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控制這兩株花的花期,江凌在五天前就已把花移到了空間外面。不過爲了防止出現不良反應,她還是用花盆裝了空間土,然後視情況斟酌着澆稀釋了的空間水,現在的兩盆花正是盛放得最美麗的時候。
“哇,姐姐,這花你從哪裡弄來的?好漂亮啊”江濤一看到這兩盆花,就驚呼起來。就連李青荷也禁不住眼睛一亮,蹲到花前雙眼癡迷,半天回不過神來。
江凌不由抿嘴而笑。當初她見到這兩株花盛開的樣子時,表情也跟李青荷差不多。
這兩株花帶有霧氣,果然不同凡響。蘭花早已長出了好幾片新葉,碧綠透亮,姿態翩躚;兩朵淡綠色的花也在昨日並蒂開放。這花每朵竟有十幾片花瓣,晶瑩剔透,彷彿翡翠琢出的一般,竟然就是蘭花中的極品——綠雲。
而原來像枯枝一般的花木,也漸漸長出了一些枝丫,主枝也長得有半人高了。稀疏的枝丫上,褐色的圓點慢慢長大,終於前幾天長出了茶杯大小的紫色的花,大大小小足有十九朵。江凌在它欲放時就認出了它的種類,這竟然是紫玉蘭,又稱木蘭花,藥名叫辛夷。這種花她前世在南方的植物園見過,聽說移植和養護都極爲不易,是非常珍貴的花木。沒想到這一世竟然讓她在花市裡揀了便宜,只花了十文錢便買了下來。此時的紫玉蘭,原來褐色的枝頭開滿了雍容華貴的紫色花朵。朵朵亭亭玉立,渾似粉裝玉琢,幽雅飄逸,芳香誘人,美麗而高雅。
這樣嬌豔的花,江凌可不想就這樣拿着招搖過市。如果這樣走到鎮上,一路不知會被多少人攔下來,摸來摸去,問東問西。都是鄉里鄉親的,要是花被撞着傷着,她的一百兩銀子獎金就長着翅膀飛走了,還不能說人家一句重話。她直起身來,正要到鎮上僱一輛騾車,卻聽到外面響起了馬蹄聲。
“秦公子來了。”李青荷站直身子,看了江凌一眼,轉身向院門外望去。這段時間,她對這馬蹄聲太熟悉了,絕對錯不了。
江濤也是個小人精,見江凌置若罔聞地又蹲到了花前,他連忙道:“我去看看。”話聲剛落,院門外就進來了一個人,卻不是秦憶,而是那個車伕馬雷。這馬雷四十多歲年紀,也跟隨秦憶上過戰場。不過在江凌看來,比起上戰場殺敵,他更適合去當談判專家。此人的能說會道,在勸她上車的那個雨天,她實在體會很深。
馬雷一進院子,就抱拳向李青荷行了個禮,道:“江夫人,我家公子今日脫不開身,命我帶了一首詩來給江姑娘,並送江姑娘去羣芳園交花。”
“詩?”李青荷極爲驚異,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江凌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點頭道:“嗯,你只管把詩交給她。”
江凌一看李青荷這表情,頓時哭笑不得。莫不是李青荷懷疑秦憶給她寫情詩不成?真是不知怎麼說這位孃親好。不用猜,她就知道秦憶寫的十有八九是蘭花詩。那傢伙怕她寫不出好詩來,在賞花會上丟了臉,所以自命不凡地要幫她寫詩。多半如此。
哼,自以爲是豈不知她雖然寫不出詩,但背詩她還是會的,李白啥的也寫過些蘭花詩,那些詩人現在都還沒出世,借幾首來用用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人家大詩仙,總比秦憶這個四肢發達的傢伙強吧?實在沒有,她家還有一個小才子江濤呢,唸了這麼久的書,好歹能胡謅上兩句來吧?用得着他一個外人,鹹吃蘿蔔淡操心麼?
江凌一想起那天秦憶利用她來打擊趙崢明,心裡氣就不打一處來,怨念極深。
看馬雷把一張疊起來的紙遞過來,江凌本想讓江濤直接念出來算了。但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吧。如果那傢伙真寫什麼亂七八糟的詩,念出來豈不丟人?
接過那張紙,在李青荷和江濤的注視下,江凌展開來一看,映入眼簾的首先是秦憶那龍飛鳳舞的字。這些字遒勁剛毅,張揚豪放,跟秦憶的個性倒十分相像。江凌又對這字腹誹了一把,這才定睛看去,只見那紙上寫着:“蘭爲王者香,芬馥清風裡。從來巖穴姿,不競繁花美。”
呃,好吧。細細一品這首詩,江凌不得不承認它也不比大詩仙的差。反之倒有一種凌然霸氣,卻不是那些文人能寫得出來的。
江凌見江濤脖子伸得老長,要不是李青荷用眼瞪着他,估計他已經湊過來看寫的什麼了。她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就把那紙塞進江濤手裡,轉頭對馬雷道:“詩寫得還不錯,這兒還有一盆木蘭花,你讓他一併寫了,明**來的時候帶給我。現在你送我們去羣芳園吧。”說完,指着那兩盆花道:“就是這兩盆,幫我把它們搬到車上去。”
她忽然想明白了。這秦憶利用她來打擊趙崢明,她再氣又如何?反正已經利用過了。秦憶現在把車給她用,只不過是在付她酬勞便了。她要是不坐,豈不是很吃虧?想通這些,她乾脆使喚上了馬雷。反正馬雷也是爲虎作倀、替主還債,不使喚他實在沒天理。
“……是。”馬雷很鬱悶地彎下腰去搬花。他倒不是介意做些體力活,他既是秦府的下人,讓秦少爺的未婚妻使喚使喚,實在沒什麼關係。他只是在心裡爲他家少爺不值。他可是知道的,少爺爲了那盆蘭花,想了好幾天,寫了不下十幾首詩,好不容易挑出一首自己覺得滿意的,讓自己送上門來,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卻不想這江姑娘只掃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不錯”,就把紙扔給了江家小公子。不但沒有把少爺的詩珍藏起來,還連聲“謝謝”都沒有。他家少爺好歹也是英俊瀟灑、文武雙全的好吧?怎麼到這位姑娘眼裡咋就這麼不受待見?
“姐,憶哥哥這首詩寫得可真好。”江濤小朋友看了那首詩,倒是在一旁叫起好來。
江凌不置可否,見馬雷把花都搬上了車,回過頭來問江濤:“你還一起去不?”
“去,去”江濤一聽,也不徵求李青荷的意見,飛快地爬上了車。不用問他都知道,母親肯定不會同意他去的。
“濤兒,你又亂跑。”果然一看江濤這舉動,李青荷就瞪起了眼睛。
江濤苦着小臉對李青荷哀求道:“娘,交了花就回來,用不了多久。”這一招極有效,李青荷嘆了一口氣,只得答應。
輕車熟路,江凌一行很快到了羣芳園。江凌和馬雷各捧了一盆花進了羣芳園,只見門廳里人很多,比報名那天更爲熱鬧。而且那些要交的花都要細細看過,再把各種特徵一一登記起來,讓交花的速度變得極慢。江凌蹙了蹙眉,只得耐着性子等着。好在像秦心和葛公子的人都沒有出現,交花的人都還算斯文有禮。互相攀談着、稱讚着對方的花,倒是井然有序。
但江凌這兩盆花太過耀眼,有人轉眼看到這兩盆花,頓時驚呼起來,結果引來了大家的目光,一會兒功夫圍上了一圈人。其中不乏對蘭花有所認識的,指着那盆蘭花爭執起來,有的說是“大荷”,有的說是“偏荷”,還有的說是“綠雲”,各抒已見,互不相讓。而更多的人則看着那盆紫玉蘭,驚歎不已。有人甚至想伸出手來摸一摸,看看這花是不是真的。大家也只是看看,又沒有什麼不軌行爲,江凌雖然不高興被人這樣圍着,但這本來就是賞花會,有花來了被人賞,是很正常的現象,她實在不好說什麼,心裡只得乾着急。
“怎麼回事?”一聲威嚴的聲音響起,讓人們都心裡一凜。大家趕緊轉過頭去,卻見一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漆黑的星眸猛地一瞪,大家頓時感覺有一股寒氣從心底裡冒上來。
“該幹嘛幹嘛去,圍在這裡成何體統?”來人正是秦憶,他見這些人還愣在那裡,眉毛一皺,又冷冷地說了一句話。
“是是是,這就走,這就走。”有人最先反應過來,連聲應着回到自己原來呆的地方。其他衆人也很快就散去了。
“憶哥哥,你真威風。”江濤看着秦憶,兩眼直冒星星。
這是“凶神惡煞”好吧?江凌暗地裡翻了個白眼,不過心裡還是涌上了一股感激之情。要不是這位凶神來把人嚇跑,她這兩株花會不會被人辣手催花還是兩說。
秦憶看了江凌一眼,又擡起頭來看了看廳裡的許多人,皺着眉頭道:“我不放心你們,從軍營裡溜出來的,只能呆一小會兒。不過現在人如此多,這要等到什麼時候?”說完對馬雷道:“你在這兒守着他們,我去前面問問看。”說着便從人羣中擠了進去。
不一會兒,他又從人羣裡擠了出來,對江凌道:“走吧,到小偏廳去。”說完他和馬雷各捧一盆花,從旁邊人羣稀少的地方走了進去。江凌拉着江濤,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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