從在垮塌的屋子衝出,陌路猛獸般撲像牛欄山。
他太快,威勢太猛,牛欄山只得架起雙臂擋住這一拳。
轟……
又是一聲悶響,牛欄山再度被打腿十數米。
然而藍清風卻依舊鬼魅般出現在車洪身後,藍汪汪的手掌印在了他的後背,一觸即分飛後退。
輕微的咔嚓聲中,車洪被打中的地方,頃刻變得青紫一片,寒意徹骨,不過很快被他的烈火勁驅散寒意。
車家有烈火勁,牛家有鐵牛勁,藍家有寒冰勁!
這三家正是有這種能修煉出特殊血氣的秘法,才能稱霸德陽鎮。
秘法不同,側重點不同,施展手段也不一樣!
受到寒冰勁影響,車洪動作慢了一線,被撲殺過來的牛欄山一拳砸在了腦袋上。
噗……
鮮血噴出,腦袋暈厥片刻的時候,車洪只覺胸口一涼,一柄藍汪汪的長劍透體而出。
“車兄,縱然你已經凝練了九道血氣,總歸還未突破武者成爲武士”!
藍清風的聲音從車洪身後傳來。
撲哧聲中,他拔劍飛退,避免車洪臨死反撲。
“你們都會死的”!
車洪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胸口,咬牙紅着雙眼丟下這樣一句話,身影暴起,向着院牆外奔襲而去。
“沒用的”!
牛欄山站在院中嘆息道。
“殺……”
院牆上,十多個身穿鈦合金兵甲的人向着車洪撲殺過去。
大刀片子在車洪身上撕裂十數道傷口的同時,依舊被車洪不要命的衝了過去。
可是,剛剛衝出院牆的車洪,迎接他的卻是一陣冰冷的箭矢!
撲哧撲哧撲哧……
哪怕仗着烈火勁狂暴增幅,終究是血肉之軀的車洪也沒有能逃過被射成刺蝟的下場,不甘的跌落在地上嚥氣離開人世!
嚥氣的那一刻,車洪看着周圍那些身穿鈦合金鎧甲的人,腦海中劃過一絲明悟……
“總算結束了”!
牛欄山長長的鬆了口氣說道。
“若單單只是你我兩家,斷然無法徹底滅掉車家,哪怕是你我聯手也留不下車洪,全靠這些兵甲了”!
藍清風長劍歸鞘道。
整個過程,從藍清風他們出現到結束,還不到三分鐘,可只有他們知道其中有多麼兇險,如無白楊提供的鈦合金兵甲,牛欄山就擋不住車洪狂暴的拳頭,藍清風就沒法抽冷子重創車洪,稍不注意他們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牛欄山走過去,接過一個收下手中的鈦合金刀,一刀剁下車洪的腦袋,這纔算是徹底完事。
提着車洪的腦袋,牛欄山問藍清風:
“接下來怎麼善後?官府那邊如何交代?禁武堂那邊如何交代?這些事情我不懂,你看着辦”!
藍清風自信一笑道:
“我早就安排好了,迷河林裡的匪徒會留下一部分指正車家意圖不軌,我們除掉車家只是在爲官府分憂而已,再送上車家一半的財富積蓄,就沒有問題了,至於禁武堂,這樣的事情他們還不屑於來管,最後說不定你我兩家還能得到一個爲國分憂的表彰呢”!
“老子最不喜歡和你們這些一個問題計劃得滴水不漏的人打交道了”!
牛欄山扛着棍子鄙視道。
“這些事情都好辦,只是我們無法忽略一個人”
藍清風皺眉道。
“你是說你閨女口中的那個白楊”?
牛欄山也是眉頭一皺。
“對,這個人看似在整個事件中根本不存在,但細思極恐,你我兩家都成爲了他手中的刀啊,而且還是心甘情願被人驅使那種”!
藍清風騰然驚醒道。
“你想怎麼樣”?
牛欄山是個大老粗,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
“對方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就絕對不能爲敵,他能用迷河林山民的利益矇蔽我們的雙眼聯手讓車家毀滅,估計就有的是辦法弄掉我們兩家,所以只能交好!車家生意,慣例官府三層,你我兩家各佔三層,無條件給他一層利潤如何”?
藍清風想了想說。
“就這麼說定了,說真的,雖然你閨女口口聲聲說對方沒有半點武力,但我老牛心中真的很怕他,能不交惡就儘量不交惡,如果可以的話,把我閨女送給他老子都心甘情願,就是不知道對方稀罕不稀罕了”
牛欄山想到車家的下場,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說道。
“……”
藍清風指了指牛欄山,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閨女,這樣的人才你一定要想辦法抓緊啊,要不然會被人搶走的,藍清風在心中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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