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破邪弓材質神異,弓身上有名匠大師刻錄的玄紋,灌注內氣後可以發揮出掃蕩妖邪的神力。
許言拿起破邪弓,掂量了一下,覺得重量剛好合適。
他嘗試着將內氣注入破邪弓中,只聽“嗡”地一響,神弓突然自行震動起來,彷彿裡面有一個生靈在緩緩甦醒。
弓身上的玄奧紋路亮起暗金色的光芒,隨着震動越來越大,光芒也越來越明亮絢麗,有如紅日初升,誓要掃滅一切魑魅魍魎。
見動靜越來越大,許言擔心驚動外面的守衛,當即中斷內氣。
沒了內氣的輸入,破邪弓的異象也如潮水般退去,重新變爲一張平平無奇的黑弓。
許言將虎戾刀插在腰帶裡,破邪弓背在後面,又從附近找出三個裝有普通翎羽箭的箭囊,把三支獸骨箭也塞了進去。
至此他全身裝備得滿滿當當,臉上洋溢着止不住的歡喜。
這一趟不但探聽到巡邏隊的陰謀,而且蒐羅到虎戾刀和破邪弓兩樣大殺器,稱得上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但眼下的危機不但沒有消除,反而越發嚴重。
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但此刻許言的心裡卻異常平靜。
他想起以前上高中的時候,班主任爲了讓大家放鬆一下,花了晨讀和早自習的時間放了一部電影——大名鼎鼎的肖申克的救贖。
也許是當時太年輕,缺乏相關的閱歷,也沒有切身的體會,所以對這部電影感觸不深。
但此時此刻,在這樣的環境下回味,卻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主角只是個普通人,在水泄不通的監獄裡,用智慧和毅力把握住機會,十年如一日,硬生生以血肉之軀開闢出一條通往自由的道路。
黑獄的確很危險,巡邏隊也確實很強大,但敵明我暗,終究是能找到突破口的。
自己有修爲,有武器,還有靈魂熔爐、掠影步這種開掛一般的技能,憑什麼要像縮頭烏龜一樣活着?
幹他媽的就完事了。
就算幹不過,大不了用掠影步跟他們打游擊,這黑獄附近多的是天然洞穴,就算一時找不到出路,也有的是時間跟他們耗。
一念通達天地寬,許言再無半點憂慮,帶着一身裝備離開了兵器庫。
回到囚室附近後,許言找了條隱秘的石縫,把破邪弓和箭囊藏了進去。
虎戾刀因爲短小便攜,所以被他貼身帶着,危急時刻也能立馬派上用場。
第二天他帶上箭囊,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石窟,從牀板下的暗格裡取出一個盒子。
打開盒蓋,裡面整齊碼着一堆兇獸材料,都是他在地下屠宰室幹活時剋扣下來的。
慘白色的青狼獠牙,帶有細密鋸齒的巨蛛節肢,還有比鋼絲還要堅韌的雄獅鬃毛……
許言翻找了一遍後,小心翼翼地從底部取出一個瓦罐和一個小瓷瓶。
瓦罐裡是一種蟒蛇的毒液,整體呈青褐色,味道刺鼻,很容易被人發覺。
但它的優點也很明顯,一條蟒蛇可以提取出小半罐毒液,而且毒性非常猛烈。
據老朱所說,普通人中了此蛇毒,十秒之內必死;哪怕是四轉以上的煉氣士和先天皮糙血厚的黑蜥人,也無法完全免疫毒性。
小瓷瓶裡的則是一種毒蠍子的尾液,無色無味,進入人體後會迅速麻痹神經,讓人頭暈目眩,虛弱無力。
當初許言費時費力收集這些毒物,
爲的就是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他先將小瓷瓶收在懷裡,然後取下箭囊,拔出翎羽箭,將箭頭插入瓦罐裡的蟒蛇毒液中。
耐心地浸泡攪動了將近一分鐘後,他取出箭枝,又換另一批進行淬毒。
就這麼重複,重複,再重複,足足搞了一個多小時後,他才把除獸骨箭之外的所有箭矢處理完畢。
靜靜等待毒液晾乾後,亮銀色的箭頭上隱隱流動青光,令人不寒而慄。
被這樣的毒箭射中,就算沒傷到要害,也夠那幫畜生喝一壺的了。
許言滿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將成功升級的翎羽箭重新裝回箭囊,心裡又多了幾分底氣。
“接下來就輪到你來表演技術了。”
許言摸了摸懷中的小瓷瓶,臉上的笑容透出一絲冷冽。
在掠影步的助力下,他像幽靈一般再次潛入巡邏隊的大本營。
憑藉之前探查到的線索,他繞開重重守衛,順利地摸到一間位置隱蔽且把守森嚴的密室——巡邏隊的後廚。
中央的大石臺上用鐵盆盛放着切好的肉類,白花花的看着新鮮誘人。
但很快許言就發現了異常——在某個鐵盆的邊沿,幾綹黑色的毛髮掛在上面,看着頗有幾分瘮人。
常見的豬牛羊肉是不可能有這麼長的毛髮地,所以這鐵盆裡裝的是……
許言胃裡泛起一陣噁心,眼中殺意越發堅定起來。
過了一會兒,幾個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廚子走了進來,指揮着身強力壯的奴隸搬進來七八個大酒罈。
“都仔細着點兒,這可是隊長大人用來招待黑蜥族老爺的藥酒,要是磕了碰了,就放你們的血來填數!”
奴隸們唯唯諾諾,如履薄冰地將酒罈放好,然後依次退了出去。
廚子們則檢查了一番食材,確認無誤後便也離開了這裡。
許言很有耐心地等了五六分鐘,見沒有人再出入,才放心地從牆壁中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從鐵盆上一掠而過,最後落在那些酒罈上。
“鐵盆裡的肉數量太大,後面還要清洗、蒸煮,再多蠍子毒液也是不夠用的。”
“倒是這藥酒只有七八壇,每壇裡倒上一些,就算效果被稀釋,多少也能發揮點兒作用。”
在許言的計劃中,蠍子毒液只是起輔助作用,略微麻痹下敵人的神經,提供減攻擊力、減攻速移速之類的debuff。
真正的殺器是破邪弓,有着淬過蛇毒的毒箭和蠍子毒液的配合,必然能淋漓盡致地發揮其殺傷效果。
許言將藥酒的密封打開,算準毒液的用量,依次滴入每個罈子之中。
輕輕地將酒液和毒液晃勻後,他忽然想起三狗和那些被無辜害死,連屍體都無法保全的可憐人,心裡猛地竄出一股邪火。
“喜歡吃是吧?老子給你們多加點料!”
他吸了吸嗓子,挨個向酒罈裡吐了一口口水,吐完還不過癮,又扯開褲腰帶朝裡面放水。
憑藉強大的控制力,他估算着當前的尿量,儘可能做到雨露均沾。
等到最後一滴也落入酒罈後,他痛快地抖了兩抖,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
果然,建立在敵人不幸上的快樂纔是真正的快樂。
幸虧巡邏隊長給黑蜥人準備的是藥酒,原料雜,味道衝。
如果是正常的酒水,恐怕就玩不了這些花活兒了。
最後,許言將東西都恢復原狀,又如幽靈一般離開了這裡。
兩天之後,他就要把這座吃人魔窟變成那幫畜生的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