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風輕輕掃過,從打開的窗戶穿了進來,悄無聲息的拂過,又不留痕跡的離去,淡白的天光,佔據着房間的每個角落,添上了一層幻夢的顏色。
卿悠徜徉在微光之下,肌如白雪,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淡影,站在窗前凝視着遠處的山村,屋頂飄着縷縷炊煙,空氣中瀰漫着輕紗似的薄霧。
昨天,和爸媽一起去了祖父祖母家,不待他們坐定,一行人就匆匆趕往卿家祖宅,卿家祖宅位於C市一座山的山腰上,風景優美,地處廣闊。
周圍林立着各種豪華的別墅,非富即貴,而卿家祖宅在一羣歐式華美的別墅中,顯得格外的與衆不同,略顯斑駁的牆體,昭示着它經久不息的輝煌和印記,典型的中式建築,九曲迴廊,小橋流水,座座亭榭,彷彿置身古時大宅之中。
卿悠的成人禮將會在這裡舉行,對於成人禮她瞭解的不多,只聽祖母講述過簡單的過程,卻足以令她激動不已,天剛矇矇亮,一向愛好賴牀的她,居然不叫自醒,在牀上靜靜的小憩了會兒,決定起牀,山上的早晨帶着涼意,她套了一件外套,打開房門,往院中走去。
此刻老宅還很安靜,她的禮儀定在午時,所以不用操之過急,加上都是至親好友,沒那麼多繁縟禮節,卿悠拿着魚食,趴在迴廊上往河中丟去,看着水中金魚游來游去,追逐覓食,感覺差不多了,她拍拍手,將魚食放回去,站直身子,環視着院內的景色,決定出門散步。
打開院門,一股新鮮的空氣迎面撲來,山中沒有城市喧鬧的氣息,靜謐純淨,猶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畫,畫裡瀰漫着清新的青草香味,深深吸了一口氣,卿悠覺得心曠神怡,攏了攏外套,已近初冬,山中明顯冷多了。
卿悠微低着頭往外走去,不時將掉落在臉頰邊的碎髮別到耳後,沒走幾步,一輛停在山道上的銀灰色的跑車,印入她的眼簾,身後不遠處是卿家大宅,車子彷彿是特意停在那裡的。
猶豫了片刻,她緩緩走了過去,還沒走近,車中走出一個人,與往日截然不同的裝扮,今天的他,身着正裝,白色的襯衫,筆挺的西裝,外面穿了一件呢子的大衣,襯得他身形更將頎長,襯衣的第一個釦子並未扣上,露出他優雅的鎖骨,嚴謹中不失活力,倚在車身上,眉眼含笑,嗓音溫潤,夾雜着清晨的慵懶:“卿卿,早!”
“小寶!”卿悠停住腳步,擡手遮了遮眼睛,有些訝異,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出現在天際,灑在他的身上,光華流轉,耀眼無比。
未等她反應過來,顧禹墨邁開步伐,光影之下,風華難掩,走到她的身邊,摟她入懷,低頭輕聲問:“怎麼起的這麼早?”
“我睡不着。”卿悠擡眼注視着他,雖說才一天多沒見,卻感覺格外的思念他,他的眼中印着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見:“小寶,你什麼時候來的?”
顧禹墨摟着她的手幾不可見的動了下,耳根微紅,神色如常:“唔,剛來一會。”暑假間他離開了兩個月,是他和她分開最久的一次,那兩個月,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只爲了讓自己沒時間去想她。
直到見到她,才清楚的明白,瘋狂是爲了什麼?那樣的分離,他此生不想經歷,那樣的相思成災,癡纏心扉。
越臨近她的成人禮,他的心越莫名的波動不已,昨晚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天未亮,就開車直奔卿家祖宅而來,只爲第一眼看到她。
卿悠探頭環視着四周,疑惑的問:“小寶,你一個人?顧叔顧姨沒來?”
“他們等會就到,我開的快。”顧禹墨輕咳嗽了下,不着痕跡的轉移着話題:“卿卿是想去哪裡?”
“沒有,我睡不着,起來散步!”卿悠搖搖頭,神色略有些懵懂,不知道是因爲顧禹墨的突然出現,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顧禹墨將卿悠往懷裡摟緊了幾分,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微有涼意,:“冷嗎?”
“不冷!”卿悠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手指調皮的動着,在他掌心撓了幾下:“小寶,你陪我走走,一會我們回家去。”
“好。”我們回家,落在顧禹墨的心間,驅散了清晨的冷意,兩人在林蔭之下,山道之上,不急不緩的走着。
微風不時拂過,枝葉輕搖,形成一曲奇妙的交響樂,爲他們添色加彩,陽光落在兩人的身上,細細碎碎,閃着星光,男生摟着女生,微低着頭,神情專注的聽她說話,山間不時傳來女生銀鈴搬的笑聲,和男生清潤的嗓音,他們漫步在光影之下,留下令人豔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