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知道母親心地善良,但善良不能做個老好人,所以陳舒覺得要和母親把事情說明白,讓母親慢慢有所改變纔好。陳舒一臉嚴肅認真的對母親說:“母親,女兒有幾句話想說來讓您聽聽。首先主母就要有主母的威嚴,而姨娘也要遵守姨娘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規矩亂了那麼二房也就亂了。如果有一天趙姨娘都敢和女兒無理,陳嬌也敢在女兒面前放肆,到那時母親在想要管制,只怕也會是十分棘手。所以,母親,女兒覺得今天的事情是給趙姨娘提個醒,也是讓柳姨娘看在眼裡,要懂理守規矩,那麼大家都能和和氣氣的。”
見女兒說的嚴肅,而且聽起來也十分在理,陳唐氏知道自己從小在家嬌養着,所以對誰都客氣,並不願意爲難任何人。但也就像舒姐兒說的,自己可以容忍他們,但萬一以後他們對自己的舒姐兒放肆,該如何。想到這,陳唐氏堅定的說道:“舒姐兒,你放心,母親只是寬容但並不糊塗,現下二房這樣太過放鬆的風氣也該收斂一下,母親會安排的。”
見到母親態度肯定,而且也能聽進去勸,陳舒心裡很高興,這證明母親多麼重視自己,所以對自己所說的每句話都放在心上。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到了用午膳的時間,陳舒就在母親的長榮居和母親高高興興的用完了午餐。吃飽後陳舒就開始哈欠連天,因爲陳舒以前就有午睡的習慣,上大學就有睡美人的美稱,現下每天起的如此早,到了中午就犯困。
陳唐氏看着女兒一個哈欠接着一個哈欠,圓眼睛已然變成半圓了,就像只犯懶的小貓咪,就笑着說道:“好了,早起太早,現下困了吧,行了,我這也要休息會兒,你也回去吧。”話畢,叫到站在外間等候的素蘭,讓其好生扶着小姐回去休息。
素蘭領命後,就給小姐穿戴妥當,扶着小姐回了納福居。一進到屋內,陳舒就讓素心趕忙伺候着換了衣服,放下頭髮,被子裡早有素心貼心放着湯婆子,現下整個被窩裡都是暖融融的感覺。
一進到這麼舒服溫暖的被子裡,陳舒就扛不住瞌睡來襲,不過幾分鐘就早早的會周公去了。在一邊兒伺候着素心,素蘭則讓院內的奴才都小聲點,不要影響到主子睡覺。
陳舒睡得很沉,也睡了很久,醒來後都已然到了申時。陳舒睡的小臉紅撲撲的醒來了,還沒回神的時候瞪着兩個迷人的貓眼,有了女子漸漸長成的一絲絲嫵媚。
素心見小姐醒來了,就小心上來伺候,然後低聲開口道:“小姐,您可總算行了,再不醒來奴婢就只能叫醒你了。”
聽素心這麼說,陳舒有點緊張,連忙問道:“怎麼是母親那邊出什麼事了嗎”人也清醒了一大半。
看到小姐這麼緊張,素心知道自己讓小姐誤會了,連忙道:“看奴婢這笨嘴拙舌的也沒把話說清楚。是這樣,你醒來的半個時辰以前,府裡的大小姐回府了。老夫人叫晚膳前人都去壽輝堂呢,夫人剛纔也遣了彩竹姐姐過來傳話,讓小姐過一會兒去長榮居。”
原來如此,陳舒放心了。然後笑着說:“我有一年半多沒見過姐姐了,不知道她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山東好不好玩呢。素心,快點給我梳頭更衣,我現下就去祖母那邊。”
看着小姐還是這麼着急的孩子性格,素心也笑着伺候小姐快速的穿好衣服,收拾妥當後,陳舒就帶着兩個丫鬟一起去了長榮居。陳唐氏也早得到了消息,現下也是準備妥當,屋內還有陳嬌並紫鵑,顧媽媽抱着媛姐兒。二房女眷們都已然集合了準備出發。
陳唐氏看着人都到齊了,讓彩蝶交代下去丫鬟扶好小姐,顧媽媽抱好陳媛就準備出發了。陳媛好幾天沒見到二姐姐,心裡想的不行,現下看到二姐姐就在跟前,小腿亂蹬,鬧着要下來。
無奈下,顧媽媽放下了七小姐,陳媛更是快步跑到陳舒面前,抓着陳舒的手叫到:“我要和姐姐一起走,一起走。”陳唐氏只得讓顧媽媽好生在一邊兒注意着,就全體出發了。
浩浩蕩蕩的二房,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壽輝堂,早有小丫鬟上前請安後,迎了陳唐氏進門。一進去,見到老夫人坐在正坐上,眼圈有些微微發紅,見到陳唐氏笑着說道:“你們來的倒也快,一會兒瑤姐兒就過來,剛纔見着就哭了一場,讓回去梳洗一下,也好再見人。”
正說着,外面傳來說話聲,但見打簾先進來的是陳白氏。後面跟着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就是陳瑤了。
陳舒擡眼望去,但見陳瑤身穿流彩暗花雲錦長裙,頭戴累絲嵌寶石金簪,耳着紅寶石吊墜,手腕上也是兩隻同款金絲嵌紅寶石手鐲。白淨的臉上撲着淡淡的腮紅,只是眼裡望去確有着濃郁的憂愁。
陳舒心裡有種直覺,自己的姐姐在周知府那邊過的恐怕不好。陳瑤上前再次拜見祖母和嬸嬸,看着四周的妹妹們,還未開口,已然哽咽,老夫人此時也強忍着說道:“剛哭了一場,難道還要引着我們再哭一場,快快到祖母這邊來。”
陳唐氏也是笑着說道:“瑤姐兒越發出落得漂亮了,就是比在家裡是清減了不少,可是那邊飲食生活不適應”
陳舒看着現在的大小姐,出嫁前那鵝蛋臉的古典美,現在瘦的下巴都尖了,隱隱的顴骨都有些明顯,顯得那雙丹鳳眼更大了,倒似多了一絲楚楚動人的味道。可是面上那股鬱色,凝聚在眉頭,無法驅散。
陳瑤笑着做上前和陳唐氏行禮,陳舒這幾個做妹妹的也一一上前問候着姐姐,陳瑤終於笑了,那是種回家後舒心的笑容。陳唐氏也是摟着瑤姐兒,有着些許的哽咽。嫁去外省的女兒,一輩子還能回孃家幾次,又能和家裡的親人們團聚幾時,陳唐氏能真心體會到瑤姐兒對家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