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千夫所指

正如芸萱所說,通過測試的,如願以償的拜入了煉器門。反之,則是在煉器門弟子的護送下,當日就帶離了煉器門。

他們的離開,意味着這一次煉器門招收弟子已經落幕。

只不過,芸萱並未按照當日所說來找蒼天棄,親自將他送離煉器門。蒼天棄知道,這一切定然是因爲李思涵的緣故。

以他目前的身份,沒有被攆走,對於蒼天棄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他很滿足。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這個道理,他懂。

只要能留下來,那就是好的,自己才能更快的朝着自己的目標所靠攏,反之,則需要機緣和運氣。

蒼天棄自覺自己運氣不怎麼好,想法自然不會傾向於後者。

蒼天棄房間所在的院落,是供參加測試的少年少女臨時居住的,院落很大,由一間接着一間房屋組成,一大清早,除了他蒼天棄外,所有人都離開了,院落安靜得可怕。

直到傍晚,纔有人回到這裡,只不過與清晨相比起來,人數相差了太多。

沒有歸來之人,自然是修煉天賦沒有達到煉器門招收弟子的最低標準,故而無緣再踏入此地。

除了散靈之體外,正常情況下所有人都能點亮測靈柱,然而點亮的強弱程度,纔是他們拜入煉器門的關鍵。

哪怕是測靈柱同一節,點亮的程度達到了煉器門招收弟子的標準,那麼自然可以拜入煉器門,但如果達不到,那就只能被淘汰。

而像蒼天棄這種散靈之體,連測靈柱第九節都能點亮,丹田卻無法儲存靈氣的體質,從片面的角度來看,的確連普通人都不如,至少普通人哪怕體質再差,還能儲存靈氣,可他卻做不到這一點。

好在像他這樣體質的人實在太少,這種天棄之體,比起靈體更爲的稀少,不然話,面對不能修煉的壓力,每日屋頂不知會站多少輕生之人。

院落內,傳來了吵雜的聲音,蒼天棄站在房間外,看着院子內的少年少女三五成羣的扎堆在一起,滿臉興奮,說着今天有關測試的種種。

“你不知道!我手掌剛一觸摸到測靈柱,身體頓時一個哆嗦!當時心裡那個忐忑,現在還記憶猶新!”

“哈哈!我還不是一樣!我本來以爲自己多半通過不了測試,沒想到居然過了!”

“我一向對自己都極其有信心,可一雙雙眼睛注視着我,我還是相當有壓力的,不出所料,最後我還是通過了,呵呵,意料之中的事,意料之中的事。”

“哈哈,那是那是……”

眼前的一幕,讓蒼天棄不禁心裡無比感慨,他很想像眼前這些少年少女一樣,聚在一起,誇誇其談,無奈的是,同爲一起測試之人,他雖然沒有離開,卻成爲了局外人。

“村裡那幾個傢伙每次考完試,就會像他們一樣,聚在一起,一臉興奮的討論着考試的種種,這個時候話最多的人,不外乎兩種人,一種是考出了好成績,一種是根本不在意成績。”

“不說話的,只有一種人,那便是肩上扛着巨大的壓力,想要考出好成績,最終的結果卻不盡人意,唉!”

嘴裡一聲輕嘆,蒼天棄的目光落在了那些閉口不言的少年少女身上,他們臉上沒有笑容,並且眉頭緊皺,不合羣,不與人交流,蒼天棄知道,這些人定然屬於在測試上沒有取到理想成績的那一類人。

“再不濟,你們通過了測試,與未通過測試的人相比,你們是幸運的。和小爺我相比,你們更幸運。”

要說蒼天棄心裡沒有羨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此時他很想和其他誇誇其談的人一樣,大肆說着自己測試時的種種,奈何,以他目前的身份,他覺得並不適合。

院落中,有一處地聚集的人最多,有男有女,在衆人的中間,有着一名少年,此時所有人都如同衆星拱月一般,圍着少年嘰嘰咋咋說個不停,四周的少女,更是對其流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愛慕。

“劉少,我早就看出了你和我們不同,但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出色!”

“得了吧你!什麼叫你早就看出了,是我好吧!是我!”

“上等修煉天賦,劉少你今後的修真路可謂是前途無量啊!今後在這煉器門,還得依仗劉少你呀!”

劉少所在的區域,蒼天棄之前便現了,幾乎院子裡有一半的人都聚集在那,蒼天棄想不現都難。

不過,最開始他也僅僅只是掃了一眼,並未太過在意,直到上等修煉天賦幾個字從嘰嘰喳喳的聲音中傳入蒼天棄耳中時,他目光一凝,仔細看向了這個劉少。

此人看起來比起蒼天棄年紀稍微小上一點,雖然還是少年郎,卻隱隱的透露出一股氣質,一股能讓人隱隱生出親近之意的氣質。

其模樣本來生得俊郎,小小年紀又養成了一身能讓人生出親近之意的氣質,最主要的是,他的修煉天賦居然是上等!

三者容納在了一人的身上,想不吸引他人的注意力都困難。

別說是情竇初開的少女面對這劉少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哪怕是蒼天棄這樣性取向完全沒問題的男兒身,心裡都不禁對這劉少生出了好感。

“呵呵,各位錯愛,劉某受之不起,受之不起啊!”面對衆人諂媚奉承,劉少微微一笑,搖頭道。

年紀不大,說話卻一點不像一個少年,但此話從他嘴裡說出,又是那般的自然,能做到這一點,定然與他這些年來所處的環境脫不開干係。

“劉少你謙虛了,現在誰不知道你是上等修煉天賦?我聽說內門之上還有核心弟子,想要成爲核心弟子,非上等修煉天賦不可,看來這一次,核心弟子準有劉少!”

“什麼叫看來!劉少肯定能進核心弟子!我保證!”

“一旦成爲了宗門的核心弟子,那無論身份還是待遇,都乎想象啊!”

“像劉少這樣天才,不入核心弟子簡直沒天理了!”

“我贊成!”

“……”

耳旁奉承聲不斷,劉少一直笑臉相迎,臉上看不到半點自滿或者得意,這便使得周圍的弟子對其好感更強烈了。

應付着衆人,忽然劉少彷彿感受到了蒼天棄的目光,頓時擡起了頭來,看向了蒼天棄所在的位置。

四目相對,蒼天棄大方咧嘴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劉少,同樣笑着對着蒼天棄點了點頭。

劉少的反應,讓四周的弟子現了蒼天棄的存在,一見笑着點頭之人居然是蒼天棄,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在場無人不認識蒼天棄,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蒼天棄現在可是整個煉器門的名人,從門主再到外門弟子,無一不認識他蒼天棄的!

只不過這名人的名聲,是負面而並非正面。

原因很簡單,從煉器門建宗以來,還沒有哪個弟子能夠在參加入門測試的時候,把測靈柱都給玩炸了,並且波及到了所有人,連門主以及三大長老都不例外。

而他們在場所有人,都輕重不一身體受創,導致入門測試推遲了三天,心裡同時也忐忑了三天。

這忐忑,自然是源於自己能否通過測試,心裡沒有底氣的情況下,推遲一天,他們就不得不爲此忐忑一天。

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於眼前的蒼天棄。

“是這個乞丐,他怎麼還在這裡?一身破破爛爛的,看着就噁心!”

“他不是那什麼天理不容的散靈之體嗎?身體能吸收天地靈氣,卻無法保存,這樣的體質,註定一生無法修行,怎麼宗門還把他留下了?”

“你笨啊!還不是因爲李思涵師姐,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死皮賴臉的纏着李思涵師姐,還不知廉恥的認李思涵師姐爲老大,有李思涵師姐在後面罩着,拜入煉器門還不是小事。”

“說得對,以李思涵師姐目前的身份地位,這點小事自然是沒問題,但堂堂一個男人,居然站在一個女人後面,真是有夠可恥的!”

“這個傢伙,不僅沒本事,一身還髒兮兮的,和雪白乾淨的劉少比起來,真的一個天一個地啊!”

“……”

蒼天棄愣在了原地,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千夫所指,這種毫不留情的諷刺鄙視,讓他面部充血的同時,心裡也生出了憤怒。

他很想解釋,很想改變衆人對自己的看法,至少,要讓他們知道事情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但他卻無奈現,眼下這種情況,自己做出任何的解釋,也是徒勞,因爲他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很多時候,自己做事沒有必要向外人解釋什麼,因爲外人不一定會給你解釋的機會,就算給了機會,也不一定會相信。

深吸了一口氣,蒼天棄強壓着心裡的憤怒,轉身便準備回到屋子,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劉少卻滿臉笑容的輕輕撥開衆人,朝着蒼天棄一步步走來。

途中,他笑着向衆人抱拳解釋道:“三天前的事,不能完全怪他,畢竟,他不知道自己是散靈之體,也不知道會讓整個測靈柱炸裂,使得大家受傷,所以還請大家嘴下留情。”

“至於他爲何沒有離開宗門,想必宗門自由宗門的用意,以後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了,就像一家人,又何必計較這些,各位說是不是?”

“還有,李思涵師姐既然收他爲小弟,那是李思涵師姐的事情,我們在這裡討論,一旦傳入了李思涵師姐的耳中,怕是不太好吧?”

此話,讓衆人臉色一變,機靈之人立刻臉上堆出了笑容,嘴裡稱是,但這一類人只是少數,剩下的多數,那看向蒼天棄目光之中的鄙視,一點不比之前少,臉上厭惡的表情有增無減,唯一的變化,是他們都閉上了嘴巴。

劉少一句話,沒有挽回蒼天棄的顏面,但是他在衆人心目中形象,變得更加完美了。

而蒼天棄,則是對劉少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在他看來,如果不是對方出頭,眼下這些人不知道還會罵出多難聽的話。

年少,易衝動,做事極少考慮過後果,眼前這些弟子,雖然通過了入門測試,卻依舊改變不了他們都還很年輕的事實。

“我叫劉永,以後還請蒼師兄多多指教。”

劉永將自己的身份放得極低,對着蒼天棄抱拳行禮,並且還稱呼蒼天棄爲師兄,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愣,哪怕是蒼天棄也不例外。

一時間,所有人對這劉永,再度好感大增!

同時,心裡也在爲劉永感到不值,都覺得劉永把蒼天棄這乞丐太當回事兒了,完全沒有必要降低自己的身份。

如此一來,心裡對蒼天棄的厭惡,反而變得更深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上突然傳來了一道少女略顯激動的聲音。

“天棄!老大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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