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無阻,心路卻似漫長,離天香的所在地越來越近,距離雖短,但兩個人之間,卻遠隔了兩個空間,天香失去了過往的回憶,等待楚憐花的,仍是一臉的陌生。
進入這派出所時,楚憐花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詢問,擡眼一看,見那派出所門口上懸掛着一條橫幅,上寫着:“歡迎外來人員辦理暫住證”,隨即明白過來,自己來的正是時候,這派出所辦理暫住證,大門敞開,想到天香在這裡負責民事處理,楚憐花徑直便向那暫住證登記辦理處走去。
辦證的人並不多,寥寥幾個,楚憐花看了兩眼,並未在這裡見到天香,上前向那工作人員打問了一下,才知道上官天香原來已經出去出警了,去了這附近的一個小區,調解一件民事糾紛案件。
楚憐花耐不住性子在這裡等,時間寶貴,他索性出了這派出所,一路打問向那小區而去,果然沒多遠,便到了那小區門口。
遠遠的便見到那小區入口處停着一輛警車,但車中無人,看不到上官天香的影子,楚憐花對這裡也不熟悉,也不敢隨意走動,生怕與上官天香錯過,便停留在那警車旁,等待上官天香回來。
等了許久,卻仍是等不到,心情自然便的浮躁起來,便在此時,一個婦女從楚憐花正對面的一棟樓裡面跑了出來,跑到那保安值班崗亭前喊道:“快去,快去,打起來了,就一個女警,肯定擋不住,你們快去幫忙。”
楚憐花聽不出這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顯然從中能聽出來,有一個女警在哪棟裡面處理警務,可能無法制止情況,裡面的人終究還是將糾紛升級,打起來了,他現在是出來拉人去阻止失態發展的。
但那崗亭裡面的兩個值班保安,卻並沒有移動腳步,道:“這件事我們不敢插手,警察不都來了麼,他們都管不了,我們去又能頂什麼事。不過我們已經向我們經理彙報了這件事,他很快就該過來了,一切事情,等我們經理來了再說吧。”
那婦女心急如焚,卻又拿那兩個保安沒辦法,嘟囔着罵了幾句後,又匆忙的向那棟樓跑回去。
在那人剛經樓口時候,楚憐花適時趕了過來,叫道:“大姐,我陪你去。”
那婦女掃了楚憐花一眼,道:“你是誰?”
“我是剛來的保安,也是一個退伍兵,應付各種衝突都很有經驗,他們兩個不管這件事,但我不能坐視不理,我陪你上去。”楚憐花順口便撒了個謊。
那婦女哪兒還顧得多想,急道:“好,你快跟我上去,就那麼一個小姑娘,肯定擋不住他們兩個打架。”
那婦女帶着楚憐花奔上了三樓,剛一進門,便聽到一個男人的罵聲傳來:“操,老子今天非要捅死你不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獨佔這套房子。”
“草,這間房子,是死去的老爹留給我的,房產本上寫是我的名字,憑什麼有你的份,你該滾哪兒去就滾哪兒去,這裡沒你的事。”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也狠狠的迴應着。
楚憐花只看了了一眼,便看清了這房間的情形,一個男人手裡舉着把菜刀,向着他對面的一個男人揮舞着,一個女警緊緊的在他身後拉着那男人的胳膊,阻止他向那男人砍去,這兩個人都背對着楚憐花,但楚憐花一看到那女警的背影,心中便一陣高興,這女警正是上官天香,楚憐花心中明白,以天香的能力,對付這兩個男人實在是綽綽有餘,可是她的外在身份畢竟是以派出所的女文員,自然不能展露她那高潮的武功。
而與楚憐花及天香他們正面相對的那個男人,手中也揮舞着一把長長的水果刀,在空中比劃着,滿眼發紅,但他也只是比劃着,並不敢真的上前去捅那另一個男人。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被天香拉住的男人突然吼道:“操你的媽的,你這個賤種,你知不知道,你怕老婆也就算了,但是你老婆在外面到處勾搭男人,你也像個鬆包似的不敢管,你老婆跟別人生了兒子了你都不知道,像你這麼沒出息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王家的人,你不配住這套房子,要滾也是你滾。”
正對面那男人聽到這句話,身子他突然急顫起來,情緒也變的異常的激動,怒吼道:“你***胡說八道,我老婆不是那種人,我他媽砍死你這個滿嘴放屁的混蛋。”
可能是因爲他出離了憤怒,竟然無法自制的向天香和那男人衝了過來,用到狠狠的向那男人刺了過來,楚憐花出於本能的擔憂上官天香,也急忙向天香縱了過去,口中喊道:“天香,趕快躲開啊。”
上官天香畢竟異於常人,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那裡還顧得去隱瞞自己的實力和身份,一把提起那男人的後背衣服,猛地便向一旁躲了開去,而那拿着水果刀刺過來的男人突然一個落空,身子收不住勢,竟然用刀向楚憐花捅了過來。
楚憐花並沒有躲閃,他也懶得躲閃,這男人的刀根本就無法傷害他,九淫真氣瞬間運轉至胸腹之間,渾身的肌肉瞬間便變的如鋼鐵般堅硬,硬生生的捱了那男人的一刀。
那男人驚嚇之餘,哪兒還知道自己這一刀究竟有沒有傷到楚憐花,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再面對自己剛纔瘋狂的舉動,那人的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就那樣用到頂着楚憐花的肚子,呆呆的動也不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上官天香驚魂未定,自己處理民事糾紛,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激烈的衝突和突發事件,若不是自己身負武功,剛纔那人的一刀,說不定真的就把人給捅死了。
當她回頭看到楚憐花時,先是一陣茫然,接着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她無法理解楚憐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了這裡,當她再看清楚那人用刀使勁的頂着楚憐花的肚子時,上官天香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突然之間就碎了一樣,一種劇烈的悲痛和緊張剎那間便襲上了她的心口,他忘了楚憐花是一個有武功自衛和保護自己的人,忘了那人的一刀或許根本就無法傷害到楚憐花,她的眼中看到的這副場景,將她的所有思想全都定格了,楚憐花與那人之間的姿勢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楚憐花別這個人捅到了,那把長長的水果刀就那麼捅進了楚憐花的肚子,楚憐花很可能別那人這一刀給捅死了。
這種巨大的刺激使得上官天香的大腦就像是電線短路一樣,火花四濺,無數即陌生又熟悉的場景一下子轟進了她的腦中,她的記憶在剎那之間便完全恢復了過來,如同當年的龍俠一樣,這突如其來的刺激使得她在剎那間便恢復了自己在另一個空間的所有過往記憶。
上官天香猛地向楚憐花撲了過來,狠狠的將那個男人推向了一旁,那男人手中依然緊緊的攥着那把刀,身體在上官天香的巨大推力之下,狠狠的撞向了身後的櫃子,那櫃子登時便被撞的垮了下來,那男人頓時便昏死了過去。
上官天香眼中淚水直流,纖手不住的在楚憐花的胸腹間摩挲,楚憐花的身體完好無損,但上官天香卻絲毫都反應不過來,仍是一個勁的不住摩挲着。
楚憐花看着上官天香,看着她流滿淚水的俏臉,猛地將她拉了起來,雙手捧着她的臉,道:“天香,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你是不是想起我是誰了呢。”
上官天香拼命的點着頭,雙手緊緊的纏繞在了楚憐花的腰間,只哽咽的說出了兩個字:“憐花。”
楚憐花身心俱顫,他聽到這兩個字後,已經足夠了,這兩個字也讓他全然明白了,自己的天香在剛纔那巧合的巨大刺激下,記起自己究竟是誰了,她終於恢復了自己的記憶。
爲了確認,他再次問道:“天香,年還記不記得柳中誠是誰,還記不記得上官雲是誰呢?”
上官天香使勁的點點頭,淚水越來越多,哽咽道:“不記得,我統統都不記得那些痛苦的事情了,我只記得你,我說過如果我死了,我會在下輩子與你相逢,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那下輩子,但是我現在卻覺得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的身旁,這比什麼都重要。”
楚憐花沒有繼續再問,他已經不需要再問什麼了,他知道自己的天香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他不知道現在究竟該如何來感謝老天爺,要說非要感謝的話,就感謝那位婦女吧,如果不是那婦女,自己可能會錯過這一遭巧合,錯過了這些巧合,自己想要讓天香想起從前的一切來,便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他扭過身子,向那婦女點了點頭,高聲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會尋回我的愛人的。”話聲一落,楚憐花便抱起上官天香,走出了那間房子。
那婦女一臉錯愕,這究竟演的是一出什麼戲啊,那男人不是保安嗎,那女人不是警察嗎,他們兩個怎麼就到了一塊了呢?這個世界,就像自己這個亂糟糟的家一樣,真是變態荒唐到了極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