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依然沒有大城市那麼熱鬧,但在這裡它卻是一片熱土,撒下的不僅僅是她的辛勤汗水,艱辛的淚水,更多的是對命運不屈和抗爭的血液。
當然,這裡也有他的辛苦和愛。
寒風習習,撩起他的衣角,吹動他微卷的頭髮,他已不再是曾經溫潤如玉,清朗俊逸的少年,他的臉上已經刻着淡淡的滄桑,他未老,過去也一樣成熟穩重,但如今的沉穩穩重裡更透着世事如斯的沉澱。
明天,明天將會怎樣呢?
徐文在路邊坐了下來,像個山村閒夫,唯一不同的是一身低調但卻考究的衣裝,清雅淡逸的氣質,和略帶憂傷的表情。
衣裝雖然考究,但坐在地上他並不在意,這些年他早就將自己的身軀融入這片大山裡,將自己的靈魂融入大山的自然景物裡,比山裡人更閒雲野鶴,走到哪裡,隨地一躺或一坐,山林裡的草地裡,山谷路邊的石塊上,他都不在意。
他原本就沒有打算回宿舍,說要回宿舍只是他的一個藉口而已。
因爲安少傑回來了,他害怕見到他,居然是他害怕見到他?應該是他害怕見到他纔對啊!他輕嘆了一口氣,爲自己莫名其妙的害怕。
他想了想,大概不是因爲自己害怕見到安少傑的緣故吧,是因爲害怕看到她見到安少傑的那一幕,那個場景吧!
他早知道安少傑從國外回來了,但他一直沒有告訴她,就是不想看到她聽到這個消息後的反應。
好了,不想面對的終究要面對,安少傑不僅回國了,現在就在劉家村,她不僅知道他回來了,她和他見面是遲早的事情,他和他見面也是遲早的事情。
怎麼去面對他呢?
他愛她,從大學時開始,他就愛她,他將他視爲自己最大的情敵和競爭對手,雖然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知道,他以爲只要他放手了,他就可以得到她。事如他願,他放手了她,可是時隔這麼多年,他默默地守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他依然沒有得到她。
他又想了想,他愛她,難道是爲了得到她嗎?他沒有得到她,難道會有人恥笑他嗎?到底是自己的怯弱,還是因爲別人的眼光,讓他害怕見到他?
一向認爲自己光明磊落,君子坦蕩蕩,何時這樣怯弱過?
當初義無反顧地從北京來到這裡,何時在意過別人的眼光,不就是因爲自己當時的坦蕩胸懷,讓他生出了一股豪情嗎?
讀大學時,一無所有,他都那樣不管不顧的照顧她,沒有爲流言退縮,今日何苦爲了他,竟然要躺在這裡胡思亂想!
再者,她始終沒有答應他,甚至再三地趕他走,難道不是她用心良苦地爲了他嗎?又豈能說她對他沒有情和愛?
是的,自古以來,愛情就是一道難解的題,爲其生也是轟轟烈烈的愛,爲其死也是轟轟烈烈的愛,又何必在意得與失,所有的愛不都是爲了對方幸福快樂嗎?
有時候得到和擁有是愛,但有時候,放手和放棄又何嘗不是更深沉的愛。
只要對方幸福快樂了就好,他如此,她亦如此!
想到這裡,徐文抱膝而起,走出林中,又重新驅車前往劉家村。
徐文開車一向很慢,快到劉家村口時,後面有一輛白色的車擦身超過了他的車。
現在山裡很多人在外面做事,很多家庭都陸續買了車,所以即使是山裡的公路上,車來車往也並不足爲奇,徐文沒有在意,依然悠閒地慢慢開着車,眼睛不時望着窗外的景物。
超過他的那輛白色的車突然停了下來,車窗下搖,從裡面探出一個頭來。
“徐文。”那人叫道。同時將車停在路邊等着他。
待徐文的車和他的車並排,徐文才看清是簡鳴手搭在車窗外,正對着他笑。他的身旁坐着的是挺着大肚子的安少敏,後面坐着的是簡單和陳楊。
簡單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大咧咧,開心的笑容永遠掛在臉上,幾乎要讓看到她的人都羨慕嫉妒恨,看到徐文,激動得幾乎要從車裡面跳出來,在車裡面揮舞着手向徐文打招呼,“徐文,徐文..”
敢情是安少傑回來了,他們知道消息,所以也趕着回來了。徐文心裡想着。
安少敏大學畢業後分配到簡鳴學校也當了一名老師,去年他們倆結婚,還請了徐文和青嵐,但青嵐因爲工作忙沒有去,只讓徐文帶了禮金。
徐文呆在劉家村的這幾年,寒暑假和其它假期,簡鳴和安少敏經常回劉家村看白翠芬,和徐文經常見面,所以徐文和安少敏也已經很熟悉了,和簡鳴之間,不僅在北京讀書之時就早已相識,且兩人在爲人處世,待人接物之上多有相識之處,氣質也相似,故兩人都有視對方爲知己之感。
況且兩人在愛情上的執着,更讓彼此互相傾慕,有君子之交之感,雖然淡如水,卻澄淨透亮,不需要太多言語。
簡單和陳楊在北京,徐文倒是很少和他們見面,所以這次見到他時,簡單興奮得難以自抑,知道簡鳴的車開走了很遠,她還拍着車窗對徐文喊:“晚上,我和陳楊來找你和青嵐玩..”其它的話都消散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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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去了北京之後,第一次再次來到劉家村,興奮勁不僅僅是因爲見到了徐文,還包括青嵐。想想,她和青嵐也是好多年未見。除了青嵐,還有記憶中模糊又熟悉的景物和村莊。
徐文的車在後面,他看到簡鳴的車到村口時,村口圍了很多人,白翠芬站在人羣的最前面迎接他們。
陳楊是第一次來劉家村,對於簡單來說,這一次也是自簡鳴和少敏結婚之後,第一次來劉家村。
簡單和陳楊也已經訂婚,所以他們這次來劉家村算是以至親之人的身份正式拜見白翠芬,白翠芬也很正式,手上拿着一卷鞭炮,待他們走近後,點燃了鞭炮,頓時,噼噼啪啪的響聲響徹了整個劉家村,使熱鬧的場景更增添了喜慶。
安少傑不在人羣中,他站在他們家吊腳樓門前,並沒有出來迎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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