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一行人在死靈谷等了約莫半個小時,終於感應到了上百道晨鐘之境大能的氣息波動,兩名長老和鍾譚齊齊站起來,朝着死靈谷入口的方向看過去。
他們雖然已經預見到了戰鬥的結果,但是也很想知道鍾晏能夠帶着多少長老來到這裡。
因爲這將決定他們要採取什麼樣的策略。
丁牧看着兩名長老和鍾譚的動作,忍不住搖頭,“鍾執事,如今鍾門主正在帶領衆多長老作戰,一時之間恐怕難以脫身,如果想要幫到他們,還是要藉助這死靈谷內的怨靈才行。”
鍾譚眼睛一亮,“沒錯!藉助這裡的怨靈,兩位長老,你們……”
兩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點頭道:“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就留在這裡不要隨意走動,我們會盡全力吸引大量的怨靈過來,鍾門主他們能不能順利脫身,就看天意吧。”
在場之人誰都不傻,鍾晏已經敗退到這裡了,如果沒有第三方力量的介入,死靈谷很可能就是最後的戰場的了,所以他們要引出足夠多的怨靈,數量越多越好,只有把局面攪得更加混亂,鍾晏他們纔有可能脫身。
兩名長老去吸引怨靈了,鍾譚忍不住問道:“丁牧,你覺得我們這次還能剩下多少人?”
丁牧搖頭,沒有說話,因爲他不忍心繼續打擊鐘譚。
通過他的感應,已經可以確定來到死靈谷附近的晨鐘之境大能的氣息波動大概有一百八十道,如果再說得細一點,那就是一百二十道晨鐘之境大能的氣息波動正在追殺不到六十道晨鐘之境大能的氣息波動。
也就是說,鍾晏身邊的長老數量,已經不足六十了。
至於沒有跟上來的三十多名長老去了什麼地方?
要麼就是被殺死了,要麼就是走散了,要麼就是被抓住了。
九十多名長老出戰,只有不到六十名長老回來,這種損失,已經是非常慘重了。
更何況這次戰鬥之後,鍾晏這邊的士氣必然會降低到極點,很難再和左禪、宋刊兩人對抗,所以還會有一部分長老看清局勢,離開鍾晏,選擇投靠左禪和宋刊,或者是保持中立。
戰鬥的波動不斷進入死靈谷,留在鍾晏身邊的長老也越來越少,就在鍾晏都覺得無法脫身的時候,數百隻怨靈突然出現,發出一陣陣哀嚎衝了過來。
更重要的是,這數百隻怨靈衝鋒的方向,竟然是左禪和宋刊他們所在的方向,鍾晏見狀,不敢戀戰,趁着左禪和宋刊被這數百名怨靈糾纏的機會,急忙帶隊撤退,勉強擺脫了左禪和宋刊的追擊。
當鍾晏趕到丁牧和鍾譚所在的空地時,留在他身邊的長老只有四十二名了。
九十多名長老出戰,只有四十二名長老留下來,過半的損失,讓所有人都提不起張口說話的勇氣。
因爲在這個時候,一旦說錯了話,已經降低到極點的士氣,很可能會直接崩潰!
良久之後,鍾晏說道:“剛纔那數百隻怨靈,是誰引來的?這次真是多虧了這些怨靈的出現,要不然……”
鍾晏說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還好鍾譚適時接過了話茬,說道:“是陳長老和李長老兩人冒着危險引來了數百隻怨靈,阻擋了左禪和宋刊他們的攻勢,不過這個主意,是丁牧想出來的。”
鍾晏點頭,看向陳長老和李長老,“有勞兩位長老了,這次是你們立下了大功,我會記住的,等我們重掌潛龍門,絕對不會辜負了你們!”
陳長老和李長老急忙說道:“多謝鍾門主,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鍾晏點頭,又看向丁牧,“丁牧,這次也謝謝你了。如今我也沒有什麼能拿出來表達謝意,只能先欠着了。”
丁牧笑道:“我都習慣了。”
這個時候四十多名長老才注意到丁牧的存在,心中有些驚訝,因爲根據他們得到的各種消息,丁牧應該已經離開化蝶星了纔對,爲什麼丁牧又出現了?
在這四十多名長老中,有幾名長老眼珠轉動幾下,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鍾晏發出一陣苦笑,“諸位長老經此一戰,想必也都累了,不如就在這裡打坐調息,我會安排人在附近值守,一旦遇到危險,會及時通知大家。”
“是!”
衆多長老確實已經是疲憊不堪,當即開始調息。
左禪和宋刊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帶人找過來,所以早一點恢復,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如今他們已經不奢求戰勝左禪和宋刊了,而是希望能保住性命。
鍾晏看到衆多長老的反應,臉上露出幾分陰沉,安排五名長老值守,又把鍾韻、鍾譚、丁牧以及威望比較高的三名長老叫了過來,商量對策。
說是商量對策,其實就是一羣人大眼瞪小眼發呆。
他們如果能想到對策,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最終還是一名長老恨恨地說道:“如果不是蘇山激發了絕陣石,我們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不親手殺死蘇山,我誓不爲人!!”
鍾晏臉上露出慚愧之色,“這件事怪我,我知道蘇山帶人投靠,肯定是有別的心思的,但當時我爲了穩定局勢,只能接受,雖然我也派人對蘇山進行了監視,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能找到絕陣石。”
鍾韻說道:“父親,這不怪你,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如今情況已經變成了這樣,與其討論是誰的錯誤,還不如想辦法應對左禪和宋刊的下一次進攻。”
周圍的人又不說話了。
如今他們只剩下四十多人,左禪和宋刊那邊還有一百多人,這要怎麼打?
就算拼命,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對手。
就在衆人沉默的時候,一名值守的長老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鍾門主,剛纔有六名長老突然離開了,看方向,應該是朝着死靈谷出口的方向去了,我們要不要派人去追他們?”
這一番話說出來,包括鍾晏在內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這個時候離開代表了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能修煉到晨鐘之境的人,都是經過了上萬年甚至數萬年的積累,還有什麼事情看不通透、想不明白的?
留在這裡,根本不可能對抗左禪和宋刊,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早一步做出明智的選擇?
良久之後,鍾晏嘆氣,“不必了,有人想走,我們留不住,如果……如果還有人想走的話,就走吧,是我對不起他們。”
“父親!”
鍾韻一聽就着急了,鍾晏這個態度,已經是要放棄了啊。
但是別人能放棄,唯獨他、鍾晏和鍾譚不能放棄,因爲左禪和宋刊絕對不會允許他們鍾家之人活在世上!
鍾晏擡手打斷鍾韻的話,“不用說了,我已經想清楚了,如今我們大勢已去,繼續和左禪、宋刊他們作對,只會徒增傷亡,還不如……”
“鍾門主,我倒覺得現在未必就是大勢已去。”
在鍾晏幾乎陷入絕望的時候,丁牧突然說話了。