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柴安平離開威廉爵士的房間時還是沒有得到答案,回到自己的船艙之後他暫時把心裡這個問號給收起。
坐在牀鋪上將幾十管藥劑一一吸收,其中大多已經是優秀品質,將其分門別類收容進自己體內的“儲藏室”,他細細感受了這些藥劑的能力。
“還有一管藥劑,爵士沒有提……”
他隨即眼神複雜的從試管架上取下一管金色的藥劑。
“五級煉體藥劑,金色之獸。”
一管無比珍貴的,沒有副作用的永久加持性藥劑!
但凡是上了品級的煉體藥劑,其珍貴性都是千金難買的,他四級時服用的巨怪藥劑是自己勉強煉製的半成品,屬於是基本沒幾個人敢使用的自殺型藥劑。
更高級的他只聽說過皮克爾曾使用過的神秘七級鍊金藥劑,賦予了他近乎無敵的體魄。
畢竟這種藥劑煉製困難,素材稀少,都是屬於用一瓶少一瓶的珍貴藥劑。
就像是此時他手中的這瓶“金色之獸”,煉製時便需要用到諸如柴安平從冰霜之靈身上獲得的靈魂,不過使用的是另外一種異獸的稀有靈魂結晶。
這是柴安平窺探到的這個藥劑配方的冰山一角。
“難道爵士想要撮合我和妮娜小姐……”柴安平搖了搖頭:“不可能啊,他老人家看我和拉克絲在一起也挺樂呵的。”
實在是想不通柴安平只好將注意力轉到手上這管藥劑身上,什麼……還回去?
那不腦癱嗎!
就算以他現在的地位,想要搞到一管高級的永久增幅的煉體藥劑也不見得容易!更別說還是沒有副作用的!
將房門直接反鎖,他重新回到房間迅速盤坐好。
“既然沒說注意事項,那應該問題不大。”
他直接仰頭將金色的液體喝下,隨即整個人便猛地一震。
“嗬——”
金色的波紋瞬間漫上他的全身,他的耳邊彷彿響起了一隻巨大貂鼠的怒吼,金色的虛影融入波紋中迅速包裹全身。
柴安平發出一聲低喝,全身筋肉血管都在藥劑力量下凸顯,彷彿在其上鍍了一層肉眼難見的金膜,腫脹的痛苦和靈魂層面的歡愉齊齊涌來。
恐怖的力量在柴安平身體中催生。
“呃……啊!”
他盤坐的架勢頓時垮塌,直接倒在牀上,身體顫動,但是很快他的雙目在無畏之心的加持下又重新恢復了清明。
“呼——”
悠長的將肺中滯留的氣息吐出,他體表的波紋隨之悄然隱去,化作星星點點的金光消散在他的皮膚上。
“吸收順利結束了!”
柴安平重新坐起,雙手緩緩握緊。
洶涌澎湃的力量瞬間從他健碩的手臂中炸開。
“好強!”
手掌攤開,並指如刀,一式式刀法便在他手上展現出來。
迅捷化成一道一道幻影的手掌鼓起勁風,虯起的筋肉將其中蘊含的力量展露無遺。
“身體素質飛躍式提高。”
柴安平欣喜道:“這下子就算是鍊金魔力40%的複製程度應該也能撐得住了!”
這可真是幫了他大忙!
……
“爺爺,爲什麼你要對那個格雷西·雪萊那麼……好。”妮娜皺着眉說道:“甚至就連珍藏的金色之獸也拿出來給他用。”
“呵呵……”
威廉爵士聞言笑了笑:“要不是那管七級的煉體藥劑存在不可預測的缺陷,今天交予他的就是那管【墮天使之血】了。”
“墮天使之血……”妮娜眉頭越發緊皺:“我是問您原因,不是問對他到底有多好。”
“哈哈!妮娜你啊!”威廉爵士看着她哈哈笑起來:“難道你這是在嫉妒?這種表情可是少見。”
“我只是在提出疑問!”
妮娜聞言反駁道:“我爲什麼要嫉妒他?”
面對威廉爵士揶揄的眼神,她依然是那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表情:“你應該給我個理由,否則就算你想讓他繼承實驗室我也不會同意的。”
“行行行。”威廉爵士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自然沒有瞞着你的必要,不過你要切記——這件事情要對所有人保密。”
見他答應了自己,妮娜嚴肅的表情也稍微緩和了些。
“格雷西他其實……應該算是你的弟弟。”
“……蛤???”
冰山突兀的,消融了……
……
……
航行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就很容易產生審美疲勞。
在連續看過三天之後,柴安平也開始老實的趴在船艙裡頭和逐漸熟識起來的那些鍊金實驗室研究員閒聊度日。
威廉·拉斐爾能帶出來的鍊金術師都有兩把刷子,柴安平學習鍊金上的疑惑他們基本都能用簡潔的話語將其解開。
愛麗絲號上禁止進行危險的鍊金實驗,但是反應溫和的小實驗還是允許的。
柴安平擁有真知之眼,嗯……偷起知識來那叫一個利索。
真就是刺激·貫徹到底·竊瓦格拉唄?
此時他們正在進行一種鍊金素材的提取工作,枯毒蛙腳蹼的黏液提純!
這玩意具備着廣泛用途,不過提取時容易混入毒液,而且透明的毒液還很難鑑別出來,一旦誤用很容易導致鍊金事故。
所以就算是三、四級的鍊金術師也需要着重注意這個問題。
此時一羣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擠在一張大桌子旁邊,大屁股一個個朝外扭着,中間操作的鍊金術師小心翼翼的在往燒熱的清水裡滴入各種溶劑。
“小心……再小心……”
“把控劑量!”
柴安平跟着聚精會神的看着大佬的操作手法。
“好……哎。”
“格雷西!”
艙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拿着滴管的研究員雙手一抽直接將試劑全都給擠了進去,他登時臉色大變,一股紫色、刺激的煙氣立刻冒了出來。
“臥槽!”
衆人轟然後退,隨即猛地回頭看去。
“妮娜小姐……?”
“咋又是……我靠了,小姐最近咋說話一直咋咋呼呼的啊!”被糊了一臉煙霧的鍊金術師低聲悲憤道,
“管你那麼多,願賭服輸,你失敗了,今天你得把我們大家的練習份額都給煉了。”衆人嬉嬉笑笑的給動手的研究員補刀。
只不過眼神卻是不由自主的在妮娜和柴安平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嘿……有點意思!
“格雷西,過來。”她無視了同事們毫無掩飾技巧的打量,直接招手示意柴安平跟她離開。
“……哦。”
柴安平聞言苦着張臉,只好跟一衆“兄弟”告別,無奈地跟着妮娜離開。
這三天來這冰山美女也不知道抽的什麼風,經常要把他叫過去說話或者跟她一塊做實驗,說話有時候還一反常態變得細聲細語的,嚇得他腿都軟了。
柴安平甚至懷疑過這丫的別是要用什麼美人計把自己從威廉爵士身邊踢開,不過……後來想想應該不至於。
自己又沒有得罪過她,要說什麼恩怨純屬瞎扯。
至於看上自己那更是無稽之談……自己在宮廷療養院和拉克絲卿卿我我,這位大姐可是時常冷眼旁觀的。
“今天要做些什麼?”
他來到妮娜的房間,裡面的桌子上果然已經擺上了鍊金器具。
“今天還是測試你的鍊金之焰。”
妮娜伏在桌案上調試器具,一邊溫聲說道:“這種火焰是可以通往鍊金終點的鑰匙,你要重視它!”
柴安平的鍊金之焰具備着非常奇妙的“觸感”,有點像是感知法師所擁有的魔法力量,它可以幫助柴安平透過實驗過程去挖掘實驗的本質。
就像是化學的本質是粒子,一切化學反應都以它爲基礎。
柴安平通過它可以探尋到素材之間能量的轉化流動!
在妮娜知道他擁有這種奇特火焰之後就一直希望他可以將這項能力徹底的利用起來,只是這股溫柔大姐的語調直接激得柴安平手臂上冒出來一片雞皮疙瘩。
“今天就來嘗試一下更穩定的實驗過程吧,方便你更加細緻的觀察。”
妮娜微微笑起,遞來一張親自寫就的鍊金配方。
柴安平感動的心,顫抖的手,忍了三天之後終於是忍不住了:
“妮娜小姐,你這兩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說話聽起來好像怪怪的……”
怪……怪……的?!
妮娜的眉頭正欲挑起,忽的瞥見柴安平認命似的那副表情,剛升起的火氣又頓時消失無蹤了。
“你不喜歡?”她低聲道。
“喜歡……嗯?哈?!”
柴安平聞言猛地驚恐的睜開眼睛,不對啊……你這冰山美女不應該是這種打開方式啊!
“那個……”
他一時語塞:“在下,小的……我,妮娜小姐,我跟拉克絲兩情相悅……”
妮娜嘴角浮起一絲玩味:“所以呢?”
“呃——”
“放心吧,我對男人沒什麼興趣。”妮娜乾巴巴呵呵笑了兩聲:“與其說是對你,倒不如說我對你的魔力感興趣的多,既然你不喜歡這種態度那就算了吧。”
她嘴角微斂,神情一下子冷漠起來:“過來,把實驗做了!”
“啊……好的。”
明明是罵人的語氣,柴安平竟然有種這回終於對了的錯覺!
尼瑪,這不是自己賤呢嗎?!
說起妮娜,作爲威廉爵士從小開始培養的學徒,她現在已經是五級的鍊金術師,而且含金量十足,她的鍊金知識儲備甚至都已經超過了部分六級鍊金術師。
教導起柴安平,那簡直是綽綽有餘。
而且既然人家其實是想研究自己的鍊金之焰,柴安平本着已經受了威廉爵士那麼多的照顧,也是盡心盡力的開始配合妮娜的科研工作。
像這種從小抱着鍊金書籍長大的神童,在“測試、開發”方面能甩柴安平幾百條街,畢竟柴安平至今也還沒有什麼獨立研發藥劑的能力。
一項一項的測試進行着,妮娜不時詢問柴安平使用鍊金之焰的感受,隨即在一份筆記上寫寫畫畫,效率比起前幾天竟是高了快一倍。
在海面上行船說不上穩定,不過柴安平功夫了得手腳倒仍是極穩,時間久了妮娜的眼中便不由浮現出一絲欣賞。
“妮娜小姐,今天的天色是不是暗得有些早?”柴安平抹了把汗,緩緩收起灼熱的鍊金之焰問道。
“嗯?是該點燈了。”
妮娜聞言這才從專注的學者狀態中抽離出來。
“不對……現在好像才下午三四點鐘左右吧?”
柴安平估摸了一下時間眉頭皺起,當即放下試劑走到圓形的窗戶邊。
“我靠!”
隱約看見外頭厚的幾乎要壓到海面上一樣的鉛雲,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精彩——特麼的,彼得斯叫你丫的嘴欠要在那裡立flag!
暴風雨要來了!
一望無際的黑雲迅速將愛麗絲號所在的海域籠罩,天地間的光明迅速隱沒。
“恐怕現在不適合做鍊金實驗了,妮娜小姐。”他苦笑着指指窗外:“咱們還是趕緊把玻璃器具給收起來吧,省的等下摔壞了。”
“發生什麼事了?”
“轟隆——!”
窗外一道劃破天空的閃電帶起一聲沉悶的轟鳴解答了妮娜的疑惑。
“叮鈴鈴!叮鈴鈴!”
愛麗絲號響起急促的警報聲,過道上傳來水手靴子踩踏的腳步聲。
隨着風越發劇烈,海浪也逐漸開始洶涌起來,巨大的戰船在海面上只感覺像是一枚無根的落葉,被輕易的晃動起來。
“各位先生!女士!請好好的待在房間內,不要外出!”
“將易碎、貴重物品全部收回箱子裡!綁好!避免磕碰傷害到自己!”
“請不用擔心,我們會輕易地擊敗這場風暴!”
堅定的呼喝聲驅散了一些縈繞在衆人心頭上的恐懼感。
瓢潑的大雨瞬間落下,翻涌的陰雲好像倒扣在衆人頭頂上的漆黑海水,不時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
帆布早早便被水手收起牢牢綁在桅杆上,船長室裡頭大副有些緊張的把持着船舵,在兩側水手的提示下躲避浪潮。
彼得斯則是煩躁的叼着根菸鬥,吐着煙。
這場暴風雨來得太快太突然,根本沒有給他們的船趨避的時間,直接就被裹了進去。
而且像這種風暴很難說最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巨神峰保佑,可別讓我一輩子的榮譽全都葬在海里。”
要是一艘空船,他現在肯定絲毫不慌,甚至還有點想往風暴裡衝一衝,但問題是現在船上的乘客非富即貴,但凡出點什麼事,都不是他能擔待得起的,他坐在船長室裡頭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烏鴉嘴啊!
“都他媽把眼睛給我放亮點!別讓船給我衝到浪尖上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