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半天,何林華還是一拱手,向卦王又行了一禮,說道:“既然如此……那……卦王前輩,我且給您備好酒菜,咱們一邊吃東西,一邊聊聊如何?”
“嗯!”卦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很好!很好!今兒就憑你這份孝順勁兒,我拼了老命不要了,也要把你身上的凶兆給解開!”
“呵呵……呵呵……”何林華跟着乾笑。
“嘿嘿……嘿嘿……”卦王也跟着乾笑。
二人對視了一陣子,卦王忽然又搖了搖手裡面的酒葫蘆,十分欠扁的問道:“哎?小輩!我說你,這一葫蘆酒到底給不給啊?!”
“……”
何林華等人盡皆無語。
讓人去給卦王打了一葫蘆酒,而就這空當裡,卦王也擺着一份兒高深莫測的模樣,不斷地指着周圍的人,這邊來一句“你有凶兆”,那邊一句“你有血光之災”,一小會兒的工夫,附近的玄天宗弟子都被這老頭子給詛咒了一遍。
更可恥的是,這老頭子還拉着玄天宗‘女’弟子的手,聲稱看看手相,就能解開血光之災什麼的——
何林華髮誓,他要不是看着秦天龍的面子,老早就把這狗屁卦王給一掌拍死了!
給卦王灌好了酒,玄天宗弟子也上前告知,酒菜已經準備妥當,請何林華等人移駕客廳。
何林華先派了幾名弟子去請塵虛、苦林、張好好,順帶着把胡雨菲、琦爾燕娜也給叫上。然後,何林華伸手虛讓,讓卦王先行,一行人到了客廳。
一進了客廳,卦王看到一桌子的美味佳餚,頓時食指大動,二話不說,直接就衝到桌子上,也不管何林華還在旁邊看着,海吃海喝起來,只留下何林華等人在一旁頂着一頭黑線擦汗。
片刻之後,等到塵虛、苦林、張好好、胡雨菲、琦爾燕娜全部到齊後,一桌子的菜都已經被卦王給糟蹋了個夠嗆。衆人一進來,卦王只覺得兩眼一亮,口中叼着一個蹄髈就衝到了塵虛面前,二話不說,張嘴就來了一句:“這位道友,你有凶兆!”
“……”
何林華等人盡皆無語。
桌子上的菜已經被卦王糟蹋的差不多了,何林華拍拍手,讓下人又換了一桌子新菜,衆人又依次坐好。
這次,卦王興許是看見人多了,動作也稍微收斂了一些,如果他把他那十米長的頭髮、兩米長的鬍子還有一釐米厚的衣服稍微整理一下,還真有那麼一股子仙風道骨的模樣。
“卦王前輩,晚輩再給您做一次自我介紹。我呢,是天龍兄的好友,這次請您前來,是有一點兒小事兒要您幫忙……”
何林華話音剛剛一落,卦王順手把手中的蹄髈一扔,兩眼‘迷’茫地問道:“你是天龍師弟的朋友?你什麼時候說過?”
我擦!
何林華鬱悶地翻個白眼——合則,自己前兩次自我介紹,還真都是白說了啊!
何林華忍下心中的一口氣,微笑道:“那個……卦王前輩,我與天龍兄相較不久,但惺惺相惜,是爲好友。這次,在下遇到了一些小事兒,請求天龍兄出手相助。但天龍兄有些苦衷,未能出手,倒是把卦王前輩介紹給我認識。卦王前輩乃卜算‘門’高徒,蒞臨我們玄天宗,這可是我們玄天宗的榮幸啊……”
“哈哈!哪裡哪裡!你既然是天龍師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們今後平輩論‘交’就是!”
何林華連忙推辭道:“不行不行!天龍兄是天龍兄,您可是前輩高人吶……”
“什麼前輩高人的?我其實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哎……”這一瞬間,卦王的表情似乎說不出的落寞,然後幾乎??又在轉眼間,卦王抱緊了懷裡的酒壺裡,警惕地說道,“天龍朋友歸天龍朋友,我這酒葫蘆裡的酒,可不會還給你!”
“……呵呵……”何林華忽然覺得,卦王這老頭子的臉,好像越來越‘抽’象,越來越欠扁了,“那啥……也就一葫蘆酒的事兒,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哈哈!我就知道,小兄弟你不是小氣的人!”卦王說完,忽然又一愣,一拍大‘腿’道,“啊?不對啊!我怎麼會跑這兒來的?我原來不是在卜算‘門’的嗎?怎麼跑你這兒來了?”
何林華等人大囧。
合則這位老祖宗,剛纔發生的事兒,他居然一點兒都不記着,一點兒都不清楚了?這麼一來,他們曾經痛扁過卦王兩次的事兒,卦王肯定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事兒應該叫幸運呢,還是叫不幸呢?
何林華乾笑着拱手道:“那個……卦王前輩是乘坐傳送陣過來的。卦王前輩剛到玄天宗時酒興正酣,沒過多久就睡着了,想來您應該是忘記了吧……”
“噢!”卦王恍然大悟。
何林華怕卦王再聊下去,要給扯出“何林華狂扁卦王”的戲份兒來了,連忙做個虛指的動作,道,“卦王前輩,吃菜!吃菜!”
於是乎,何林華等人再度看到了一場風捲殘雲。卦王又吃了一桌子的菜,總算開始打起了飽嗝。
這廝渾然沒有覺得周圍的氣氛有多尷尬,一邊剔牙一邊問道:“你們怎麼都不吃啊?都被我一個吃了,真不好意思……”
我擦!我們倒是想吃呢!不過你那跟餓死鬼投胎似的,誰敢跟你搶啊!衆人心裡面破口大罵。
何林華伸手擦了擦汗,隨口道:“那個……沒事,我們不餓,不餓……”頓了頓,何林華又看看卦王欠扁的臉,溫言道:“卦王前輩,您的臉能離我稍微遠一點兒嗎?”
“嗯?怎麼了?”卦王奇怪。
何林華乾笑道:“卦王前輩長得鬼斧神工,別出心裁,刀光劍影,我怕我的拳頭自己跑你臉上去……”
“……”
衆人再度無語。
一頓飯吃完,興許是因爲終於知道何林華是秦天龍的朋友,卦王也難得的認真起來,詢問起何林華所求何事。
何林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講,卦王也就明白過來,認真地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說,要讓我幫你們對付那個苦化?”
何林華點頭道:“不錯!苦化此人不除,玄天宗一日不得心安!還望卦王前輩能幫幫小子,小子必有厚報!”
卦王盯了何林華片刻,才又嘆息道:“罷了罷了!天龍應該是拿我的那個人情來說事兒的吧?哎!合該如此,我就磅你卜算一卦,除掉這個禍害,只當是還那個人情了!”
卦王說罷,何林華等人只覺得他身上的氣勢、氣息瞬間發生了變化,儼然是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這種變化,簡直就如同是一個乞兒變成了皇帝一般!卦王頓了頓,又接着問道:“那苦化出現在何處?且帶我過去,讓我把他的行蹤給卜算個一清二楚!”
何林華連忙點頭,肅穆道:“卦王前輩請,我這就給您引路!”
“等等!”
何林華剛準備引路,卦王便伸手攔住,道:“在此之前,還有一些小事需要準備一下……”
“前輩有何需要的,但請吩咐就是,晚輩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
“……去再把酒葫蘆給我灌滿了,剛纔一不小心,把酒給喝完了……”卦王搖了搖酒葫蘆,臉上的表情、神情,又成了先前那一副老神棍的模樣。
看着這卦王又沒了個正形,何林華磨牙道:“來人啊!給卦王前輩把酒窖搬來!”
……
又給卦王灌滿了酒,何林華在前面領路,把卦王領到了先前苦化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傳送陣前。
到了地方,卦王提了酒葫蘆,嚴肅地在周邊轉了兩圈,才又從手中拿出了一塊八卦鏡、六枚銅錢。隨後,卦王將六枚銅錢丟在了八卦鏡上,開始推演卦象,大約過了一刻鐘,卦王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他隨手一指,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說道:“人去了南邊。”
“南邊?”何林華驚訝。從這個方向往南,那可是一片火山地啊!苦化怎麼會跑去那種荒蕪之地?
“怎麼?你們不信我?我可告訴你們,剛纔推演的時候,我可是冒着度雷劫給你推演的!要不是看在天龍師弟的那個人情的份兒上,你們就是跪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敢冒着度雷劫,給你算這一卦!”卦王看何林華不相信,一臉的氣急敗壞。
何林華連忙拱手道:“相信!相信!我們當然相信了!”何林華話雖如此說,但臉上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剛纔,卦王一副老騙子的印象,已經深入衆人內心,要想在短時間內改變,可真是不大可能了。
卦王一看何林華的神情,就知道何林華還不相信,冷哼一聲,也不管何林華等人,自己倒是先飛身而起,飛向了南方。卦王自己都出動了,何林華也不敢託大,連忙一一飛身而起,跟了上去。
一行人速度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半個小時後,卦王的身形驟然停住,卻已經到了一片火山羣中,正‘色’道:“你們要找的人,指定就在這兒附近。”
何林華等人實力都是不弱,神識一個比一個強大,下方的火山羣雖然很大,但是對何林華等人來說,也就是一個神念掃過去的事情。
衆人神念掃視,並沒有從這些火山羣中發現苦化。何林華又派出一些玄天宗弟子,貼近地面仔細搜查,卻也沒有發現苦化的蹤影。於是乎,何林華再度對卦王老神棍產生了懷疑,問道:“卦王前輩,您確定苦化就在這兒附近?”
“那是當然!這還能有錯?”卦王一副吹鬍子瞪眼的表情。
“那……可是我們衆多弟子,根本沒有發現苦化的蹤跡啊!”何林華又說道。
卦王不屑地說道:“哼!那苦化身上,肯定帶有什麼隱匿的寶貝呢!你們連一件反隱匿的法寶都沒有,要是能找出他來,那纔有鬼了!”卦王說罷,又嘆息道:“罷了罷了!誰讓我欠着天龍一個人情呢?現在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言語間,卦王手中拿出了八卦鏡和銅錢,又是一番卜算後,伸手一指下方的一座火山口,凝神道:“卦象顯示,苦化就在這裡面。你們下去找找吧。實在不行,直接將火山毀掉,想來也能‘逼’他出來!”
剛纔那座火山,何林華已經派人搜查過,卻根本沒有發現苦化的蹤影。現在聽卦王這麼一說,他也沒有再派人搜索的心情了,直接給苦林使了個眼‘色’。苦林會意,身形幾乎就在轉瞬間變成了一座大山,由上向下直衝下去。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整座火山口硬生生地被砸出了一個一平方公里大小的坑‘洞’,幾乎就在同時,這座火山也再次噴發起來,炙熱的岩漿足足噴起了上千米高,黑灰‘色’的灰塵向着四周不斷瀰漫。這種程度的火焰,雖然傷不了何林華等人,但何林華卻也不想接觸,當下又把身形拔高了千米,冷眼注視着下方。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也從向上噴涌的岩漿中衝出,立於天地之間。這人一出現之後,口中接連噴出了幾口紅滾的岩漿,才破口大罵道:“呔!是哪兒來的魂蛋,敢壞爺爺大事!”
‘春’、小夏、塵虛三人看到那道人影,瞳孔瞬間收縮,護在何林華身前,齊聲道:“公子!那人就是苦化!”
“哦?這人還真在這裡,沒有逃走?”何林華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前,看向了苦化。
從容貌上來看,苦化是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頭子,形容有些猥瑣、狼狽,看上去就如同是一個剛剛捱了教訓的小魂魂一樣。苦化雙目在四周掃視片刻,便盯緊了空中諸人。這些人中,‘春’、小夏、塵虛這些手下他都不認識,但何林華卻還是認識的。——如果不是這個人,自己又怎麼可能會落魄到這種田地,成了那人手下的一條狗?!
“哈哈哈哈哈!狗日的清華,老子沒有去找你,你倒是找上老子來了!今兒個,老子且讓你死無葬生之地!”苦化在下方憤憤地大罵道。
“哼!老子的卦課水準,可是除了算無策師叔外,最厲害的啦!要不是因爲天運黴……咳咳……要不是因爲一些小事兒,老子何至於魂的如此落魄?”卦王得意洋洋地說道。
何林華微笑着拱手道:“卦王前輩威武,卦課技術天下無雙,晚輩甚佩服之……”
“哪裡!哪裡!些許小道,回頭多給我一葫蘆酒就行。”卦王笑呵呵地說道。
對於卦王的要求,何林華直接一個白眼丟了過去——他就不明白了,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魂到這種地步,居然爲了一口酒,當起了神棍騙子,這可真是奇哉怪也啊!不過,這等奇人,要是能夠收爲己用,那以後的好處,還不是大大的?
想到這裡,何林華拱手道:“卦王前輩,要不您以後就住在我們玄天宗如何?我們這裡,好酒可是管夠的哦!”
“真的?”卦王灰暗的雙眼瞬間發亮,好像一個艾滋病患者忽然聽說自己痊癒似的。不過,幾乎就在轉眼間,卦王的雙眼又昏暗了下來,嘆息道:“算了!看你小子爲人還不錯,我也不想害你!今日幫你除掉這苦化後,我掉頭就走。吃了你一頓飯,喝了你兩葫蘆酒,你已經是大禍臨頭了。我要是還住在你這裡,估計你明天就得掛掉了。”
“嗯?這話何解?”何林華奇怪。
卦王擺擺手,不屑地說道:“這是我們卜算‘門’的事兒,可不能‘亂’說——小子,你莫不是想刺探我們卜算‘門’的機密吧?”
下方,剛纔說了一句話後,直接被何林華無視的苦化目光悲憤,看着空中的何林華等人,任由下方不斷涌上來的岩漿把自己衝地東倒西歪的。那種眼神,那種模樣,就如同是一顆悲催的小白菜似的。
是的,他被人無視了,他直接被人給華麗的無視了。剛纔何林華等人聽到他的咆哮後,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尤其是禍首何林華,居然跟一個老頭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着……
“呀呀呀呀呀!清華小兒,你欺人太甚!”苦化氣得哇哇大叫,雙手向上一指,無數顆丹‘藥’飛向何林華等人。隨後,苦化手中掐動丹訣,空中諸多丹‘藥’‘藥’香越來越濃郁,就如同是剛剛出爐一般。
聞到空中的這股子‘藥’香,‘春’、小夏、塵虛等人不敢怠慢,連忙一一防禦了起來。至於卦王也頗爲好奇地乜了苦化一眼:“爆丹術?這種稀奇法術,居然還真有人會?”
“爆爆爆爆爆爆!”
苦化口中一連串的“爆”字發出,頓時,飛在空中的丹‘藥’開始噼裡啪啦的爆炸起來。
看着空中開始爆炸的丹‘藥’,苦化的臉上一臉猙獰。他想要靠着這些丹‘藥’爆炸的威力,直接把何林華給炸死!只要何林華死掉了,自己的大仇也就算是報了!
“給我滅!”
恍惚之間,苦化似乎感覺到身後有着一個虛影。多年來的敏銳神識,讓他引爆了自己身周的一些丹‘藥’,同時身形快速遠遁。
“砰砰砰砰!”
伴隨着一連串的巨響,原先苦化的位置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山石。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爆炸,沒有給那塊山石帶來任何的傷害。而那塊山石,又從這些丹‘藥’的爆炸中衝出,擋在了何林華身周,把所有的丹‘藥’爆炸力擋在了外圍。
苦化死死地盯着空中的那塊巨石,雙目幾‘玉’撕裂。他咬牙切齒道:“翻山石?!”
“不錯!”巨大的山石將四周的丹‘藥’全部擋開後,輕輕一晃,已經恢復成了苦林的模樣,同樣冷冷地盯着苦化,冷聲道,“苦化師弟,幾月不見,看師弟你似乎有些狼狽了?”
“這……這怎麼可能?你……你不是死了嗎?”苦化盯着苦林,不敢相信。
而卦王這時也才重新審視起苦林來,有些奇怪地嘀咕道:“居然會是御魂之術?真是稀奇!御魂之術,居然還能爲魂魄保留神識。”
苦林道:“‘門’g公子不棄,不嫌棄我魂魄之體,在公子麾下效力。”
苦林這意思卻是說,他已經死了。而言語之中,苦林也沒有泄漏絲毫關於何林華的秘密。
苦化聽着苦林的解釋,忽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素來高風亮節,強勢如天的苦林長老,現在居然成了何林華手下的一條狗!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有趣!”
苦林眉頭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才又說道:“能在公子麾下,是我的幸運。苦化你也不必挑撥了,我不會上你的旦的。今日,且讓我把你抓來,爲公子祭旗吧!”
苦林說罷,身形一晃,卻又變成了巨大的山石,向着苦化撞擊而去。
苦化加入靈丹帝國不過幾個月,實力並沒有提升多少,依舊停留在元嬰期頂峰,面對苦林的強勢衝擊,苦化臉‘色’大變,身形一動,頭上出現了一尊巨鼎,鼎中丹‘藥’不斷飄出,向着巨石飛去。
苦化手中丹訣不斷掐動,伴隨着一連串的“砰砰”聲響,不斷有丹‘藥’在巨石前爆裂,阻攔巨石的前進。
不過,苦化僅僅只是元嬰期頂峰而已,比起出竅期頂峰的苦林,差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他這爆丹術,雖然可以越級挑戰,但實力若是相差太多,方法再怎麼犀利也是徒然!
幾秒鐘後,巨石已經飛抵苦化身前。隨後,巨石中突兀地伸出一隻手臂,卡住了苦化的脖子,巨石也恢復成了苦林的模樣,戲謔地盯着苦化,笑道:“苦化師弟,你輸了。”
“這……這怎麼可能?區區數月時間,你居然……居然……”苦化難以相信地盯着苦林。
苦林微笑道:“這都是公子的功勞。”
“哈哈哈哈……”忽然間,苦化發出了陣陣笑聲,而這笑聲居然一點點的變換了位置,而苦林手中的苦化,在不知什麼時候,卻已經成了一株傀儡木頭!
苦林發覺不對後,心中暗道“不好”。何林華等人也沒有想到,苦化的手中居然還有這種寶物,居然能以傀儡代人,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笑聲一消失,何林華衆人神識掃動,又開始在周圍查找起苦化的行蹤。衆人才剛剛行動起來,卦王就在一旁懶洋洋地說道:“好了!你們不用找了!那人剛纔已經逃走,離開這顆星球了!”
衆人身形一滯,何林華則急切地追問道:“卦王前輩,既然您知道苦化要離開,爲什麼不幫我們制住他?”
“制住他?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啊!”卦王鬱悶地嘆了口氣,仰頭灌了口酒,道,“我是不祥之體,從來都只有別人打我的份兒,沒有別人打我的份兒。我要是敢動手傷人,天道老爺子非得降下九天神雷,直接把我給劈了不可!”
卦王這一番話,可是說的何林華等人一個比一個‘迷’茫了。動動手還能招雷劫?這不太可能吧?據他們所知,修士只有在達到渡劫期的時候,纔會迎來雷劫。如果度過雷劫的話,可以成爲大乘期修士,登臨宇宙的頂端。如果渡不過去的話……那就得跟這個世界說句“沙揚娜拉”了。
“哎……喝口酒都會有雷劫的人,尼瑪傷不起啊!傷不起啊……”卦王一邊說着,一邊飛身離開。
現在,沒有了何林華等人的“拖累”,卦王的速度也才真正的發揮了出來。他身形一閃,卻已經在幾十公里之外了!就這份兒速度,就算是出竅期頂峰的苦林也遠遠不如。這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蔫了吧唧的卦王,實力至少也在分神期了!
衆人看着卦王獨自飛離,一個個都面面相覷。大約十秒鐘後,卦王的身影已經在千里之外了。而這時,衆人也算是發現了奇異的一幕。雖然遠處的情形有些模糊,但衆人還是看的清楚,就在遠處,空中出現了一大片雷雲,滾滾作響。
何林華忽然想起剛纔卦王說起,他算卦似乎是要度雷劫的。他連忙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何林華等人一同向前,飛了沒多遠,便又看到遠處的雷雲又非常奇怪的消失了。
“咦?怪了!”
何林華等人停下不動,片刻之後,雷雲又出現了。向前飛行,雷雲又消失不見了。
如此反覆幾次後,何林華等人只看到遠處的浮空中,一個小小的黑點兒越來越近,轉眼間就已經站在了何林華等人的面前——這個小黑點兒,卻不是卦王,還能是誰?
卦王看上去非常興奮,目光在何林華等人臉上一一掃過,大聲問道:“誰?到底是誰?誰的命理這麼強,居然能幫我掩住雷劫?!”
“呃……”何林華現在也忽然想起,自己跟秦天龍聯繫的時候,秦天龍似乎也說過,自己的命理很強,能夠壓制住天運黴星什麼的——莫非,剛纔那雷劫消失,還真和自己有關?
“你們不說?你們不說是吧?老子自己算!”卦王根本就沒有給何林華等人回答的機會,就自己拿出了八卦鏡和銅錢,開始卜算起來——這不是卦王他心急啊!而是他實在等不及了!天地之間,命理強硬到能夠掩天蓋地的人,一共就沒有多少。卜算‘門’一‘門’,原本應該個個都是非常強勢、被任何人都奉若貴賓的人,但是這卜算‘門’中,卻偏偏有他這麼一個例外!
卜算‘門’一‘門’,雖然人丁稀少,但是行的都是奪天地之造化,逆天地之威嚴的事情,雖然人丁稀少,但是‘門’派中業力卻着實不少。爲了給‘門’派爭氣運,爲了轉移天道的注意力,卜算‘門’不得不專‘門’找上了這麼一個天運黴星的弟子,把大部分黴運都給轉移到了一個人身上,這個人,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業力纏身!
業力纏身的後果是什麼?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倒黴鬼啊!像在地球上的時候,何林華一點業力值,能讓一個普通人倒黴催的,死的別出心裁,死的特立獨行;而這卦王身上帶着一整個‘門’派的業力值,這倒起黴來,可就真的恐怖死了!而且,這天運黴星的人,身上的黴運還會傳染的!——這但凡是跟天運黴星接觸的人,一般都會帶上那麼一點兒晦氣,被火燒、被狗咬什麼的都很正常,這卦王也就因此養成了一個見人就說人“有凶兆”的習慣——
你丫的,連天運黴星這種超級倒黴鬼都能撞得上,還能順便沾點兒黴運,那不倒黴纔有鬼了!
所以,卜算‘門’爲了防止殃及無辜,一般都把這個倒黴鬼留在‘門’中,平時給吃給喝,很少讓他出‘門’。而卦王這人,算得上是一個另類了。因爲知道這世界上有一些命理超級強硬的人,能夠護得住這種天運黴星,卦王就走上了漫漫追尋之路——當然,那些頂級文明的大拿,一個兩個的都是這種人,但是天運黴星必須得在這種人五百公里範圍內才能被壓制住,這種要求對於那些大拿來說,簡直就是妄想了!
他們有點‘私’事兒處理,你能在旁邊跟着嗎?人跟人pk,你能在旁邊跟着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而卦王找過一些大拿,這些大拿也不願意收留他。所以,卦王便一直在高級文明中漂流着,等待着這麼一個人的出現!
說起來,卦王也是個好人。身爲天運黴星,他自知自己有多倒黴,就是屬於那種一隻蚊子飛在一千個人裡面,誰也不叮就叮你的那種可憎之輩,而且一旦跟人沾了因果,就會害人害己。所以,卦王潔身自好,很少與人說話、接觸,只有在美酒的時候,纔會瞅着一個不順眼的,跟他來一句“你有凶兆”,然後騙點兒酒喝。這種人,不能叫不好啊!比起地球上某些自己得了艾滋病,非得傳染一村人的畜生,簡直要強太多了!
而今天,卦王出離的興奮,因爲他發現,自己總算找到那個人了!找到那個傳說中命理超硬,能夠把天都蓋住的人了!這一刻,卦王甚至都流淚了……
看着卦王一邊流淚一邊卜算,何林華覺得心裡面有點兒不好意思——這老頭子,這是怎麼回事兒?自己不是還沒來得及答應嘛,怎麼就給哭了呢?這感情未免也太細膩、太敏感了一點兒吧?
何林華輕咳兩聲,推了推卦王,說道:“卦王前輩,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命理很強的人……”
“讓開點兒!沒看見我正在算卦嘛!”卦王沒心情聽何林華嘮叨,手上又掐了幾下後,才反應過來,驚訝地問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沒‘弄’錯的話,我就應該是那個命理很強的人。”
“等等!”卦王認真地看了何林華一眼,手上銅錢重新扔了一遍,又算了起來。
片刻之後,卦王身上氣息陡然一變,又宛如是一個前輩高人似的,把八卦鏡、銅錢一收,然後二話不說,就給何林華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道:“主人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等等!你這是什麼情況?”何林華莫名其妙,身子向後一退,驚訝地問道。
“主人!我是小卦啊!小卦啊!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嗚……不容易啊!都快八百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卦王方纔那神聖的僞裝都已經消失不見,再度變成了一個老神棍的模樣,摟着何林華的大‘腿’,眼淚、鼻涕地往何林華的‘褲’‘腿’上擦。
看着卦王這模樣,又看看卦王那一張臉,何林華不知怎麼滴,就覺得想把自己的拳頭放到他的臉上。
何林華強忍着這種衝動,溫言道:“那什麼……卦王前輩,您能不能先起來?有話起來再說!”
“主人!您……您簡直太見外了!什麼前輩還不前輩的,您叫我小卦就行!主人,我願意做你忠實的狗‘腿’子,願意做你的鷹犬,請你一定要收下我啊!”
不知不覺,何林華的‘褲’‘腿’兒已經溼了半天了。何林華滿頭黑線,只想把自己的拳頭放到卦王的臉上——你丫的,你哭不出來了,就別哭了,犯得着把酒水撒到老子‘褲’‘腿’兒上假裝淚水嗎?
“你……你先起來再說。”
“不起來!主人不收下我!我就不起來!”
“你給我起來!”
“不起來!”
“起來!”
“不起來!”
……
“給我扁他!”
終於,何林華忍無可忍,越發覺得卦王的臉長得像個沙包。於是乎,他一聲令下,‘春’、小夏、塵虛、苦林等人爭先恐後,一個接着一個地圍了上來,噼裡啪啦的就是一頓狠打,直把卦王打的渾身上下都是傷痕。
打完之後,何林華才忽然醒悟過來——自己……自己剛纔怎麼就把人給打了呢?要知道,這卦王可是秦天龍的師兄啊!這卦王剛到了玄天宗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捱了兩頓暴打。那時候卦王醉醺醺的,自己不知道。但是這次,人可沒喝醉呢!
怎麼就把人給打了呢?怎麼就把人給打了呢?何林華的心中不斷地問着這個問題,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可能是這傢伙那張臉實在太欠收拾吧……
打完了,何林華心裡面又有些內疚了。他白了‘春’、小夏、塵虛、苦林等人一臉,把這四個人看的分外心虛——剛纔,他們四個也都跟何林華一樣,就跟中了魔障似的,衝上去對卦王就是一頓暴打。一直到打完,他們都沒想出,自己想打卦王的理由……
何林華小心地扶着卦王地胳膊,賠笑道:“那啥……卦王前輩,您看吧……我剛纔好像有點兒太沖動了,一不小心就跟您有了點兒肢體接觸。您沒事吧?來,我扶您起來……”
“不!等等!”卦王鼻青臉腫、血‘肉’模糊,比了個暫停的動作。
“您……怎麼了?”何林華問道。
卦王悲催地問道:“剛纔打的舒服嗎?”
“舒……咳咳……這是不小心啊……”何林華不好意思。剛纔,差點就把“舒服”兩字給說出來了。
卦王怒道:“舒服就是舒服,什麼不小心的!打夠了沒有?要是沒打夠,還能接着打啊!”
“呃……這個倒是不必了。”何林華連連搖頭。
卦王嗚嗚兩聲,又抱着何林華的‘褲’‘腿’兒,開始往何林華的‘褲’‘腿’兒上倒酒道:“主人吶!您打得舒服了,也打夠了,您看在狠狠地打了我一頓的份兒上,就收留了我吧!”
“呵呵……呵呵……”何林華忽然覺得牙疼。
這卦王求着當奴才的理由,也與衆不同啊!聽他這話,好像他不是一個人,是一個沙包似的。
何林華思來想去,又忽然想到,秦天龍似乎也說過,有意讓卦王在自己這裡呆着的事兒,於是也就勉爲其難地答應了下來:“那什麼……既然你這麼懇求,以後就在我玄天宗裡當一名客卿長老吧!以後也別叫我主人什麼的,可以的話叫我一聲‘宗主’、‘清華公子’什麼的,我也就很滿足了。”
“哈哈哈?!你決定收下我了?哈哈哈哈!”卦王興奮地站了起來,又內牛滿面了,“我終於不用天天挨雷劈了!嗚嗚……”
我擦!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何林華只覺得一陣頭暈,說道:“卦王……長老?那什麼,咱們現在是不是先回宗主宮再說?”
卦王淚水嘩嘩的:“宗主,一切聽你的就好了,我跟你背後哭着就行,您可千萬不能拋棄我啊!”
“呵……呵呵……”何林華嘴角‘抽’‘抽’着。不知怎麼搞的,何林華忽然又覺得,自己的拳頭似乎又想飛到卦王的臉上,而且這種‘玉’望越來越強。
“宗主,我以後絕對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追狗,我絕不攆‘雞’!從今天開始,除了讓我幫你坑‘門’g拐騙偷、打架、殺人、放火、算卦什麼的,反正除了幹缺德事兒和正經事兒,我都聽你的……”
“呵……呵呵……”何林華越發覺得,自己有爆發的跡象。
說實在的,卦王說的那些事情,何林華也確實沒想過,要讓卦王來擔當。把卦王留在玄天宗裡面,更多的是出於一種禮貌。但是現在,爲什麼這老傢伙從他那張嘴裡面說出來,自己就覺得他那張老臉越發欠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