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經廢墟的夜家中,一名身披純白色斗篷的中年男子雙手抱肩,面色冰冷,挺身而力於夜雲天身前,白色斗篷隨風飄擺,彪悍的身形似能阻擋住一切。
而在這名中年男子遠處的一處廢墟上,九名老者仰躺在地上,勉強能夠用雙肘撐起身子,此刻他們九人衣衫襤褸髮絲凌亂,面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口中時不時地便會涌出些血,顯得極爲狼狽不堪。
九人望向男子,目露駭然之色。剛剛他們九人齊力一擊竟被這名男子全部擋下,而且還將他們九人一次性全部打成了重傷。
如果他們九人的精力全滿的話或許能夠與那名男子一戰甚至滅殺掉,但現在對他們來說,那名男子的修爲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可以在現在殺了他們九人。
“順天……府?”一名老者望了眼沒入地面的銀色牌子,又望了望遠處的男子,有氣無力地說道,剛說完便又咳出一口血。
“沒錯。”中年男子身形不動,撇了那名老者一眼,冷冷說道。
另一名老者望着身形彪悍的中年男子,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芒,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你是神界的人!”
其餘八人聞聲一驚,這才發現那名中年男子身上特有的標誌,一身純白色服裝,剛剛一陣風吹過時就露出了白色斗篷下的白色鎧甲,一身全白,唯有神界之人才能這樣着裝。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中年男子聲音冰冷的道。
“等一下!”一名六大家的老者突然喊道。
一身全白的中年男子聞聲望向那名老者,眼中露出一股輕蔑之色。
那名老者悶咳了兩聲,高聲道:“你之前說三千白羽衛,那爲什麼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你該不會是假冒出來救夜家的吧?”話到最後,老者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而另外八名老者聞聲也變得警惕起來。
中年男子不屑地哼了一聲,冷聲道:“需要證明麼?”
九名老者凝望着中年男子,不言不語。
“哼哼哼……”中年男子輕輕哼笑,目露寒光,道:“你們現在還需要什麼證明嗎?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們下地獄!”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突然降了幾分溫度,遠處的九名老者心中不禁一顫。一聲苦笑,九人緩緩支起身子,原地打坐起來。
此刻他們的確無權說什麼,自己的生死現在就掌握在對方手裡,如果對方想殺自己現在無疑是最後的時候,但那名中年男子卻沒這麼做,九名六大家的老者便信了幾分。
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中年男子掃了眼遠處打坐的九人,也沒說什麼,只是不屑地輕哼了聲,隨後轉身望着一樣極爲狼狽的夜雲天,臉上奇蹟般地露出了個笑容。
夜雲天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想說什麼說不出,向做什麼也不敢,躊躇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道:“你是……”
中年男子一臉笑容的道:“在下賈賀,叫我賈兄就行,若是不在意的話,可否稱您爲夜家主呢?”
夜雲天心中頓時納悶了,但飛快地想了想倒也纔出了些什麼,賠笑道:“當然可以。”
說話的一段時間,夜雲天已經從賈賀那裡瞭解到了大部分的情況。而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喧鬧之聲,賈賀聞聲對着夜雲天微微一笑,道:“人來了,夜家主可以放心了,以後夜家就沒事了。”
說罷,遠處便有一支百名身着白甲的騎兵向這裡奔來,賈賀的面色再次冰冷起來,靜靜地望着那支百人騎兵漸漸靠近。
隨着一陣吁吁之聲,百人騎兵剛剛停住便全體下馬,低着頭抱着拳半跪在地,對着賈賀恭聲道:“參見將軍!”
賈賀輕輕地嗯了一聲,輕揮了揮手示意起來。
百名身着白甲的士兵頓時起身,一人上前幾步,對着賈賀恭聲道:“稟將軍,外面的人都已經被控制住了。”
“很好!”賈賀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的道,說着順便望了眼遠處九名老者打坐的地方。
察覺到賈賀的目光望來,九人皆是睜開了眼,望見那百人百馬和兩面“順天”大旗,九人皆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又望了眼遠處不斷御馬奔騰而來的白羽衛,九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閉眼打坐調息。
賈賀又望向了夜雲天,一臉笑容的道:“夜家主,局面都已經控制住了,您看還需要做什麼嗎?”
身旁的白羽衛見到將軍竟對夜雲天如此客氣,震驚之下不禁打量起了夜雲天。
夜雲天苦笑地搖了搖頭,道:“不需要了,只要夜家能保住就行了。”
“您請放心,府主大人有令,誰敢對夜家心懷不軌,殺無赦的!”賈賀一臉笑容,最後一句話卻是望着遠處打坐的九名老者說着,隱隱透露着森寒的殺氣,明顯是在警告。
那九名老者怎麼會不明白呢,但卻只能在心中苦笑罷了。
事情就這樣草草收場了,夜家府院成了一片廢墟,但夜家沒有被全滅也算不錯了,因此夜家的人此刻心裡都輕鬆了,歡喜之餘有着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但六大家就不是那樣了。
夜晚,六大家總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人巡邏了,而在一處議事堂內,衆人皆是一臉的苦悶憂愁,這種表情,在幾天前還是夜家之人才會有的表情,但今天卻換給六大家了。
“神界派人來支援夜家了,還是順天府派來的,雖然不知道順天府是什麼樣的存在,但光名字就那麼霸氣估計是個非常恐怖的存在。”一名渾身是傷的老者無精打采的對着在場的衆人說道。
聽到老者的話,衆人無不是感到震驚,在九名尊級修爲的六大家高手都回來後就下令不用士兵們再巡邏了。
本來衆人以爲六大家勝利了這九人才如此做,但看到九人臉上的表情時衆人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心頭不禁升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此刻消息被確認了,衆人皆是沮喪至極。
又一名老者苦笑一聲,道:“當初我以爲那神界來的是白黎你的那封信招來的呢,當初我還奇怪怎麼幫夜家不幫我們,還以爲不是你寫錯了就是某人看錯了,現在看來,夜家在神界也有人在啊,說不定官比你的背後的那人還要大。”
白黎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想要說什麼,卻聽見外面突然嘈雜起來,隱約能聽見呵斥聲和馬蹄聲,在場的衆人也都聽見了,紛紛起立,向門口走去,當他們走出門時,突然發現有着千人以上的人馬將這裡包圍了。
遠處一名身形彪悍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冰冷之色,嘴中不斷地說着什麼:“哼,老子帶着三千人馬大老遠的跑來卻什麼都不做,隨隨便便就放走那幫人,太讓我沒面子了吧,要不是看在府主大人的面子上,老子早斃了那……”
中年男子突然住口,四處望了望,厲聲道:“剛剛我說的話不準說出去。”
四周的白羽衛立即應諾了一聲。
中年男子正是賈賀,他突然望向一處議事堂,目露寒光,呢喃道:“總不能白跑一趟,都已經毀了夜家,日後府主大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倒不如今日就將你們殺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